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误会
沈星竹并未走远,只是悄悄躲在了另一个房间中。
此时听到林鹊声的疑问不禁有些懊恼。
她不会误会他吧?
那药膏其实是他受伤之后长公主姑姑塞给他的,他的腰伤还未痊愈,姑姑便硬是让他涂上,免得日后留了疤,引起是非。
看到林鹊声脸上受了伤,想着她是姑娘,应当更在乎容貌,才留给了她,没想到她竟想歪了。
想到林鹊声脸上的伤痕,他不禁眸色一暗,低声唤道:“陈洛。”
一个黑影怵然落地。
“主子。”
“去查一查,林小姐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是。”陈洛抱拳应声,转眼间又消失不见。
林鹊声正与哥哥说话,突然间耳朵微动,听见了一丝不同于酒楼喧闹的声音。
她猛地转头,目光如利刃射向沈星竹所在的包厢。
“那个包厢里是谁?”她问道。
小厮看了看门牌名,微微躬身:“回林小姐,这个包厢今日并无贵客。”
风吹动了包厢门前的纱帘,扬起时露出里面的陈设,连杯子茶具都完好地摆在桌上,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怎么了阿鹊?”林羽书问道。
她摇了摇头:“刚刚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过去了。可能是最近太累,出现幻觉了。”
林羽书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我在这呢,别忘了哥哥是干什么的。”
“云香楼有放烟火花灯的习惯,方才许是有烟火掠过去了。”
林鹊声点点头,也是,身边站这个大理寺少卿,谁胆子再大恐怕也不敢在大理寺少卿面前动手脚。
待两人离开后,躲在房檐上的沈星竹捂着腰轻轻落地。
没想到林鹊声居然这么敏锐,陈洛是他手下排名前十的暗卫,虽说轻功不是他的拿手功夫,但却也绝不差。
没想到一个起落的功夫,就被林鹊声察觉了。
情急之下他飞身上了房梁,却又把伤口挣开了。
血慢慢渗了出来,在黑色腰带上晕开。
他抿了抿唇,有些不高兴,他特意换的与阿鹊相似的衣裳,如今却脏了。
还好今日阿鹊注意到了,也不算他白费功夫。
这边林鹊声和林羽书回了林府,林夫人中间醒了一回,想见她却没能见到,过了没多久又昏睡了过去。
天色已深,只有林默的屋内灯火通明,不知道又在做什么。
林鹊声与哥哥在岔路口道了别,带着春茗回了屋内。
才坐下,便拿出了笔墨开始给沈渊汇报今日之事。
一切基本都在按计划进行,她尽数写下来告知沈渊,只有她真实的身世她并未提及。
她太了解沈渊了,如果沈渊知道她本就是林家大小姐,那她对于他背叛的风险就太大了。
以沈渊的性格,定会在无声无息间斩草除根。
她还不敢拿自己与沈渊的野心相提并论。
写着写着,她的笔一顿,想到了今天沈星竹的态度,觉得有些微妙。
她转头看向春茗,眼中难得带了些疑惑:“春茗,你说五皇子,他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她虽然不是很懂情爱,可沈渊当初每每给她带零嘴,送她东西时,云弋便说沈渊喜欢她。
只不过她每次都当听不见,不想和他讨论这种问题。
春茗虽然经历的多,却也不过是个半大的丫头,装模作样的搓着下巴道:“奴婢觉得,五皇子应该是个好人。”
“他有钱,所以也不太在乎请我们吃顿饭还是随搜送小姐个药膏。”
“若是他送簪子,想必就是心悦小姐了。”
林鹊声先开始觉得她说的有理,听着听着一怔,眼神落在了妆奁里那支被她放在最底层的白玉藕簪上。
送簪子……就是心悦吗?
心里不禁烦乱起来,她想了想,最后在信上落下一句“五皇子目前无异样,计划顺利进行。”
春茗还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补充:“再说了谁知道五皇子是不是喜欢男的,听说他府上还养着一个男宠呢!”
林鹊声点了点头,这倒确实。
春茗凑上来问道:“小姐,你真得嫁给他啊?他个断袖,除了有钱有势,可什么也给不了你。”
“到时候你还得和男人争宠。”
林鹊声头皮发麻。
争什么争,她巴不得沈星竹在男宠那边夜夜笙歌,她才好去查探沈渊要的东西。
此时,五皇子府。
沈星竹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听竹苑。
府中下人皆知,这是五皇子近期新养的男宠庄乐枫的住处。
眼见着五皇子又去找庄乐枫,下人们躲得远远地开始窃窃私语。
“你别说,这个庄公子自打进了府还挺受宠,五皇子天天来他这听竹苑。”
“是啊,虽说咱们伝国接纳断袖,不过阴阳之序到底是正统,五皇子也是开了先例了。”
“只是可怜那林家小姐,嫁进来恐怕就得独守空房了。”
“你个下人还可怜上主子了,便是独守空房那也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不比我们为了那半两碎银卑躬屈膝的好。”
“好了好了别说了,都散了吧,小心再落人口舌。”
屋内庄乐枫好整以暇地戳了戳沈星竹的伤口:“叫你在家静养,你非跑出去,这下好了,伤口又裂开了。”
沈星竹一把打掉他的手:“狗爪子拿开,要治就治,话真多。”
庄乐枫站起身,双手环胸:“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态度,我容易吗我,要不是为了帮你,我至于落得个男宠的名头吗?”
沈星竹正因为这事烦燥,庄乐枫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沉着脸抬眼看向他:“再废话我就去告诉你娘你在我这。”
听到母亲的名号,庄乐枫一下子垮了脸,老老实实地给沈星竹换药包扎。
他手下动作干净利落,嘴上却没好气道:“这几日你就在家静养吧,不然林小姐就是有十颗还命丹也救不了一个一心找死的人。”
说着,他叹了口气:“若是能找到江湖上那位出名的阴阳针,你这伤也不至于拖这么久都不见好。”
沈星竹抚上自己腰间缠绕的纱布:“阴阳针……许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