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1章 天音玄一诀
海棠朵朵颇有种搬石砸脚、畏首畏尾、作茧自缚的感觉。
论打嘴仗,她怎么可能是人均经验丰富的二十一世纪网络大侠们的对手。
更遑论吴语还参加过辩论大赛,嘴遁实操拉满。
随即,当海棠朵朵忙于组织措辞,试图反击之时,吴语双手下压,缓缓拨动琴弦。
而在这里,缓缓既是形容词,也是副词。
代表吴语拨弄琴弦的双手,真的是十分缓慢,仅仅两个小节,便营造出了一种悠然、舒缓、潇洒、惬意的氛围。
不需要使用比喻的修辞手法,他的双手确实蕴含着一种魔力。
随着乐曲的行进,苦荷很快便察觉到了异样。
这位大宗师低头俯视自己的前胸,顿感五脏之气竟会受到律动的驱使,在体内自行搬运流转。
苦荷眉头大皱,念头一起,天一道真气立时驱散了音律对自身的影响。
随着五脏之气平复,瞬间失去了运转生息的效果。
“此人...”
苦荷陷入回忆,可他如何回想,也想不出这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功法。
继而凝神细听。
不久后,苦荷听出了门道。
这首乐曲以五正音为基础和框架来演奏,几乎没有用到变音和偏音。
更神奇的是,五正音每每被奏响之际,即对应五行轮转,调动五脏之气!
苦荷无比震惊!
起身走到瀑布旁,兜帽下的面容清瘦、冷峻、沧桑,颧骨略显突出,反倒衬得双目愈加明亮,神情刚毅。
他望向吴语,自语道:“如此年少,竟已达到‘以琴律为用,音震洗髓,气合周天’的地步,假以时日必是大宗师之境!这是谁家的子弟?!为何从未听闻?!”
不得不说,大宗师不愧为大宗师,眼界着实不凡。
苦荷说得每句话都对,可他肯定不会知道,吴语以《天音玄一诀》弹奏了一首《醉渔唱晚》,大宗师级别的功法,还是他的关门弟子海棠朵朵未来自创的,当然能突破大宗师之境。
一曲毕,弦收声。
作为普通人的沈婉儿,陶醉于余韵之中,久久难以自拔。
而海棠朵朵忍不住站起身,仅仅只是伸了个懒腰,浑身上下顿时筋骨齐鸣,劲力勃发!
她又对空长啸,在呼出五脏浊气的同时,声震山涧,惊飞林鸟无数,也惊醒了沈婉儿。
“啊!舒服!”
吴语一脸怪异地看向海棠朵朵,这妹子现在的表情,简直了...
你说她吸了吧?那肯定没有。
你说她没吸吧?看着就像是吸了。
“喂、喂,你收敛一点儿啊,你可是北齐圣女!”
海棠朵朵才不管那么多,既兴奋又惊奇,两只手瞎比划着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咳咳。”
借着咳嗽掩饰不要脸,吴语装*道:“那日你心有所悟,我却从你的话中偶有所得,这几日在家中苦思冥想,算是对此道更加精益了。”
嗯?
沈婉儿显得有些疑惑,这几日云大哥不是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吗?
他是什么时候苦思冥想的?
噢!
沈婉儿恍然大悟,云大哥肯定是在夜里苦思冥想的!
云大哥当真勤勉,可别熬坏了身子呀!
可海棠朵朵对此的反应是,大手一挥,兴致勃勃:“甚好,甚好,再来一曲!”
这要是换作旁人,吴语指定唾他一脸,骂一句:你在想屁吃!
可提出要求的是海棠朵朵,《天音玄一诀》的所有人,接收了奖励,承接了因果,应该满足她。
但嘴上不能认输:“人家司理理一曲千金,我同为当世大家,你听了我三首曲子,收你三千两不过分吧?”
“啥?!你说啥?!”
“掏钱!听曲儿!一首一千两你赚大了知道吗!”
“你怎么不去抢!我没钱!”
吴语放声大笑:“哈哈哈哈!都来看呀,齐国的圣女是个穷鬼!”
海棠朵朵气得牙痒痒x2!
闹过一阵,吴语才道:“坐下吧你。”
“哼!”
等人坐好,吴语收敛了笑容,一边奏音,一边授课:“首先告诉你一个名词,叫做‘十二律吕’,指的是定音方法,各律从低到高依次是‘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
一开始,苦荷没有当回事儿,只以为少年是在教海棠学习音律。
吴语继续讲道:“其中,‘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射’为阳,‘大吕、夹钟、仲吕、林钟、南吕、应钟’为阴,十二律吕不仅对应了十二地支和十二月份,还对应了十二节,再由节推导出气,便是二十四节气,始于冬至,周而复始。”
海棠朵朵嘟囔道:“好麻烦呀。”
吴语瞪了海棠朵朵一眼:“而五音,‘宫、商、角、徵、羽’,对应‘脾、肺、肝、心、肾’,五脏对应五行,即为‘土、金、木、火、水’。”
苦荷听得愣了愣神,觉得有些不对劲。
“以五正音对应五行轮转,调五脏之气,以十二律吕对应十二时辰,通十二正经。”
停顿了一下,吴语再次拨弄琴弦:“此刻应是巳时六刻左右,当奏徵调式,观想心火升腾,指按少冲穴引太阳之气。”
说罢,琴音乍响。
几乎是下意识地,海棠朵朵便按照吴语的要求打坐行气,与其说是她配合琴音,实则是吴语弹奏调式辅助她。
五音炼脏,音通脉络!
这,就是《天音玄一诀》!
“且慢!”
刹那间,苦荷的声音通过术法放大,传导于空气中的游历能量,响彻整座山谷。
吴语嘴角挂笑。
来都来了,不将苦荷引出来见上一面,为今后行事做个铺垫,岂不亏哉!
一旁,海棠朵朵登时清明,旋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暗自吐了吐舌头。
她当即起身跃向瀑布一侧,可怜巴巴地行礼道:“师父,不是我要练的,都怪他自作主张!”
作为师父的贴心小棉袄,她可太了解师父了。
果不其然,苦荷训斥道:“他人一片善心,你却推卸责任,我是这么教你的?”
海棠朵朵秒变笑脸:“喔!原来师父不怪呀,我就说嘛,只是弹琴而已!师父,他弹得曲子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