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誓言与阴谋
城墙之上，旗帜被江风扯紧，连旗杆都被吹的摇晃。
守关的士兵们站在关上，将长矛靠在怀里，手摆在胳膊上摩擦着，身上的温度被风不断地带走，只穿着铁甲和单薄衣裳地士兵被冻得手脚冰凉，只能靠在城墙地边上勉强躲避着风吹来。
计萧跟着从传令兵来到城楼上。
安水关靠湖，其南侧是广袤的西沙湖，西南侧则为陆地。
此时站在城关放眼望去，只见西沙湖地湖面之上，正列排着几十只大大小小的船只，最前方的楼船足有五层桅杆，船头狰狞的虎头撞角泛着青铜的幽光。
而在西南侧沿岸的陆地处，又有超过千人的匪人列阵，旗帜高举，声势同样浩大。
看阵势似乎是要水陆同时进攻！
而在南侧城关前不远处，一个彪悍的大汉骑着一匹暗红色的大马，两手各提着一柄大锤，正朝着城关方向闷声大吼：
“你豹头爷爷在此，何人敢来一战？！缩头乌龟们，敢不敢出来和爷爷打上一场！？”
闷声一吼，即便相隔百米，城关上众人也感觉耳膜作响。
“赵将军，这些贼人是要开始进攻了?”计萧来到赵承安身边，立刻询问道。
见到计萧到来，赵承安于是指着关下的阵势说道：
“他们这些船已经排列有一会儿了，但是并没有真正进攻，只是派人到关前叫阵。”
“叫阵？！”
计萧诧异的望着那单人单骑跑到城关下叫阵的彪壮大汉。
居然真跑出阵来叫单挑？
叫阵这种战法大多是话剧戏文里杜撰虚构出来骗人的，真实的打仗就是两军对垒，很少有玩单挑。
当然也不是没有，计萧想了想，按前世的记忆，貌似这种单挑的战法在三国到南北朝的这个阶段是多发期，其他历史阶段就很少见了。
思及此，计萧不禁摇了摇头。
“对，就是叫阵，这些绿林贼匪就喜欢这样，之前浙、赣两地民变时，那些由农民、绿林强人组成的起义军里就经常这样做，派个人跑到阵前叫阵，若是平常，大可以不理会直接率军冲锋，可现在我们不敢出关，就只能任他在外面叫嚣。”
赵承安重重地锤在城墙护栏上，愤怒而又不甘的看着那彪壮大汉在那里辱骂挑衅。
对方叫阵却不敢出城，虽然众将心中都知道这其实不代表什么，可是士兵们看到这样的情景，军心当然不可能毫无变化。
加上江面上战船排列的浩大声势，对军心的打击更是巨大。
安水关的城墙并不是很高，攻打的难度其实不算特别难，人数上本就处于劣势，若军心再受重击，那更是雪上加霜。
这也让赵承安等将领心中暗自焦急。
“他们现在排开阵势却不进攻，定是想先通过这种方法动摇我们军心，然后再趁势攻打……”
就在这时，几个将领受不了谩骂，当即跑到赵承安请战：
“将军，让末将出关，斩了这匪人！”
“末将愿去斩了那狗贼的头颅！”
武将好斗，常年混于军伍之间，戾气自然比常人更重，这固然让其不畏死，但也使其更易被激怒。
“不可！”
赵承安当即拒绝。
“这些绿林强人往往都武艺高强，又惯于与人厮杀，与其相斗，殊为不智。”
可那将领却是铁了心一般，固执的请命道：
“将军，末将有信心将其斩杀，请让末将出战吧！”
“这……”
赵承安见将领执意要战，再考虑到对方的武艺确实不错，眼中不禁有些动摇。
若是真能赢，那毫无疑问能极大的鼓舞士气，可若是失败……
想到后果，赵承安的眼神立刻变得坚定起来。
“不行！”
赵承安这次的语气斩钉截铁。
“在侯爷的援军到来之前，绝不能轻动！”
在赵承安的严令下，众将只得不甘的退下。
斥退了众将领，赵承安这才冲着计萧拱手。
“小侯爷，原本承您的情，实是不该再让您卷入战事，但贼匪之祸来得太快，实在出乎预料，如今城中兵力只余七百，兵力匮乏，可否再向您征调您的护卫加入，赵某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请您念在安水上下军民的份上，施以援手！”
言罢，赵承安重重地跪地。
“赵将军快快请起！如今大敌当前，本公子身为忠良之后，自然当与你同仇敌忾，气理连枝！”
可赵承安倔强的跪着，不仅不起身，还肃然庄重看着计萧，言辞凿凿的说道：
“赵某叩谢小侯爷大恩了！您的大恩，赵某没齿难忘，赵某在此向您发誓，今后若您有差遣，即便是赴汤蹈火，赵某也绝不推辞！”
“言重了言重了！”
计萧见拉不起身，只得无奈的任他而行。
等他起身之后，计萧这才转头对周彦峰下令道：
“彦峰，待会你领着众护卫前往城墙之上，协助城防，可明白？”
“属下明白！！”得到计萧的指令，他眼中没有一丝犹豫，立刻表示遵从。
……
计萧在城墙上停留了许久，而贼匪始终没有正式进攻，似乎真如赵承安预料的那般，对方要等到将安水官兵军心消磨殆尽后再展开雷霆一击。
到了傍晚，计萧独自回府。
虽然如今身边只跟了两三个护卫，但是以计萧的武艺，他自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只是想来今日贼匪的声势，过两天极有可能爆发真正的大战，也不知道会惨烈到什么程度。
毕竟从未经历过真正的大仗，此刻计萧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就在计萧准备回寝房休息时，一个意外来客却登了门。
来人是赵承安麾下的一名低级将领。
“小侯爷，赵将军有感小侯爷的恩惠，特意让属下带了一名美人来为您侍寝。”
“侍寝?”
计萧有些意外，毕竟在他印象中，赵承安是个极为正直的人，做出这种事有些不太合乎印象。
但赠美人这样的事，在这个时代对于有身份的人来说又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所以计萧倒也没有太过怀疑。
“不必了，把人带回去吧，本公子不感兴趣。”计萧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可那小将却并未就此告退，反而再度说道：
“小侯爷，您不妨看一下这位美人的长相再行决定不迟。”
说罢，他拍了拍手。
“进来。”
只见一名妩媚妖娆的女子款款走入，精致绝美的面容，配上让人口干舌燥的傲人体态，完美的阐释了什么叫尤物。
计萧有些惊讶，这女子确实很美，而且很媚，媚到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能想到床……
见计萧惊讶于女子的美貌，那小将眼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随后道：
“不打扰小侯爷的兴致了，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