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薄玄明终于想起来，那晚的女生就是大学时期一直让他魂牵梦绕的学姐。

思绪飘回到那节选修课的考试上，教室里安静得近乎死寂，只能听见笔尖在试卷上摩挲发出的沙沙声。薄玄明答完题坐在考场上，不经意间抬眼，他看到了前桌的学姐。阳光透过洁净的窗户，轻柔地洒在她的发丝上，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晕，她专注答题的模样，神情是那般的投入，笔下的答案如潺潺流水般顺畅，这让薄玄明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的侧影。

终于，他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女生的肩膀。那一刻，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声音也不自觉地带着一丝颤抖：“学姐，能借一只笔么，我的笔没油了。”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江颜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江颜听到声音，先是微微一怔，没有多想，便伸手从笔袋里拿出一支笔。她的动作轻柔而自然，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接着，她回手将笔递了过去，薄玄明接过笔，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江颜的指尖，那一瞬间，一股电流般的感觉传遍他的全身。他的脸颊微微泛红，轻声说：“谢谢学姐。”声音小得如同蚊蝇，若不是江颜离得近，几乎都听不见。

江颜依旧微笑着，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没事，一只笔而已。”她的眼神明亮而清澈，里面似乎藏着星辰大海。

就在那一瞬间，薄玄明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的眼中只剩下江颜那灿烂的笑容。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也在剧烈地起伏，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心底悄然滋生。

然而，这份美好的瞬间很快被打破。“考试期间，不要交头接耳。”监考老师那严厉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教室里响起。

江颜听到老师的警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那可爱的模样让薄玄明的心再次为之一动。随后，她赶紧转过头去，重新专注于自己的试卷。

薄玄明匆匆的交卷，顺便把笔放到江颜的桌子上，路过的时候只瞥到她姓名处写着姓江，回到寝室，薄玄明就像着了魔一样，鞋都没来得及换，便径直冲向电脑桌，迅速打开电脑登录校内网。他在搜索栏里输入“江”姓，瞬间，屏幕上弹出了密密麻麻的头像和名字，一个又一个女生的主页在他眼前划过，薄玄明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紧紧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时而因为失望而皱起眉头，时而又因不相符而轻轻摇头。看了几十个主页之后，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瞳孔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没错，就是她！那个熟悉的笑容，灿烂而温暖，还有那在阳光下泛着光的发丝，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可找到了又能怎样呢？薄玄明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鼠标，点开了学姐的聊天框。他心里很想和学姐说说话，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反复地在对话框里输入文字，一会儿是“学姐，你好”，一会儿又换成“还记得我吗”，但每次都觉得不满意，又一次次地删除。最后，他看到学姐一张背景是风景的自拍，照片里的山峦层峦叠嶂，云雾缭绕，仿佛人间仙境。他犹豫再三，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发了一句：“这是不是凤栖山？”消息发出去后，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提示音。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屏幕亮起，是学姐的回复。薄玄明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就这样，他们加上了微信。此后的日子里，薄玄明经常找江颜聊天，从学习上的难题到生活中的趣事，从兴趣爱好的分享到未来的憧憬展望。每次收到江颜的消息，薄玄明都感觉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睛里满是笑意。

转眼间薄玄明就到了毕业的时候，薄玄明主修的药学本科本来就比江颜的本硕医学学制要短很多，毕业后又被家里安排去国外留学学习管理。在离开的前夕，江颜约他在校园的湖边见面。江颜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礼盒，递到薄玄明面前，笑着对他说：“希望这对袖口能陪着你，在国外一切顺利。”薄玄明接过袖口，那对袖口做工精致，上面有着细腻的纹路，触手温润。从那以后，这对袖口就一直放在他衣帽间最明显的位置，每次看到它，薄玄明就会想起江颜，想起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的时光。

在国外的日子里，薄玄明虽然忙碌得像个不停旋转的陀螺，但江颜始终是他心底最温暖的牵挂。终于，在一次假期回国的时候，薄玄明决定向江颜表白。表白那天，他穿着得体，阳光帅气，充满活力，头发也打理得整整齐齐。当江颜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两人坐下后，薄玄明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鼓起勇气说道：“江颜学姐，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大学的时候开始，你就一直在我心里。这些年，不管我在哪里，你都一直是我最牵挂的人。我想和你在一起，以后的日子都有你陪着我。”说完，他满怀期待地看着江颜，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那光芒里满是爱意与渴望。

然而，江颜的表情却有些复杂。她微微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缓缓说道：“薄玄明，谢谢你的喜欢。其实我也很开心能和你成为朋友，这些年我们的交流也让我觉得你是个很优秀的人。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还不够了解。而且你现在在国外，我们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异地恋会面临很多困难，我不确定我们能不能克服。所以，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听到江颜的话，薄玄明感觉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浑身都透着一股寒意。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那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关系，我明白你的顾虑。可能是我太着急了，希望我们还能是朋友。”

表白虽然失败了，但薄玄明并没有放弃。他知道，感情需要时间去培养，也需要更多的了解。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依旧会和江颜保持联系，分享生活中的点滴。随着时间的流逝，薄玄明在国外的学业越来越重，江颜的科研实习越来越忙。两人渐渐失去了联系。

再见面已经是五年后，历经岁月，薄玄明褪去往昔青涩。留学与打拼，让他气质沉稳内敛，穿着也愈发讲究。于热闹夜店中，灯光闪烁迷幻，他想江颜当时的神清，一定有事困扰，不怪她没有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