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放血
囚环陷入吴鸥的血肉之中，吴鸥痛苦倒在地上，死死抠住囚环，很快满脸涨红，青筋暴起。
“你进来时，应该有人和你说过，检测时，如果撒谎，会受到严厉惩罚。”三爷缓缓说道。
沈谟依旧面无表情。
陈闻依旧站在餐厅出口处，像个尽职的保安。
“有趣。”窦小明变化最大，明显来了精神，满脸都是看戏的“期待感”。
随着窦小明的一个响指，囚环缓缓松弛。
吴鸥大口喘着粗气，心里掀起滔天巨浪，他们居然还能控制囚环！
“我不喜欢撒谎的人，下面，希望你能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
冰冷的语气中，吴鸥感受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谁派你来的？守派？攻派？还是【共生会】？”
“没人派我来。”三爷口中所说的那些势力，吴鸥自然是不知道的，难不成，这么多势力都想接近他吗？
“三姐妹想折磨我，监狱里没人愿意保我，我是走投无路，才跑过来的。”
“你在药汤里，放了什么？”
吴鸥眼神颤动，内心挣扎片刻后，开口道出了实情：“我的血。”
“很好，我喜欢你的诚实。”三爷满意点头，对着陈闻使了一个眼色。
守在门口的陈闻刚欲有所举动，窦小明站了起来，急忙道：“我来，我来，我最喜欢做这种事情了。”
在吴鸥的茫然中，窦小明缓步来到他跟前。
“刺头，别反抗，小心成为呆瓜。”
还没等吴鸥理解话语的含义，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然后被窦小明一把抓住。
瞬间，一股热流顺着吴鸥的手臂涌入他的体内，宛若滔滔洪流，冲刷过吴鸥的每一寸血肉。
好似一双眼睛，在吴鸥的体内睁开，窥探着他身躯的每一个角落。
不是吴鸥不想反抗，而是根本不敢反抗，在窦小明的神识面前，吴鸥只觉自己渺小如同蝼蚁，随时都有可能被碾压成齑粉。
吴鸥的心好似被一只手掌捏住，紧张到了极致，额头不断渗出冷汗。
要是山河印被他们发现，他必然难逃一死。
“啥嘛，【自净体】就这？我还以为多了不起，除了一身的暗伤，一无是处。”半晌后，窦小明露出嫌弃的表情，松开了吴鸥的手。
随着那道炙热如火的神识从体内撤走，吴鸥倒在地上，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要山河印没被发现，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听到窦小明的话，三爷的神情稍稍缓和。
“起来吧。”三爷道。
吴鸥从地上爬了起来。
“坐。”
吴鸥怔了一会儿，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隔着桌子，在三爷的对面坐下。
“按照监狱的标准，你明天就可以出狱了，你知道吗？”
“知道。”吴鸥点头，回答得言简意赅，因为他此刻完全不清楚，这几人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出狱好，出狱好。”三爷语气陡然一变，“可要是你出狱了，我的病怎么办？”
“大人，我……”吴鸥心底泛起一股深深的寒意。
此刻，他才明白，桌上的十只空碗和一把匕首，意味着什么。
“刺头，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窦小明问道。
“可这未免太多了，我身体里，没有这么多血。”吴鸥争辩道，十个空碗，他是人，又不是牛，若是接满，他估计也活不成了。
三人皆没有回答。
犹豫半晌后，吴鸥拿起了桌面上的匕首，尽管利器在手，他却根本没有鱼死网破的心思，因为根本就不存在这种可能。
05:32:08
05:32:07
吴鸥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淌下，落入下方的瓷碗中，
他只能赌，赌倒计时结束的时候，他还能活着。
05:27:08
第一个瓷碗被盛满。
05:18:01
第二碗。
05:07:01
第三碗。
04:52:15
第四碗。
吴鸥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只能死死咬住牙关。
随着体内的血液越来越少，瓷碗被装满所需的时间越来越长。
04:35:15
第五碗。
吴鸥的视线开始模糊，体力不支，脑袋好似灌铅一般沉重，他艰难的看向三爷几人，几人神情淡漠，丝毫没有要让他停下的意思。
吴鸥身体摇摇欲坠，就要倒下时，一道无形的力量作用在他的身体上，将他定格在了原地。
这一幕，吴鸥并不陌生。
今早，“三姐妹”就是这样被窦小明定在原地的。
这群人，是真的打算杀了自己吗？
自己活着，不是对他们用处更大吗？
吴鸥想不明白，失血过多的虚弱感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他有些后悔了，是不是刚才还是应该直接偷袭，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痛苦且窝囊的死去。
04:13:05
第六碗。
吴鸥的意识彻底模糊，昏死了过去。
“这小子，挺能抗啊。”窦小明道。
04:01:01
被定格的吴鸥的手腕处，再无鲜血流出。
第七碗只盛了大半。
三爷看向窦小明。
窦小明撇了撇嘴，将第七只碗挪到自己身边，随后指腹轻轻划过自己的手腕，仿若赤金色焰火的血液，一滴滴落下，与吴鸥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半晌后，在第七碗血盛满的时候，桌子连带房间里的一切摆设都消失了。
只剩下三爷、窦小明、陈闻、沈谟，以及昏迷的吴鸥。
还有窦小明手中，冒着火星的第七碗血。
窦小明将鲜血朝着吴鸥的方向泼洒而出，本应肆意洒落的鲜血，仿若受到一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在空中绘制成一个复杂的圆形图案，罩在了吴鸥头顶上。
“啪。”
一个清脆的响指。
阵法无声而燃。
吴鸥脖颈上的囚环寸寸断裂，下一刻，身躯被火光吞没。
“醒来！”
窦小明低声喝道。
宛若一记雷霆，在吴鸥心间炸响，吴鸥的意识被强行唤醒。
窦小明的身躯不断拔高，在吴鸥眼中，宛若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随后，窦小明的身躯开始分裂，长出了另外两个脑袋，以及另外四只手臂。
“刺头，你的机缘来了。”
窦小明的三个头颅异口同声，声音宛若洪钟大吕，直击吴鸥心神。
无数繁奥的纹路出现在窦小明的三头六臂上。
这一刻，窦小明宛若神灵！
窦小明摊开手掌，一道赤红妖冶的火焰，在他的掌心疯狂跃动。
“扛住，活，扛不住，死。”
话音落下，那道妖冶火焰化作一道红色流光，撞入了吴鸥胸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