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赌钱
“啊,别打了,别打了!”两人没进门就听见田氏的哀嚎。
两人对视一眼,这个事棘手啊,就推门进去了。
入眼的是一片狼藉,顾守岳被几个彪形大汉压着打,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
田氏在哀嚎,顾堂德神色焦急的站在一边,吴氏抱着女儿顾莹莹缩在后面。
田氏看见顾守峰和顾守崇就好像看见了救星,大呼:“别打了,我二儿子和三儿子来了。”
那个中年男人看见有人来了:“停手。”
那群彪形大汉停了下来,打了这么久粗气都不喘。
顾堂德拉过顾守峰:“老二啊,他是你大哥啊,能不能不管啊。”
中年男人对着顾守峰和顾守崇说:“既然有人管,那我就再说一遍,顾守岳一个月前在我的赌坊欠下了五十两银子,利滚利到了七十两,还了三十两,还剩四十两,三天前,有找我们借了五十两说要翻盘,结果输光,还倒欠二十两,所以他现在一共欠我一百一十两,你们看这么还啊。”
顾守峰和顾守崇听后眉头紧锁,顾守峰问顾堂德:“爹,家里还有多少钱啊?”
顾堂德面目涨红:“畜生啊,老二,老三,家里没有那么多钱啊,一百一十两啊。”
“那大哥家到底有多少钱啊?不交,大哥就被打死了。”顾守崇又问顾堂德。
看着他们互相问,赌坊老板也不着急,就看着,这事他可经历多了。
“这,这,就还有二十两,加上十五亩地,没了。”顾堂德哆哆嗦嗦的说。
“爹,才这么点,不够啊。”
“老二,老三啊,你们帮帮你大哥吧,不能看着他被打死吧。”田氏哭着扒到顾守峰身上。
顾守峰和顾守崇为难的说:“娘,我们也没有这么多啊。”
这时,趴在地上浑身被打的几乎没一块好肉的顾守岳抬起头,对着顾守峰和顾守峰喊道:“老二,老三,救我啊!”
顾守峰咬着牙说:“我们就只能拿出二十两,多了就没有了。”
“老二啊,你心怎么这么狠啊,你大哥都快被打死了,你才出这么点。”田氏捶打着顾守峰说。
顾守峰一脸已经尽力了的表情。
“老二,别以为我不知道,年关前后,你们在镇上卖吃的,赚了三四个月呢,你有钱。”顾堂德在顾守峰身边说。
顾守峰眼睛一缩,没想到他爹为了大哥,尽然完全不管他们一家人的活计。
顾守峰说:“爹,我是卖了几个月吃食,但现在早就不卖了,我们在镇上遭到了恶霸的警告,他掀了我们的摊子,我们这二十两就是前几个月攒的。”
“原来顾家二郎年关频繁上镇上是做生意啊。”院墙外看热闹的村民恍然大悟,七嘴八舌的说。
赌坊老板逐渐不耐烦了,“你们到底要怎么样,说了这么半天,到底谁还啊,再不还钱我就把他扭送官府了。”
听到要扭送官府,顾堂德大惊失色,“别,别,大爷,千万不能扭送官府,千万不能扭送官府。这是四十两,还有十五张地契,没有了,没有了。”
赌坊老板说:“这不够啊,十五张地契,勉强算四十五两,这才九十五两,还差十五两,怎么办,你们是想断手,还是断腿,选一个吧。”
旁边站着的几个彪形大汉,作势将顾守岳的腿拉拉,胳膊掰掰,活生生将顾守岳疼醒了又看向田氏。
“老天爷啊,这是做的什么孽啊,这是存心不让我活啊。”田氏伤心欲绝。
吴氏和顾莹莹也在后面哭的撕心裂肺。
顾堂德听到这句话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
田氏跑到院门外,向看热闹的村民们边磕头,边说:“各位,行行好,借我们家十五两银子吧,我们一定还的,求求大家了。我在这儿给大伙磕头了。”
吴氏也仿佛看到了希望,带着顾莹莹也跪在地上给村民磕头:“快说,让各位叔叔伯伯救救你爹。”
“各位叔叔伯伯,求求你们救救我爹吧,救救我爹吧!”
众人面面相觑,俗话说救急不救穷,顾家这情况,把田都抵出去了,以后怎么还啊。
看着田氏还有顾莹莹不停的给他们磕头,村民也都不是铁石心肠,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妇人说:“堂德家的,不是我们铁石心肠,而是你们把家底和田都赔给赌坊了,大孙子还在读书,谁敢把钱借给你们啊。”
田氏猛地将头抬起:“大堂嫂,话不是这样说的,你们家守崖从山坡上滚下来腿摔断了,我们可是二话没说借给你们五两银子,你们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那妇人被田氏说的脸上挂不住,就匆匆走了,剩下的村民见人家走,又怕田氏再揭短,就都匆匆走了,田氏见门口没人了,刚升起的希望没了,哭的更惨烈了。
“行了,别哭了,难听死了,你们到底还有没有办法能还钱了?”
顾堂德悲痛的扶田氏站起来,顾守峰和顾守崇也不再说话院子里出奇的安静。
赌坊老板见没人答话,就一个手势,几个彪形大汉拉起顾守岳,其中一个拉起顾守岳的胳膊,只听“咔嚓”一声,顾守岳的胳膊断了。
“啊——”顾守岳爆出一声惨叫。
那声音尖锐得像是要划破天际,饱含着无尽痛苦,刺得人耳鼓生疼。
只见顾守岳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右臂,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的脸因剧痛扭曲得不成样子,五官都拧在了一起。眼里满是惊恐与绝望。
“我的胳膊啊!”顾守岳声嘶力竭地吼着,声音里带着哭腔,透着深深的无助。
他的身体不住颤抖,每一下抽搐都像是在与剧痛做着最后的挣扎。
田氏看到这一幕,差点昏厥过去。
“儿啊!”她哭喊着扑到顾守岳身边。
“守岳,爹!”
顾守岳的右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耷拉着,断骨处将皮肉顶起,隐约可见白森森的骨头茬,鲜血汩汩往外冒,眨眼间便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疼……娘,疼死我了……”顾守岳大口喘着粗气,向母亲求救,可那剧痛让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每一丝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疼痛,像是有无数钢针在胳膊里乱扎。
他的嘴唇毫无血色,被自己咬出了深深的牙印,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整个人如同坠入无间地狱,在剧痛中苦苦煎熬。
“好了,钱还给我,这是欠条。”赌坊老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