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不通的电话
顾凡对于眼下的情况，感到不知所措，这和他记忆中的何胧月相差很大。
在记忆中的何胧月是相当坚强的女生，一边准备高考，一边打工攒钱给母亲看病，可眼下的她却又相当陌生。
这时顾凡记起，何胧月刚刚是想要联系父亲?可她父亲不是很早就离世了吗？
难道，何胧月她......失忆了？
顾凡将地上东西胡乱地塞进袋子里，捡起落在一旁的雨伞，将大半遮过何胧月头顶。
“要不要上去，给你手机充个电。”见她提防的眼神，顾凡继续笑着说道，“我们很早就认识，我都还知道你生日，更何况还认识你母亲。”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哄骗未成年少女一样，前半段说的都是真的，后面认识她母亲是假的。
但是知道她住在哪个小区就是了。
见何胧月护在胸前的手缓缓放下，紧张的神情明显是放松了不少。
“真的?”
“真的。”顾凡用力点了点头，甚至还想拍拍结实的胸脯。
顾凡伸出手想扶她一把，可何胧月撑着地面自己站了起来，还伸出小手勾住了手提袋，想着将其接过。
“我自己提就行了。”
“没事，这很轻的。”
闻言，少女意志坚定地摇了摇头，更用力拽住了提手。
顾凡也只好松开手提袋，去按下单元门密码，推开吱吱作响的铁门。
发出的动静将楼道内的声控灯唤醒，昏暗的桔黄色灯光照亮在楼道内。
顾凡拐过楼梯转角，后面跟着的少女正四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本应洁白的墙面和光滑的扶手抵不住岁月侵蚀变得破损不堪，但无处不在的牛皮藓广告很好弥补了这部分。
这是顾凡高中三年加大学一年回家的必经之路。
他闭着眼都能走回家。
来到位于三楼的家，一推开门，客厅灯光自动亮起，原本很舒适的冷气向外溢出，让站在最前面的落汤鸡一号打了个冷颤。
何胧月站在顾凡的身后，见屋里灯是亮的给吓了一跳。
她轻轻扯了扯顾凡的衣摆：“你爸妈在家？”
“不在。”顾凡先进去换上双拖鞋，先把沟槽的空调开成除湿然后调高到28度后，从鞋柜里抽出双拖鞋，丢到何胧月面前。
看她小心翼翼地从门口进来，顾凡略感无奈，一年前就已经够好忽悠的，没想到今年变得更好忽悠了。
之前还记得问有没有人在家，现在是门打开了才反应过来。
何胧月把袋子放到一旁的鞋柜上，缩在玄关处，躲在顾凡身后伸长着脖子。
哪怕眼前男生说家里没人，但她还是很害怕里面会不会出现他的家人。
万一他的家人没通知一声就回来了。
一出来就看见浑身湿透的两人。
自己要如何解释?
不小心把阿姨的孩子扑倒在地吗?
“你要不先洗个澡?”
何胧月低着头说：“我想给手机充个电。”
“那先进来吧，家里是真没人。”顾凡都进来好一会了，何胧月还躲在玄关不进来，“充电器在这里呢，我先帮你清理充电口。”
“谢谢。”
从她手中接过手机后来到餐厅，顾凡拖出一张椅子想让她先坐坐。
何胧月却摇了摇头，小声说了三个字：“会弄脏。”
顾凡只好把手机壳拆下，身份证从手机壳背面落下，啪嗒一声掉到了桌面上。
他拿起用纸巾擦干让她收起来。
紧接着顾凡辨认起手机型号，确认一下有没有抢救的必要。
这是一台五年前带防水的手机，被她保养得很好，只要把充电口用纸巾擦干净，然后拿电吹风隔远点远一点吹上几分钟就应该没啥事。
这只是对于何胧月的手机而言
对于顾凡自己的手机来说，基本上就直接插进去，坏了的话就表演法国军礼。
不久，顾凡将手机吹干，他放下手机朝浑身湿透的少女看去。
得像个办法忽悠何胧月洗个澡先。
于是他提议道：“这手机一时半会也不能马上充电，得凉个十几二十分钟，要不你先去洗个澡，你也不希望回去的时候感冒，让母亲担心吧？”
顾凡扯了吧唧一大堆的话，就是想让她先洗个澡，不料何胧月反问：“那你呢？”
“我自己的卧室里有浴室，你就在外头的浴室里洗，我去把我老姐衣服翻出来给你先换上。”
也没等她同不同意，顾凡很明白先斩后奏的道理。
直接来到老姐房间的衣柜前，双手合十祈祷，希望有点小洁癖老姐的在天之灵......
呸，伟大老姐不要因为自己的衣服被陌生人穿了感到介意。
毕竟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下次一定找时间陪你去商场买十几套衣服回来......对！全部我掏钱！
顾凡在心底十分实诚地祷告完毕，打开老姐的衣柜，见到清一色的睡裙就忍不住给自己脑袋来上一棒槌。
这衣柜里装的都是啥玩意......让何胧月穿这玩意？
顾凡找了半天，只翻出件牛仔裤，还有薄到能透光的浅灰色上衣。
虽说两人的身形算得上是毫无差别，可关键老姐是一对A，对于何胧月看起来就很思巴拉C的人来穿，不是那么合适。
顾凡回到房间拿出自己的黑色卫衣，一起给了何胧月。
把何胧月领进浴室，对她仔细介绍。
“这个是沐浴露，这是洗发水，电吹风在这里，还有热水不会变冷，别洗着洗着忘记时间了。”顾凡思考片刻，又指了指门把手，“这个是锁门的地方。”
说完这些，顾凡见少女像小鸡啄米一样狂点头，往左一个跨步迈出门外，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
何胧月看着紧闭的浴室门，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衣服，捧起来轻嗅一下。
忽然她一怔。
自己怎么把平时的习惯带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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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
顾凡洗完澡换上干燥衣服，头发只是简单擦干，吹都没吹推开卧室门。
想着将她手机充满电，然后再联系上她母亲，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可何胧月为什么会突然失忆?
受到了什么刺激吗?
因为她母亲?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子想，要往好的方面想。
顾凡走过转角处。
他本以为自己是最快出来的，却不料何胧月早已经换上自己给她准备的衣服，站在餐桌旁。
对她而言超大号的黑色卫衣松松垮垮，白皙的小手堪堪能从袖子里伸出，两只小手捧着手机，一头还连着充电器。
“手机打不开，我想回家。”何胧月听见脚步声走近，转过身将漆黑的手机屏幕朝向顾凡。
顾凡一愣，这手机真凉了?
见何胧月抿着嘴，眼中充满了不知所措，顾凡连忙抽出椅子让何胧月先坐下。
他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不要着急，你应该还记得你母亲电话吧？”
她猛地抬起头：“记得。”
“135......”何胧月接过后，小声念着电话号码，双手捧着手机输入。
房间很安静，除了雨点拍打在窗户上发出的哗哗声，就只剩下手机铃声。
第一通电话没打通，何胧月就把眼睛凑的离屏幕更近一些。
更近一些，更近一些。
重新输入电话号码。
到后面把手机平放在桌面上，低着脑袋，用一根手指缓缓点着屏幕。
最后由顾凡来打，电话也没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