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练武是左道
树人村的夜很快降临了。
暗红的天幕，如同一个即将张合的口袋，似要吞噬整个村落一样。
庭院内，火把的照耀下，余扬和刘毅二人围聚在石桌旁正相对而坐着。
余扬已经从刘毅那里得知，练武并不是所谓的修行，更谈不上主流，相反倒是一种旁支末节，算得上是修行之路上的旁门左道。
毕竟练武终归是为了修行的。
可练仅是普通人强身健体，熬炼废壳的一种方式，目的是为了觉醒废壳的天赋。
若将废壳练出天赋，则能达到引入天地灵素，封纳于壳，进而不断产生蜕变，完成所谓的煅新，这便是练武。
可强练之下，废壳一直无法觉醒天赋，无法做到引入天地灵素，则不能称之为练武，充其量仅是属于“练”而已，还达不到“练武”的层次，更无法踏足修行之路。
武者，一般唯有做到煅新三十载方可入境。
所以哪怕一个人再有天赋，能在废壳之上踏足入境的煅新之人，也至少需要半个甲子的时间，若无天赋，此生无望。
这也是为何练武为修行的左道之意。
毕竟主流的修行，终归是靠燃血煅骨和换血凝骨，在付出极大代价之后，以大魄力超脱废壳，化废壳为宝躯，以达到引灵入体，踏入入境，这便是修行。
且修行不在天赋，而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更在于以秘法或媒介进行推陈出新，超脱废壳，煅就宝躯。
余扬从刘毅口中了解到这些有关练武和修行之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太肤浅了。
这还是刘毅表明，他仅知道皮毛的情况下，就已经击碎了余扬的认知。
“原来这个世界，练武竟然这么难啊，就更别说修行了。”余扬默默自语，望着夜色愣神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自己有树影琥珀，有濡养四肢百骸和腠理之间的“雾气”，这是不是就是传闻之中的天赋秉异啊？
那“雾气”是不是就是刘毅所说的灵素呢？
余扬暗自思忖，顿时眼睛一亮，抓住了关键点，旋即细细思量，这一切还真能说得过去。
那被树影琥珀吸收的“雾气”肯定不是妖毒，可它又能对自己的四肢百骸和腠理之间进行濡养，这样看来定然是灵素无疑了。
得到这么一个推论结果，余扬当即心中大定：看来自己还是能练武和修行的嘛，就是不知道入境需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总不能真的是三十年吧。
先定一个小目标，入境！
余扬暗暗想道，倒也没有压力，在有着树影琥珀的存在，他觉得入境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呼呼！”
念头通达后，余扬回缓过神，顿时重重地舒了口气。
“刘伯，我能请教一下您刚说的修行是以秘法或媒介进行推陈出新，超脱废壳，煅就宝躯，这个其中的秘法和媒介是什么呢？”余扬借着庭院内火把燃起的光亮静静地盯着旁侧的刘毅。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修行太难，距离我也太远，这个基本上被应该是世家大族把控着，应该很少外传，我等贱籍估计不可能接触到，我估摸着至少也得达到煅新那么一个层次才能窥见一二吧！”刘毅没有看向余扬，不过言语中却充满了失落之意。
可能这就是一种无奈吧，平民、贱籍即便步入左道，想靠着练武翻身和强大，俨然不是一件容易事。
没有天赋，一辈子也仅仅停留在“练”的层面，还得有天赋才有可能真正走进左道，步入练武这道门槛，达到煅新的层次。
可若是还想再进一步，则至少需要三十年，才有可能踏足入境，进入真正的修行之路。
而士家大族子弟，虽然可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却有方法或者说有秘法直接入境，从此踏入修行之路。
足可见，同样都是人，却差异巨大。
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可有些人一辈子努力追求才到罗马，甚至都还到不了罗马。
见此，余扬没再继续询问，不过却把秘法和媒介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到了一种沉默当中。
“聊什么呢？都饿了吧？”
直到黑夜中村长余硕的声音响起，这才打破余扬和刘毅两人之间的宁静。
“余伯你来的真是时候，我这刚好饿了，哈哈！”刘毅似乎发觉到自己的失态，旋即笑道。
“饿了就对了！看，老头子我给你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这可是白面，能吃得饱饱的哦，管够管饱！”余硕笑道，非常熟练地就把一个大竹篮子里的吃食摆了出来。
“扬娃子你吃，这里还有老头子我从镇上带来的烧鸡，哈哈，嘴馋了吧，咱们村可是没有这东西了哦！”余硕一边说着，一边又如变着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绕着草绳的麻布包。
“怎么？余伯！你们树人村不是靠山吗？没有山鸡吗？难道家里也没养？”刘毅吃着手中的白面馍馍，也是非常诧异。
“刘毅啊！吃吃吃，快吃吧！这么多的吃食还堵不住你小子的的嘴吗？”余硕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多了，当即摆手道。
随即他又开始招呼起余扬，“扬娃子，你吃这烧鸡，别管他。”
余扬见着，倒没有拒绝，直接就开吃起来。
不过他也从村长余硕的举动上明白刘毅并不知道自己有吸收妖毒的能力。
对哦！我怎么忘了这茬，光记得从村民身上吸收妖毒了，我咋就忘了那些树化的家禽和家畜啊！余扬恍然大悟。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苦练长拳，还真忽略了很多。
既然全村人都沾染了妖毒，那全村的家禽和家畜肯定也都沾染了啊，更何况村长也说了村里连只鸡都没有了。
余扬想起自家可是有鸡舍的，只是这些天一直没有动静，他也就忘记了。
“村长，刘伯你们先吃，我去去就来，你们不用管我，不用跟来！”
旋即，余扬伸手拿起村长过来时举着的火把，在留下这么一句后，便径直从庭院的边缘绕到了自家茅屋后的鸡舍附近。
与猜测的结果没有出入，余扬借着手中火把的照亮，立马看到了鸡舍里那一只只散落在地上的树化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