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您误会了太太，这不是顾董的意思
余顾在苏黎的家里被许诺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秋宛如在收到来自于余顾的巨额汇款后，只用了零点零一秒做出决断。
她婉拒了余顾陪同的请求，马不停蹄地出门，在余顾司机的护送下，去往二十公里外的景辉商城，给余顾买了一大堆以前秋宛如只在超梦里看过的豪华餐饮。
她只能这样做，因为她从来没做过饭，从小到大最熟悉的味道，是超能食品公司售卖的营养膏，以及那些流水线生产出来的预制食品。
但这个她精心买的美食余顾没有吃到。
当她坚持亲自拎着这些美食回到自家楼下公寓时，已有专人在等着她，用一模一样的袋子替换了她手中的东西，并递给了她一张卡片，
“伯母您好，我是星辉集团总裁办的秘书李林华，您叫我小李就行。”
这位风度翩翩，浑身上下没加装任何义装的家伙，以极为谦卑地口吻对秋宛如讨好道，
“我司已为您在云顶公寓准备了一套精装公寓，这是钥匙。
还请您谅解，出于技术不完善，它暂时还无法匹配您现在的芯片，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交给您。”
李林华紧接着将自己的联络方式发送到了秋宛如的芯片上，笑道，
“为表歉意，如果您愿意的话，明天请您联络我，我会安排人免费替您和您的家人换装匹配的芯片。”
面对李林华的讨好，秋宛如却下意识看着他们拿走的袋子，攥紧手里的掉包货，用更加讨好地语气笑道，
“不好意思啊，麻烦您和顾董费心了。”
“伯母您误会了，这都是我的自作主张。”
在秋宛如错愕的眼神中，看到李林华挂着公式化的笑容解释道，
“还请您保密，因为比起这些替代品，顾董绝对会更愿意吃上您购买的丰盛晚餐。”
秋宛如再度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袋子，它们的确出自景辉商城，但里面完全装着不一样的东西。
李林华接着说道，
“但不巧的是，您前脚才离开，刚刚您光顾的那家餐厅就在临检中被查出了食品安全问题。”
“不过伯母您放心，这种无良商家的已经被查封了。我们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才过来进行了替换，绝不是要否定伯母您的心意。”
秋宛如接着笑着附和了李林华几句，说了一些感激的话，便提着沉甸甸的食材朝楼上走去。
在李林华的视线中，明明才完成了身份跃迁的秋宛如，却脚步沉重，仿佛手中提着千斤之物，佝偻着身形，一点点走向逼仄的公寓大门。
但当秋宛如打开自家房门时，却已经挺直胸膛，脸上全是自家女儿榜上金龟婿的兴奋之情。
将食物放在空荡荡的客厅，于苏黎的卧室中找到了余顾他们。
此时余顾正在苏黎的讲解下，好奇地打量着苏黎房间里的点点滴滴，苏成才则如同保镖般地守在门口。
房间很拥挤，余顾因此不得不坐在了苏黎的床上。
听到脚步声的三人同时回过头来，余顾立刻站起笑道，
“伯母您回来啦？”
秋宛如理了理自己的衣摆笑道，
“嗯，要不您等会再吃？”
“那怎么可以，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余顾这一顿吃的非常开心，除了第一筷子放入嘴中后有了片刻的停顿，他对这顿晚餐的夸赞就没停过。
苏黎却如同嚼蜡。
和她欢欣雀跃的家人不一样，她一直在揣度余顾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财阀花的每一分钱，势必都是为了百分之两百以上的回报。
苏黎不觉得余顾是为了自己本身，毕竟她上上下下每一寸肌肤，现在没有一块是不属于余顾的。
她还没有愚蠢到认为余顾会爱上自己。
谁又会爱上一个伴侣机器人呢？哪怕那个伴侣机器人还加装了智能秘书系统。
但苏黎不得不承认的是，当今晚余顾牵上她手的那一瞬间，她情不自禁地做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这个梦苏黎更加惶恐、不安。
因为她的心底里，一直有一个不敢相信的念头。
所以苏黎第一次失态了。
当两人回到世界树的108层时，余顾并没有听到苏黎主动汇报白音的动向，还是他自己主动和前来迎接的双胞胎姐妹俩问道，
“白音她怎么样了？”
周巧巧满脸心疼道，
“顾董，白音小姐今天一直都在工作，连晚饭都没吃呢。”
苏黎这时才如梦初醒，连忙从手环里读取双胞胎姐妹早就发来的信息说道，
“白音小姐现在都还在工位上。”
余顾皱了皱眉，快步走向给白音准备的办公室。
并于黑暗中亮起一片莹莹光辉下，找到了还睡在虚拟仓里的白音。
余顾神情复杂地看着这样的白音。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白音明明认识其中那位叫海棠的信息商人。
而另一位表现上从事义体修理的吴奇也不像白音一样会隐藏自己，应该并不难找。
唯有剩下的那位逃出来的生物尖兵，可能确实要下点功夫。
但余顾可不认为白音会真的竭尽全力为自己付出，她一定会绞尽脑汁拖延时间的，最好到自己兑现承诺的那天再完成她的任务。
所以白音这样不分昼夜的加班加点，恐怕不是在找人，而是在熟悉银河的操作，并想办法对付自己。
苏黎却搞错了余顾眼神的含义。
她在看到余顾眼神的瞬间，就通过手环给周可可发送了一条信息，后者小跑着离开，并很快拿了一条毛毯过来。
苏黎接过毛毯，递给余顾。
余顾回过神来，接过毛毯，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将毛毯轻柔地盖在白音身上，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理了理白音的秀发。
就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瞬间将白音惊醒，她下意识发动网络攻击，于余顾手环滋出的耀眼火花中睁开眼，和余顾四目相对。
余顾嘴角一扯，这么快就能攻破自己手环的防火墙。
她果然是在偷偷研究怎么对付自己。
而白音则瞳孔瞬间紧缩，惶恐地看了眼余顾已然报废的智能手环，以防御姿态缩紧身子。
余顾好笑地看着这个漏洞百出的反抗战士，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的模样，淡定地摘下手环问道，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加班？”
白音连忙解释道，
“我在为您找人。”
余顾信了，他顺势问道，
“那你这边有成果了吗？”
白音犹豫了一下，最终老实答道，
“我已经找到了那位海棠小姐。”
余顾‘兴奋’地握住白音的手，
“你果然是个天才！”
白音被余顾抓住手，听到他毫不掩饰地夸赞，心都停跳了一秒，紧接着，她急速上升的血压，让她的脑袋变得有些飘忽。
说不上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
余顾继续兴奋道，
“你还没吃饭吧。”
无需多言，他刚转过头，就看到苏黎已经指挥周可可去安排厨房给白音做饭了。
余顾知道，那一定会是按照白音喜好来出品的。
但他还是回过头来问白音道，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没有顾董，我随便吃点就行。”
余顾点点头说道，
“那这样，你锁定她的位置，明天我就去见她，如果情报属实，后天我给你放一天假，陪你去看许诺诺。”
白音愣了一下，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就被余顾一把从椅子上拉起来，领着她去往餐厅，
“而今晚你的任务，就是赶紧好好吃个晚饭，然后美美睡一觉。”
即使到现在，听到睡觉这个词汇，白音还是会忍不住心悸。
但她什么都没说，任由余顾牵着自己来到餐厅。
白音很不想承认，这顿晚餐真的超级超级好吃。
好吃到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紧身衣的腹部都鼓起了一个圆球。
但幸福是短暂的。
当吃完晚饭，余顾提出亲自送白音回房间的时候，她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关，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白音屈辱地想，就当被猪拱了。
而让白音意外的是，余顾说送白音回房间，居然真的就是送她回房间，连门都没进就走了。
白音那一刹那更加屈辱了。
她下意识扭头看向卫生间的玻璃门，自己就算化了丑妆，也不丑吧？
她想不通这个纨绔子弟放过自己的原因。
难道她是打算趁自己睡着来夜袭？
这个解释更加合理。
所以白音以戒备的姿态坐在床上好久好久，直到认为余顾那么虚的人熬不到这个时间点，且该做的事情早应该做完。
她才终于脱下鞋子，踩着时刻有纳米机器人进行自清洁的柔软地毯，如飘云端地走进了浴室。
一进浴室，白音就愣住了。
干净整洁的浴袍早早挂在了干湿分离的洗浴间内，浴室里那比白音原来卧室还大的浴池里，不知何时已经放好了热水，正在不断注入新水维持着温度。
上面漂浮着满满一层玫瑰花瓣，一块木板载着一杯红酒和些许点心漂浮在上面，是白音过去最喜欢的超梦电影《霓虹之夜》里的名场面。
白音光着脚站在温暖的地面上，望着那随着水波不断沉浮的木板，好久，好久。
......
白音不知道的是，在与她隔了一个房间的主卧内，余顾其实没有睡。
当苏黎浴室披着浴袍走出来的时候，她身上喷着淡淡的香水，还服下了一片葡萄味的口气清新片。
这种从胃里直接作用的医用科技，可以保证她无论什么时候醒来，嘴里的气味都不会难闻。
她手上那枚被设置成紧肤模式的智能手环，也已经检查好了明天早晨六点三十分的微电流唤醒闹钟无误。
苏黎做好了一切入睡前的准备，却没有想到理应躺在床上的余顾，此刻会穿着睡袍，端着一杯和白音同款的红酒，站在落地窗前，正在把玩桌上为他准备好的备用手环。
在那备用手环旁，放着一个空荡的红酒瓶。
霓虹映射在余顾的脸上，都遮不住余顾眼眸里深邃的光芒。
他真的变了，完全不像一个不受重用胡作非为的富二代。
尽管此刻住在这世界树腰部的108层，他却俨然像是一位正在审视自己领地的主人。
他好像很喜欢看这间房上飘着的云层。
苏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余顾的腰，将头枕在对方肩上，柔声问道，
“顾董在看什么？”
“什么也没看，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