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荒村,疑云
不久,闻穗策马疾驰至赵驹身旁,喘息未定,急切地向赵驹禀报道:“驹哥儿,发现一个村子!”
赵驹闻言,精神一振,大手一挥:“走!”
随即,众人调整队列,紧随闻穗指引的方向疾驰而去。
随着马蹄声的逐渐放缓,一个规模极小、显得异常寂静的村子映入眼帘。
抵达村口,赵驹细细审视,整个村落稀疏地散布着不过十数户人家,房屋简陋,错落有致,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清。
村口的老槐树,躯干扭曲,枝桠干枯,宛如枯骨之手,向苍穹诉说着无尽的历史沧桑与荒凉。
微风拂过,枯枝轻摇,沙沙作响,更添几分凄婉与萧瑟。
赵驹抬头望向天边,夕阳余晖如金,洒满大地,然而整个村落却无一丝炊烟升起。
赵驹眼神微眯,随即挥手示意众人于村外扎营,自己则亲率数位身手矫健的士兵,步入这幽静的村落。
刚踏入村中,脚下的泥土还残留着夕阳的余温,这时,一位老者从一间摇摇欲坠的屋舍中蹒跚而出。
老者双手紧握,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声音颤抖地问道:“几位军爷,您们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赵驹跺了跺脚,微微一愣,紧接着环视周遭,沉声问道:“此村为何如此荒凉,人影稀疏?里正又何在?”
老者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缓缓答道:“军爷,不瞒您说,这村子往昔还算祥和,邻里间和睦相处,虽不富裕,却也自给自足,日子还算过得去。
只是近年来,战事频发,烽火连天,咱们这偏远之地也难以幸免。
粮食收成一年不如一年,不是被征去做了军粮,就是被毁在在田间地头。
青壮年们眼见着活不下去,便纷纷离开村子,有的去寻找谋生的出路,有的则是远走他乡投奔亲戚去了。”
说到此处,老者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眼眶泛红。“像我这样的老骨头,既没力气远行,也没亲戚可投,只能守着这破败的屋子等死。
村里剩下的,大多也都是像我这样的老人,苟延残喘,能活一天是一天。”
赵驹静静地听完老者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狐疑,他微微皱起眉头,盯着老者的眼睛问道:“那最近这段时间,可曾有什么陌生人来过这里?
比如说一群骑着马,看着像是赶路的外乡人?”
老者闻言,浑浊的双眼微微一怔,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军爷这么一说,倒是想起前几日确实有一伙人路过,看着不像是本地人,行色匆匆的,也没在村里多做停留。”
赵驹心中一动,与身旁的闻穗对视一眼,继续追问道:“他们有多少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老者捋了捋胡须,有些犹豫地说:“大概有十来个人吧,走的时候是朝着西边去了。”
赵驹的眼神愈发深邃,他沉思片刻后,又问道:“这些人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者想了想,说道:“他们身上都带着兵器,看着挺凶的,不过也没为难村里的人。”
赵驹面色大喜,顾不上再跟老者多做交谈,猛地一转身,大手一挥,带着士兵们迅速朝村子外走去。
老者望着赵驹几人离去的背影,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惶恐之色稍稍褪去。
可赵驹刚一出村子,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峻。
“闻叔”赵驹低声喝道,“叫上李叔几个,带人把村子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闻穗虽心中疑惑,但见赵驹神色严肃,不敢多问,立刻领命而去,带着士兵们迅速散开,将整个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驹叫人拿了兵刃,再次带人进了村子,刚一进去,那老者便又匆匆从屋内赶了出来,老者脚步踉跄,脸上带着几分故作的镇定,大声问道:“军爷,您这是作甚?”
赵驹冷笑一声,那笑声仿佛裹挟着寒冬的冷风,让人不寒而栗,“老人家,您演技不错,可惜骗不了我。”
凭借着之前连续作战杀敌,赵驹体内那股气流已将他的体魄锤炼得超乎常人,五官感知敏锐至极。
甫一踏入村界,一股难以掩饰的血腥与腐尸的恶臭便猛地钻入他的鼻腔,那是死亡独有的气息,令人心悸。
村中的土壤显得异常松软,显然是经过人为的翻动,而那被掩埋在地下的东西自然不言而喻。
更令他心生疑虑的是,此村西临宣府镇,若真有老者所述的那队人马经过,以侯孝安的情报网络,绝不会遗漏任何风吹草动。
但自接到侯孝安的任务至今,他并未收到任何相关的消息,这其中的蹊跷,不言而喻。
赵驹说罢,冷笑一声,一挥手,几个士兵便如饿虎扑食般上前,将老者牢牢制住。
老者挣扎着,嘴里不停叫嚷着:“军爷,您这是何意?为何要拿我?”
赵驹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喊,转头下令:“去,将整个村子彻彻底底搜一遍,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小心些!”
士兵们分散开来,在村子里仔细搜寻着,突然,村子尽头传来李猛如洪钟般的大喝声:“什么人?”
紧接着,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划破了村子原本的寂静,声音犹如惊雷乍响,瞬间打破了村庄的死寂。
还没等赵驹下令,村中屋舍里便猛然窜出十数人,个个手持兵刃,满脸凶相,朝着打斗方向飞奔而去,动作敏捷而迅速,显然是训练有素。
赵驹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无比,毫不犹豫地拿起身边的大枪,大声喝道:“留下一队人看守!剩下的跟我来!”
说罢,便带领着手下的士兵,如同猎豹般迅速而无声地穿梭在狭窄的村巷之中,朝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包抄过去。
赵驹手底下的士兵尽管训练时间不长,但与之前在新兵营时相比,已是有了天壤之别。
在两边人数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他们竟然也能与敌人打得难解难分,丝毫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