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恨意暗埋
上午,姚父按照鲁明的嘱咐,拿着药方找到乔氏诊所。
看到在小区门口开小超市的韩令仪,正拽着傻儿子从诊所里出来,忙上前打招呼。
“哎呀,大妹子这是给儿子瞧病了呀?”
妇人转头看到姚父,“是树旺大哥呀,里面的老道真是神了,他给我儿子行了针,就把他总是不停抖动的手治的差不多了。说是吃了他开的药,就能治好。”
姚父叫姚树明,他与老伴常去小区门的超市卖菜和日用品,相互早就熟悉,知道他儿子韩扬过去曾在消防队上班,因为一次救火时,不慎从高楼上摔下来,摔坏了脑子,人也傻了,还整天手舞足蹈。国家给了一百二十八万的赔偿,却被狠心媳妇卷跑了,韩令仪没办法,将自己的房子卖出去,在他们小区门口租了个上下两层的门面房,下层做超市,上层当卧室,自己经营着超市,顺便还能照顾儿子。
姚树旺抬头看了看韩令仪身后的韩扬,果然手不再乱舞,只能轻微地抖动,笑道:“还真神了,神医啊,这里也能治好?”姚树旺说话时指了指自己的脑壳。
“唉,老道说,他治不好,不过能先治好他这多动的毛病我也算烧高香了。脑子的病慢慢治吧,说不定什么时候遇到奇人,就治好了呢。”因为张老道能治好儿子手舞足蹈的毛病,让韩令仪信心倍增,她那满是忧愁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一丝久违的希望之光。
姚树旺告别韩令仪后走进诊所,便向正在忙着配药的乔妮娜递过去药方,乔妮娜看了眼药方,认出是鲁明的笔迹,问道:“你这方子是鲁大夫开的吧?需要我们熬制吗?可能得明天才能来取。”
“是鲁大夫开的方子,他让我回去自己按传统方法熬制,不麻烦你们了。”
乔妮娜将方子复印一份,原方又还给姚树旺,然后为他调剂草药。
待姚树旺走后,乔妮娜将药方的复印件递给正在看病的张老道:“张爷爷,你看这是鲁明为他女同学开的药方,有什么不妥吗?”
张老道停下诊断,接过方子看了看药方,沉吟片刻,递给身后的乔连德:“连德,你看看这方子,是鲁明开的,瞧瞧是治什么病的?”
乔连德接过方子,良久,也没看出具体是治什么病,只能模棱两可的道:“应该是治精神方面的病,不过...不过治疗哪些方面的却不能确定。”
“嗯,有进步,这方子绝对是治精神方面的疾病,而且是专治女人多梦的病症。”之后又神秘地伏在乔连德的耳边小声道:“主治梦交,有点意思吧!”
“呃...”乔连德当场怔了半天,心道,这鲁明怎么还能开出这样的方子,难道他那个女同学真得在梦中遇到了情郎?乔连德迷茫地看着张老道,却见他正专心为病人诊脉,也不敢吱声。
姚树旺在回去的路上顺便买了个传统药锅,到家后,开始在天然气灶上用小火熬药。
正在卧室躺在床上想着心事的姚安晴,闻到药味,心烦意乱,起身出了卧室:“爸,你把抽油烟机打开,要不弄得这满屋子都是药味,谁能受得了!”
听到女儿的埋怨,姚树旺不敢回嘴,唯唯诺诺地打开了抽油烟机。
姚安晴回到床上继续躺下,可心烦的劲儿半天也过不去。
自从前天鲁明给她施针,又施了不知什么法后,她的确再未做那种令人羞羞的梦,即便是有梦,也是正常的梦境。可刚刚不知为什么,却总是心烦意乱。姚安晴起身坐起来,看看门上的沾帖的符纸,心里就一阵呃逆,干呕几声后,不敢再看那道黄裱纸画成的符,转头看到床头那尊老子像前的香已经燃烬,急忙起身再次点上三炷香,默念了几声。
燃香的轻烟袅袅升腾,姚安晴的心境稍稍平复,可那股莫名的心烦意乱,就像春日里的野草,割了一茬又迅速冒出新一茬,在心底肆意疯长。她倚在床头,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天色渐暗,余晖给窗外的景致镀上一层昏黄,恰似她此刻混沌迷茫的心境。
虽然她对鲁明做出了承诺,可是李春深的身影却始终挥之不去。几次拿起电话,又放下,最后终于忍不住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姚安晴的心猛地揪紧,听筒里传来李春深那熟悉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安晴,是你吗?”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像重锤一般,狠狠砸在她的心坎上,眼眶瞬间泛起微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才艰难地应了一声:“是我……”
李春深那头似乎有些嘈杂,过了会儿,声音才清晰起来,关切道:“你最近咋样?身体好点没?我一直惦记着你,可又怕打扰你养病。”
声音中并没有多少温情,甚至有点冷,但是姚安晴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姚安晴紧攥着手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还行吧,时好时坏的。春深,我……我这几天老是心烦意乱的,也不知道怎么了。”话到末尾,声音已带了些哭腔。
“安晴,你别急,不是有鲁明在你身边为你诊治吗,要不你还是找他吧,我这会儿有点忙,另外,那天给你发的短信你看到了吧,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希望我们以后只当朋友吧!”
电话里李春深的话越说越冷,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姚安晴怔怔地看着电话,半天不说一句话,突然“哇”的哭出声来。
悲悲切切的哭声在屋内回荡,姚树旺和姚母闻声赶来,瞧见女儿满脸泪痕、泣不成声的模样,心揪成一团,眼眶也跟着泛红。姚母快步上前,轻拍姚安晴的后背,焦急又心疼地问道:“闺女,这是咋了?刚才和谁通电话,是不是李春深那个负心汉欺负你了?跟妈说说!”姚安晴只是摇头,哭得愈发厉害,肩头不住颤抖。
姚树旺赶紧回到厨房,将刚熬好的药端进来,让姚安晴趁热喝了。饭后不久,姚安晴果然睡意袭来,几分钟后安然睡去。看来,是这汤药的药效起了作用。
为了不让女儿房中的香火断了,姚树旺和老伴轮流值班,上半夜是老伴,姚树旺值后半夜。
夜间十一点多,燃香再一次燃烬,借着窗外透过来的那微弱的光,只见姚安晴的身体内涌出一小缕黑烟,盘旋了几下后,向门口冲去,但是突然,那道黄裱纸的符,却精光一闪,黑烟如老鼠见到猫,呲溜钻进姚安晴的体内,继续潜伏起来。
姚母在客厅里看电视,不知怎么就睡着了,正巧姚树旺出来解手,看到睡着的老伴,知道这几天劳累了,也没叫醒她,忙进女儿的卧室,才发现那三炷香已经燃烬,重新燃上香,看着熟睡中的女儿,放心的走出卧室,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