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梦之任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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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来客

春风又绿江南岸之后,送走了端午,开始迎来了夏日炎炎、沉瓜浮李的夏日时光。

湖池里的荷花已经尽数绽放,满满一池的清新飘香。

炎热的天气里,坐在菩提树下的石椅上,吃了一口水井里捞出的冰镇西瓜,便满嘴都是快乐。

而在夏日来临之前,任采薇和任孤舟已经练成了寒玉决第一重,所以也没有觉得很热。

他们来到无尘谷一个多月就练出寒玉决第一重,被姚老孟老连连夸天赋异禀。

这日午后,大家又聚在菩提树下吃瓜消暑,任孤舟才坐下,花斑仓鼠便从他袖子里爬出,它嗅到了西瓜的味道了。

任采薇掰了一小块西瓜放石桌上,花斑仓鼠便抱着西啃得津津有味。

姚阮莘奔奔跳跳来到石桌前,见着一桌都是西瓜,便说:“婆婆,我说了今天要吃冰镇李子,你又忘记了。”

“哎呦,是忘记了。”孟老笑呵呵说道:“西瓜也好吃,这次先吃瓜,下次再给你冰镇一些李子。”

姚阮莘哦了一声,拿着一块瓜便走了,没人看得出她不高兴了。

姚阮莘走到转角,一把把西瓜摔在石阶上,“就记得她爱吃西瓜,上次端午包的粽子也是按她的口味来包的。现在还天天夸赞她,眼里还有没有我们了?她才来多久啊?哼!”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结果傍晚时姚伶夏跑来说姚阮莘午后独自一人出谷,现在还没回。

同上次一样,任采薇自告去寻人,天黑了,二老行动又不便。

顾小放这个跟屁虫自然是跟去的,只是姚伶夏泫然欲泣,也要跟去,“都怪我没拦着阿莘,带我一起去寻吧,姐姐。”

自从任采薇上次帮姚伶夏寻平先生道了谦,又送小仓鼠哄她后,她心里一直感激任采薇。

每次都恭敬又亲切地喊任采薇做姐姐。

任采薇看不得她委屈巴巴的一张脸,遂答应了。

于是,四人结伴出谷下山了。

“阿夏,你知道阿莘为什么独自一人出谷吗?”任采薇忽问。

灯笼的烛火微光,照不清姚伶夏的神情,她顿了一下,才说:“或许是阿莘久盼的新的授课先生迟迟未到,她在谷中待无聊了,想到书院看一看,她应该不会走太远的。”

任采薇自是觉得不会这样简单,总觉得可能跟她有关。

但不管怎样,先找到阿莘再说。

四人先去了书院,书院不见人,再到村里寻,逢人就打听。

结果还真有人见到了姚阮莘,只是说她独自一人往村外方向去了,具体去哪里便不得而知了。

村外有一条大路,是通向外面山镇的,而左右两侧各有小道是萦绕群山而去的。

“我们分开寻一寻吧?”任采薇建议道。

任孤舟点头说道:“好,我脚程快,先走大道去寻,再走右侧山道。阿薇你们三人往左侧山道去寻,最后不管寻不寻到,一个时辰后回这里回合。”

“好,师兄你自己一人要小心。”

“嗯,你也小心。”任孤舟说着,把手里烛火更敞亮的灯笼塞到任采薇手里,换下她手里次亮的灯笼。

于是,任采薇带着顾小放和姚伶夏一同爬山路去寻人了,一边走,一边间隙喊着“姚阮莘!”

虽然任采薇和顾小放都是习武之人,脚步快,可是姚伶夏走的慢,整体行程也就慢了。

山路七弯八绕的,任采薇自己提灯走在前探路,让顾小放和姚伶夏跟在身后。

所以踩到陷阱的自然就是任采薇了。

那是一个土坑,一个人高,应该是坑兔子和野猪的。

任采薇踩空掉下时,不想顾小放反应极快,扑去拉住了她。

只是毕竟是一个少年,拉不住反而两人一起摔到土坑里了。

顾小放还砸了一下任采薇,任采薇顿时痛得龇牙咧嘴。

急得上面的姚伶夏直喊,“姐姐!姐姐,阿顾,你们没事吧?”

“没事,不怕。”任采薇应了一句,姚伶夏才松了一口气。

顾小放忙弹跳起,去扶任采薇,“你没事吧?”

“你小子砸我,回头再找你算账!”任采薇边捡起地上的灯笼边说道。

顾小放低头,似是有点自责,他下意识去拉她,只是忘了自己现在是少年之身了,拉不动一个大人。

任采薇把灯笼提到顾小放额前,看到了他失落的神色,她拍了拍顾小放的肩膀,笑着说道:“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是想救我。”

任采薇脸上笑着,其实额角已经渗汗了。

任采薇脚痛,崴到脚了,只是她不说出来。

“你能跃上去吧,你先跃上去。”任采薇指了指头顶。

“嗯。”顾小放应着,听话飞跃上去了,一上去就忙给任采薇掌灯。

任采薇随后也飞跃上去了。

三人正要继续往前走,姚伶夏忽拉了拉任采薇衣袖。

“姐姐,前面好像有点火光,我们去瞧瞧吧。”姚伶夏指着远处的亮光,继续说道:“好像是猎户平时半路歇脚的草屋。”

“好,阿顾带路,小心脚下。”任采薇自己断后,忍着痛走每一步,她不想被他们看出,耽搁行程。

顾小放欣然走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就靠近那亮光了,果真是一间草屋。

只是,屋里的灯火忽然熄灭了。

姚伶夏叫了两声姚阮莘,没人回应。

三人顿时禁声,放轻了脚步,缓缓走近草屋门口。

任采薇和顾小放一左一右,灯火微光中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推开了门。

突然右边一棒棍子抡来,顾小放一把抓住棍子,扯出门来。

人影出来同时伴着一个姑娘的惊叫声响起,但是不是姚阮莘的。

那姑娘惊慌之类的中忘记松开手中棍子了,便顺势往门外跌,还是任采薇扶了她一把,顺便探了脉络,不是习武之人。

任采薇忙说道:“姑娘别怕!我们是附近的村民。”

那姑娘二十来岁,长得娴静文雅,向任采薇道谢刚才扶她一把。

顾小放先问:“你为何独自一人在山里?”

那姑娘借着烛火瞧清了三人,一个漂亮的女子,带着一个好看的少年和一个好看的少女。

眉目看着不像坏人,她方说:“我是要去桃园村,山路难走,天黑前还没到,迫不得已便在这草屋留宿了。夜里忽听见人声,难免害怕,便熄了灯火。”

那姑娘顿了顿,才问:“你们又为何夜里进山呢?”

任采薇答道:“我们是寻人,你有看见其他人吗?”

那姑娘摇了摇头,姚伶夏顿时失落。

任采薇估摸着快有一个时辰了,得回去了,便问道:“我们正要回桃园村,你可愿同往?”

那姑娘欣喜,“谢谢,自是愿意的。”

那姑娘带上包袱,便跟任采薇他们出山了。

几人走了一段路,忽然,前路遥遥传来一声呼喊:“阿薇!”

任采薇闻声惊喜,“师兄!我们在这里!”

前面继续传来一声,“阿夏!”

姚伶夏平时说话都小小声的,此时激动得大声回应,“阿莘,你跑哪去了,吓死我了!”

姚伶夏喊完,激动地握住任采薇的手,高兴地说:“姐姐,找到阿莘了!”

“嗯!”任采薇笑着点头,她脚痛得快走不动了,师兄终于来了。

她此时觉得,她很依赖师兄。

夜里山路暗,不能跑,好一会,两边灯火终于会合。

姚阮莘和姚伶夏欢欢喜喜握着手手又抱抱,姚阮莘声音略带哭腔,“阿夏,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我错了。”

“知错就好,大家可担心你了。”姚伶夏边说边轻拍着姚阮莘的背,安慰她。

而任孤舟直直走到任采薇跟前,便看清她一额头汗珠。

任孤舟一下子紧张了,“你怎么了?”

任采薇指指脚踝,“崴到脚了,好痛!”

任孤舟忙蹲下,脱了靴子一看,果然红肿了。

顾小放靠近,看着任采薇的肿脚,语气冷了一分,“你刚才扭伤了,怎么不说。”

“我不想耽误行程。”任采薇说道。

两人说话间,任孤舟掌运内力,寒气散在红肿的脚踝,等同于冰敷。

“原来还可以这样用!”任采薇弯身看着任孤舟手上的动作。

任孤舟撤回掌力,给任采薇穿好鞋袜,转过身,弓着背,“阿薇来,我背你回去。”

任采薇毫不犹豫趴在任孤舟背上,“好。”

顾小放此时眼神、语气又冷了一分,“你刚才不说,怎知道我就背不起你!”

任采薇觉得好笑了,这阿顾爱较真,“我那么重,你一个少年背不动!”

顾小放不再说话,走在前面带路。

姚阮莘这才走到任采薇跟前,有点怯怯的,她小声说道:“姐姐,谢谢你来寻我,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乖,好。”任采薇笑着拍拍她的头。

于是,姚阮莘像解开心结一样,欢喜地回家了。

回去路上,走在中间的姚伶夏向姚阮莘介绍了草屋遇到的那姑娘。

姚阮莘便问:“这位姐姐,你说你要去桃园村,是去干什么的呀?”

她忽有预感,继续开口,“不会是去当授课先生的吧?姐姐可是姓颜?”

那姑娘一脸惊讶,“你们怎么知道?你们是桃园书院的学生?”

原来那姑娘名叫颜简,正是书院新聘请的授课先生。

姚阮莘:“我们以为先生们嫌弃桃园村处于深山之中,没有先生愿意来呢。”

颜简喃喃说道:“我倒是喜欢与世隔绝的桃园村。”

姚伶夏:“颜先生,既然你愿意来的,那为什么那么迟才来呢?”

颜简苦笑一下,“有些事耽搁了,我本应早就到了的。”

颜简前一句还是苦笑,后一句忽一扫脸上阴霾,她似乎释然了,便笑着说道:“黑路漫漫,我给你们说个恐怖故事解闷吧”

然后,颜简给大家讲了她的故事,姚阮莘和姚伶夏两个没经历过世事的小姑娘听了瞠目结舌、而后一脸愤然。

颜简是白石镇人,生于富庶之家,是家中独女,自小便是掌上明珠,锦衣玉食。

在颜简十几岁时,父亲病逝了。

颜简不愿嫁人,她要陪在母亲身边,照顾母亲,给母亲养老送终。

颜母拗不过她,便随她了。

直到去年,颜简二十一岁,她母亲也病逝了。

颜简除了隔壁镇—泉水镇的姨母一家四口外,便算是没有亲人在世了。

颜简不愿去姨母家住,此后没有同姨母家有过多来往,她自己一人生活也很好。

毕竟颜父颜母留给她一座宅子和大笔钱财,即使不依靠他人也足够她过余生了。

况且颜简自小修得琴棋书画,她有自己的生计。

颜简平时爱画一些书画,时常送到雅斋给他们代出售。

一去二来便识得了一个外出做生意的桃园村村民。

村民邀请她去桃园村做授课先生,说书院正需要她这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先生。

几封信来往后,颜简决定去桃园村做先生。反正,她在此间已无甚牵挂,能教书育人也是莫大荣幸了。

就在颜简打理好一切准备出发的前几日,她儿时私塾的同窗和杏,来寻她,邀请她去泉水镇游玩。

颜简想着或许以后很难再相见,便答应去和杏家了。

和杏家在泉水镇,也不算很远,当日便去了。

*

颜简去到和杏家门前,已是黄昏,和杏说做饭给她吃,晚上留宿陪她聊天,明天再回去。

颜简答应了,并且要进后厨帮和杏一起做饭。

颜简这才发现和杏家很小,是座小木屋,后厨更是脏而小。

颜简洗着菜时,窜进一个中年邋遢男人,她吓得差点叫出了声。

和杏忙小声说:“别怕,那是我爹,喝醉了。”

和父看了一眼颜简后,笑了笑不说话,向厨房最里处的帘子走去,原来帘子后面是净室。

颜简忙把菜端出厨房外洗,果然有洗浴的水声从里处传来,她有点窘迫。

她是小姐,从前有丫鬟服侍,但和杏确实是普通人家,原来普通人家的生活是这样的。

颜简想着既来之,则安之,赶紧洗净菜给和杏。

和父很快就出来了,和颜简擦肩而过,颜简想着还是打声招呼比较好,便回头喊了一声,“和伯父好!”

不想,和父正扭头打量着她,被她发现后,点头笑了笑。

颜简一惊,莫名开始心慌。

和杏此时从厨房出来,拉有点发愣的颜简进厨房,让颜简帮她生火,她开始做饭。

颜简很想立刻回家,可是外面已经开始黑了,她不敢赶夜路,况且天黑她不一定能认出回家的路。

颜简惴惴不安,她想着今晚她得时时刻刻都跟在和杏身边才行。

和杏做的饭菜很好吃,吃着饭时,颜简便问:“不用留饭给你爹吗?”

“不用留,他外面有吃的。你也是知道的,早几年我娘亲就病逝了。”和杏顿了顿,眼里流露些许失落,“从那之后,这个家便算是散了,我爹整天外出不管我,我也不用管他。”

颜简这才知道,她这几年和他父亲是这样过来的。

和杏长得不算漂亮,甚至脸上还带点小斑雀,但是她上学时不比颜简差,甚至学得比颜简要好。

可惜了,家境不好。

“吃多点,你太瘦了。”颜简忙给和杏夹肉,她只能这样安慰她。

和杏是个要强的人,不愿意接受别人钱财上的帮助,颜简早些年试过帮助她,但她不接受财物。

吃完饭后,颜简还帮和杏一起洗了碗。

颜简端洗碗水到院墙边倒掉,便看见和父向她走来。

颜简下意识回头,只是身后的厨房门一下被关上,她撒手丢开洗碗盘,猛地拍门。

“阿杏,开门!阿杏开门!”

颜简这一刻,心里的害怕到了极点,恐慌而又无助。

果然,身后走近的和父,一上来就把颜简拽走。

“阿杏,快开门,求求你了。阿杏,求求你了……”颜简边挣扎边喊,眼里的泪水拼命溢出。

“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是她骗你来的,你不知道吗?”和父拽着颜简就往院外走。

而门内的和杏,贴着门坐下,脸上流满了泪水。

她抚摸着肚皮,呜咽着说道:“颜简,对不起!我爹要巴结黄家,如若寻不到人送去,他就要把我送去黄家,我不能去,我有孩子了……我一去,孩子必死……对不起,对不起……”

出了院外,和父拽着颜简便往南走。

颜简一下子认出了这是哪里,往南走是一条河,有座桥,往北走就是她姨母家。

颜简仿佛看到了希望,她忙擦干净眼泪,积蓄力气,然后出其不意一下子挣脱和父,拼命向北走。

她跑到了姨母家,忙拍门,大喊:“姨母,开门,我是颜简!姨母!姨父!大表哥!二表哥!开开门!我是颜简!”

很快便有人来了,院内传来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她喊道:“简儿来了?!”

是姨母的声音,颜简激动,忙说:“是简儿,姨母快开门!”

然后,颜简听到了姨母让家丁来开门的说话声。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颜简心跳到嗓子眼了,拍着门的手忍不住颤抖。

只是,身后突然传来和父的笑声。

“原来你是邵夫人的外侄女啊,可惜,没人敢得罪黄家!”

和父拔高了音量,对着邵家内院喊道:“这是黄家要的人!我看谁敢坏了黄家的好事!”

突然,院子里的脚步声停下了,颜简这一刻如坠冰窟,冷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姨母,我是颜简,救救我!姨母!姨父!大表哥!二表哥!救救我!”颜简继续拍门,拼命挣扎,如同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只是隔墙之内传来大表哥邵详的声音,“母亲,不可!阿译正在京城刚科考完待配职,此时万不可得罪黄家,黄家朝廷有势力,只怕会牵连阿译。”

“是啊,夫人,凭简儿的容貌被送去黄家做妾,也定是锦衣玉食的。黄家,我们是得罪不起啊。”邵父也着急说道。

邵母颤抖着手,捂着嘴巴,眼泪嗦嗦而流,她不能再开口回应门外的颜简了。

直到颜简被拖走远了,邵家大门也不曾打开过。

颜简心如死灰,大声哭喊了起来,“放开我,我死也不去!放开我!”

到了桥上,和父被这哭声烦到了。

“颜简,我这是送你去黄家享福呢,你别不识好歹。我还想送和杏去呢,可惜人家黄少爷看不上和杏!”

颜简听罢,止住了哭声,看着和父冷笑一声。

和父打着灯笼自然瞧见了颜简轻蔑的神情,他忽被刺激到了,松开了颜简。

他说:“你不是死也不去吗?你跳下桥,淹死了就自然不用去了。我看你敢不敢跳,敢不敢死,清高什么?只是嘴硬罢了!”

谁知和父还没说完,颜简就跳下桥了。

和父一慌,打着灯笼照了照,只见河里水流湍急,早已没了颜简的影子。

颜简知道这条河又急又深,尽管她会凫水,也不敢保证能平安。

但是被抓去黄家和跳河,她选择了后者。

颜简被水冲走,她硬是被冲到下游的岸滩才死里逃生。

颜简爬上岸,可是周围太黑,她不知道那条是回家的路,她只好躲在附近村落的牛棚里。

她身上还穿着湿漉漉的衣裳,对着牛,靠着墙,一阵阵后怕袭来,只能向隅而泣。

半睡半醒挨到了东边天泛亮后,颜简跑回家了。

她不敢逗留,收拾一下就离开了家乡,南下去桃园村。

颜简就这样一走了之,没能讨回公道也是无奈,她姨母家都不敢得罪的人,她又怎么斗得过?

颜简浸水后,又经路途奔波,生了一场大病,辗转不见好,大夫说是风寒加上惊吓过度所致。

她便只好停留在一个客栈养病,足足养了二十天才大好,人都削瘦了一圈。

“因此我便迟迟未到。”颜简如是说道。

山路间,一行人提着灯笼,静静听完了颜简的故事。

“师兄,他日我们闯荡江湖,遇到了他们,他们通通都得挨打。”任采薇趴在任孤舟背上说道,她知道颜简现在风平浪静,其实心里恐怕已千疮百孔。

朋友出卖,亲人不救。

“嗯,都得教训一番。”任孤舟回道。

姚阮莘揣着拳头恨恨道:“太可恶了,当地就没人可以治得了黄家吗?”

姚伶夏却是感慨道:“原来外面的世界那么邪恶、无助,人心可怖!”

顾小放走在前头,沉默不语。

还是姚阮莘提了一句,“喂,阿顾,你没什么想说的吗?你不也是会武功的江湖侠客吗?他日你路过黄家记得锄强扶弱!”

顾小放便“哦”了一声。

“生来不过凡间一个草芥,任人踩踏,有时候真羡慕你们会武功的江湖侠客,逍遥洒脱。”颜简叹道。

任采薇、任孤舟和顾小放三人听后不语,其实江湖也并非只是逍遥洒脱,也有血雨腥风。

几人把颜简送到书院,便道别回无尘谷了。

颜简对任采薇等人是连连道谢。

任采薇安慰她,“未来一定会变好的!”

*

任采薇等人回到谷中,已是深夜。

姚老孟老一见到姚阮莘被平安带回了,展颜欢笑的下一瞬便是板起的脸。

姚老孟老一上来就是责备,她让大家担心了。

“我只是想让阿爷和婆婆着急一下……我知道错了!”姚阮莘低头说道。

其实,姚阮莘是吃醋了,她觉得二老喜欢任采薇、夸赞任采薇,而忽视了她。

因为任采薇是他们失而复得、久别重逢的外孙女,特别珍惜。

久而久之,姚阮莘心里开始渐渐生出了介意,总觉得自己的宠爱被抢走了,只是这些都是藏在心里的,没表现出来。

直到今日,她累积的坏情绪没有得到疏导,一时爆发了,她才一气之下跑出谷的。

姚阮莘继续低头说道:“我只是想闲逛一会就回来的,结果我自己在山林里迷路了。天黑了不敢走夜路,我便爬到一棵树上。我一声也不敢出,害怕极了……幸好是你们出来寻我了,谢谢姐夫!谢谢大家!”

当时,任孤舟用轻功快速寻了大道,然后去寻右侧山道,然后在山里找到了姚阮莘。

他带着姚阮莘回到大道上,却不见任采薇他们回来,便再进山寻他们。

姚阮莘说完后,孟老往任采薇方向,轻推了一下姚阮莘,姚阮莘会意。

她上期握住任采薇的手,恳切地说道:“好姐姐,你以后就是我的好姐姐,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任采薇大慨能理解姚阮莘这种吃醋的心情,因为很在乎才这样的,便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嗯,没事,很快就好。”

姚老孟老洞悉一切,此时满意地笑了。

就这样,一场插曲算是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