侯门弃女成替身,殿下为她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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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胎教

段玄炜目光带着点戏谑与柔情,握住她的手一扯,白熙娇呼一声,便坐在了皇帝的大腿上。

在宫里,白熙作女装,一头乌发盘作了锥髻,簪着青蓝的宫纱花,一排流苏落下来,坠着无数的小珍珠,映衬得玉颊粉嫩,恍若有光。

春寒料峭,殿中烧着地龙,热气融融,白熙穿得单薄,玉色的诃子外罩着水红的广袖罗衣,满绣花枝绕在她的腰间,好似一个花妖,既妩媚,又不失清雅。

段玄炜捏着她的下巴啄了一口,轻笑道:“可憋闷了?”

白熙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轻声道:“圣上传见大臣,还是让我回寝宫吧。我不怕闷,就怕抻着了腹中的孩子。”

她还未显怀,但太医金手已经下了定论。

这平平的小腹之内,已经孕育了一个孩儿,段玄炜的第一个孩子。

段玄炜大掌覆在她的腹上,十分轻柔地抚摸着。

“是朕妄形了,不该让你和孩儿受苦,朕帮你摸摸,摸摸就好了。”

白熙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只有她知道,外人面前霸气威武、高高在上的皇帝,私下里有多么不正经,这张薄唇紧抿的嘴,有多会调情。

他只会在自己面前油嘴滑舌。

白熙摸着他覆在自己身前的大手,眨着眼睛道:“陛下,今日你忙着批折子,还没给我们的孩子做胎教呢。”

段玄炜笑了。

“胎教”这个词,还是白熙告诉他的,说父母双方从孩子还未出世的时候便开始教育琴棋诗书画,可以早早开智,生下来的孩子也会天赋异禀,聪慧过人。

他当时听完哈哈大笑,也就只有他的熙儿,才会有如此古灵精怪的想法。

笑过之后,又有些遗憾感伤。他生母早亡,父皇把他丢给容嫔养,容嫔是个只知穿衣打扮的蠢妇,对他没有多少慈爱之心,至于父皇之爱,皇子公主那么多,也轮不到他身上。他的脑海中,甚至没有哪怕一点父皇母妃对他言传身教的记忆。

如果真有“胎教”,至少说明父母应该极为疼爱这个孩子吧。

他不相信胎教能使孩子聪明,却又兴致盎然地陪着白熙一起做“胎教”。

“好,不过朕的琴拿去换弦了,今日不弹琴,就给我们的孩儿讲个笑话如何?”

白熙歪头一笑,眼睛亮晶晶的,一派天真又好奇:“什么笑话呀?”

“是你那个妹妹,昨日茅兴递信回来,说你妹妹被潼州一个县令盛情邀请,宴上众人起哄让她作一首诗,你猜她作了什么?”

论作诗,白熙自信绝不会输给任何人,当下很放松地歪在他怀中。

“作了什么?”

“高朋有三九,豆盏犹未休。肴馔空作冷,酒酣不识馐。”

白熙一愣。

她从小展露诗才,一首诗就让白老爷子请来的诗词先生自愧弗如,掩面辞去,此后她就再未正经学过诗词歌赋,所以这诗究竟是几分好,几分坏,她却说不准。

她细瞅着皇帝脸色:“炜郎觉得如何?”

“自然是——差极了!”

段玄炜说完,哈哈大笑。

白熙心里一松,也跟着笑,然后嗔怪地捶了皇帝一下。

“炜郎真坏!我妹妹幼时顽劣,落水后就送到庄子上调养身体了,本就没有读过几天书,认得几个字已是难得了,炜郎嘲笑她,我可不依!”

“好好好,朕不笑话她,只是同为姐妹,你们还是双生女,怎地她如此蠢笨不堪,你却是玲珑心肠、惊才绝艳?”

白熙低下头,红着脸不说话。

段玄炜抚着她柔嫩的面颊,好一会儿道:“想到那样一个脑袋空空的呆丫头顶着你的脸丢人现眼,以后还要雌伏在别的男人身下,真叫人不喜。索性这厢事了,把她的脸毁了算了。”

白熙轻轻叹了一口:“不能自立的女子,空有一张美丽的皮囊也是怀璧其罪,徒惹事端罢了,毁了便毁了吧,这样反而少灾少难些。”

“好,那便这么办。”

白熙跟他接了个吻,想到什么,又蹙起眉头。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妹妹用我的身份为所欲为,烂诗烂文不也成我做的了?外头的人该说我浪得虚名了。”

段玄炜搂紧了她:“这有何难?此事圆得过去,你现在就作一首,朕叫人传出去,你诗词鬼才的名声不就挽回了?”

白熙咬唇一笑:“炜郎想要我作什么诗?”

“嗯……春色正好,便以春景为题,作一首吧。”

“这有何难?”

白熙沉吟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吟: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好!”

段玄炜忍不住拊掌。

“对仗工整,辞藻清丽,动静相宜,生趣盎然,听在耳中,眼前仿佛有画。”段玄炜欢喜地搂着她磨蹭,“熙儿,你可真是个宝贝!朕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在宴上出口成章,朕最爱的便是你吟诗作赋时,眼里闪烁着光的模样!”

二人倒在一处亲热,万全进殿来说朱贵妃之父朱相国求见。

段玄炜知是要紧的事,便让白熙回寝宫去,召见了朱相国。

帝王的寝殿就修在勤政殿之后,中间由抄手回廊相连。

白熙的身份要保密,从勤政殿后面出来,便沿廊回到了寝殿,不该看到她的人,一个也看不到。

帝王的寝殿如今女子气息颇浓,纱帐是樱粉色的,偌大的床边置了一扇十二花神屏风,上面垂挂着男男女女的衣物,再出来,又放了一方妆台,妆台上悬着一块大镜,连身上的衣服都可照得到。

妆台上摆放着四五个妆奁,塞满了钗环珠翠、胭脂水粉,珠光宝气,好不奢靡。

白熙坐在妆台前照了照自己的脸,捏起螺子黛描了描眉。

宫女碧华走进来:“白姑娘,南海进贡的鲛珠绡来了,圣上说都给姑娘做衣裳,等天热了好穿。奴婢给您量身?”

四匹轻若烟云的鲛珠绡垂落,水碧、秋香、雪青、石榴红四个颜色映入眼中,细碎的珠光明明灭灭,就好像漫天的星河,都落在了这四匹布上。

白熙弯起了唇。

这不妥妥的女主待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