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里牙痒痒
拖完地板后，时间不知不觉间过了十二点。
虽说刚刚还打着哈欠，但夜生活对于顾凡这种年轻人，才刚刚开始。
他觉得自己就是强无敌，现在立刻马上就能肝一张画出来。
顾凡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快乐水，兴致冲冲地关上餐厅灯，来到自己的卧室。
他盘着腿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拧开盖子，扑哧~
“啊爽。”众所周知，第一口的价值足足有占到价格的四分之三。
顾凡把快乐水放到一旁，拿出平板就想开干，虽说手绘屏在书房，但他想要创作的热情可不是这一点小困难能阻止的！
可笔刚落上去，顾凡就感觉好累啊，好困啊，干脆直接摆烂不画，扑通一声上了床。
抱起手机的那一刻，虽然他耷拉着眼皮，时不时还打几个哈欠，但意外的是人已经相当精神了。
这就是为什么？搞不明白。
顾凡打开自己的粉丝群，开始了水群的夜生活。
进群先找ba机器人来了波今日运势，下一步是随机选个老婆。
然后@AL_1S离婚。
最后发个表情包证明自己还活着。
【鱼酱今天也在努力加班】（顾凡）：[我将遁入黑暗，永别了朋友]
【睦头人胶皮泡茶】：老登活了，现在才来水群，这是回去的路上还顺便泡了妹子？
【抓只鸽子泡茶】：鱼酱能泡到妹子的话，我现在去写小说。
【我从来没觉得抓鸽子泡茶开心过】；鱼酱那么帅，肯定女孩子都在积极倒贴他，而且你这小说到底写还是不写？
【抓只鸽子泡茶】：都是鱼酱的错，每天让我晚上欲罢不能。
【睦头人胶皮泡茶】：都是鱼酱的错。
【......】；都是鱼酱的错XN。
顾凡点了一下+1气泡后，大发慈悲地给始作俑者塞了抹布。
划掉扣扣，他又看起了小说，想着现在时间才0:13，看到15分就睡觉，看到15分又想看到30分就去睡觉。
不知不觉间，时间来到0:58分。
看到一点一定睡觉，顾凡这么想着。
忽然，手机上方弹了窗，次卧房门被打开的通知映入顾凡眼中。
她这应该是去上个卫生间吧，顾凡心想。
这个本意是用来防止长时间没人在家怕进小偷，平日里自己在家也不会太注意，没想到现在衍生了新的用法。
不过，顾凡盯着屏幕很久都没见到门再次被打开的通知。
十分钟，二十分钟，直到半个小时，
原本顾凡眼皮子都快合上了，现在被这一出搞得精神高度集中。
他起身将耳朵紧贴在门上，屏气凝神注意着门外的一举一动。
但除了雨声，他什么也没听见。
难道是出BUG了？
以防万一，顾凡还是轻轻推开房门，能借到的光只有来自城市的微弱光亮，摸着黑扶着墙一点一点往外走。
待雨声逐渐变响，顾凡能感受到潮湿的风正不断灌入衣袖，虽然不像冬天那般冰冷，但还是令他忍不住打了颤。
顾凡发现有道模糊的身影就坐在餐桌的椅子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窗户外，那被城市灯光染成橘色的世界。
哪怕窗外大雨如注，顾凡只感觉很安静，害怕她是不是时不时意识到了什么。
他没开灯，悄然抽出一把椅子坐下，坐在对面模糊的人影听见声响转过头。
彼此对视了一眼。
何胧月宝石般清澈的眼里此时泛着微光：“顾凡老师，你怎么出来了？”
“睡不着。”顾凡沉默片刻，继续说“那你呢？也睡不着的话可以试......”
“你说。“何胧月打断她的发言，哽咽道：“你说明天能见到我爸妈吗？是不是已经......已经......”
顾凡见她不敢继续说下去，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少女，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笨。
为什么会觉得她那么好忽悠?
何胧月虽然不记得了，恐怕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只是不想给我添麻烦强装镇定。
万一今晚没出来，是不是会一直演下去?
我像极了深信谎言的傻瓜。
在沉默的氛围中，顾凡感觉呼吸都变得相当压抑，像是要在水中溺毙一样。
不久，他率先打破这相当沉重的空气：“想知道吗？”
何胧月摇头。
顾凡轻声问：“害怕？”
“害怕。”
“想哭？”
“想哭。”何胧月低下头，“但我哭不出来，我害怕我哭完，就什么都忘了。”
顾凡起身，在她惊诧地注视下从冰箱里拿出没吃完的蛋糕，摸着黑拿出塑料刀迷迷糊糊的给蛋糕来上一刀，又从抽屉里翻出用剩下的小蜡烛。
插上点着后，将这份蛋糕推到何胧月面前，顾凡注视着她倒映着微弱火光的眼眸，小声提醒：“既然怕忘记的话，那就再许个愿吧。”
“许一个不让自己忘掉的愿望，许一个你自己想许的愿望。”
何胧月问：“现在许愿，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来得及，又没人规定生日只能过一次，老天爷有说吗？这不没说嘛。”顾凡摊手，他继续忽悠道：“而且生日要从吃蛋糕开始算起，现在24h都还没过半呢。”
顾凡：┑(￣Д￣)┍
她说：“那我许愿了。”
“嗯。”顾凡点头。
何胧月再一次低下头闭上眼睛，十指交叉相握放在胸前。
虽然没听能见女孩的愿望，但顾凡能通过蜡烛发出的暗淡橘黄色光芒，见到泫然欲泣的少女眼角终于溢满出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笑了。
因为她笑了。
潮热的风轻轻吹动衣袖，蜡烛照耀下的两人，影子朦胧地印在各自身后。
忽然一阵风袭来，烛光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何胧月头埋得更低了，就像一只鸵鸟，弱弱道：“你转过身。”
“啊......啊......好。”何胧月的突然开口给顾凡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
他有点坐立不安。
何胧月抬起手腕，小手抓住宽大卫衣的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
“我没说话你先别转回来。”她试图用恶狠狠的语气威胁，只不过说着说着自己都笑出声来。
“哦。”
顾凡乖巧地背对她。
可窗外的雨明明那么大，顾凡却还能清晰听见她一直在碎碎念完了完了完了，他心里是一万个牙痒痒。
不久，身后动静忽然停了下来。
她清了清嗓子：“转......转过来吧。”
(晚八更，谢捉虫的大只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