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毒药暗藏 阳奉阴违

夜幕低垂，皇城之中的宁静如同一层薄纱，将暗藏的波涛掩盖得严严实实。凤梧殿内，莲太后端坐于雕梁画栋的高椅上，金丝暗纹的凤袍洒满光影，犹如一只盘踞的凤凰，俯瞰着天下。

“药可备好？”她语气淡漠，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殿内，一名灰袍嬷嬷俯首说道：“回太后，已然备足量送到御膳房仓库。这药既无色无味，也不会立时见效，服用半年，必然无法再有子嗣。”

莲太后的嘴角缓缓勾起，笑意冰冷：“很好。这份汤药，就说是我赏给苗淼皇后的‘贵子汤’。告诉她，本宫为她早日诞下皇嗣殚精竭虑，请她务必好生调养身体。”嬷嬷和贴身侍女彩月低头应下，随即悄无声息地退去。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苗淼的书案上，她正端详着莲太后派人送来的“贵子汤”。浓浓的汤药气息弥散开来，汤色如墨，散发着一股奇特又若有若无的香味。

“皇后娘娘，这是太后特意吩咐御膳房为您准备的补汤，听说有助于养身备孕。”宫女小心翼翼地说道，将汤碗放在桌案上。

苗淼微微一笑，端起汤碗嗅了嗅，眼中却闪过一抹寒意。“太后真是用心了，惦念本宫的身子。还有些烫，稍等一会服下。”

苗淼缓缓放下汤碗，差走了送药的侍女，吩咐身旁的苗清，“去，把这汤送到后院的暗室里，请你的师傅黄博文仔细验看。”苗清领命而去。苗淼看着渐渐闭合的门，抬手按住眉心，心中掠过一丝疲惫。莲太后的关怀看似无微不至，但她如何看不出其中的算计？

暗室内，灯火昏黄。黄博文将一小勺汤液滴入药瓶，仔细观察反应。片刻后，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将药瓶递给苗清。“回去告诉皇后娘娘，这汤中确实掺了药，而且是绝育药，但剂量极低，不会立刻显现效果，却能长期削弱体质，服用半年会永远绝育。”

“这也太歹毒了！”苗清咬牙切齿，匆匆回到宫中，将消息禀报苗淼。

苗淼听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却并未有丝毫波动。“莲太后真是用尽心思。苗清，你把空碗送回御膳房，向御膳房散播我已服下补汤的事，让他们日后多送此汤。你也和彩月多走动，散播我喝补药、积极备孕的意向。”

“是。”苗清应答完着急地问，“娘娘，您到底真备孕还是假备孕？您想怀上皇嗣吗？”

“非也。此等下作之人，岂配我为之延绵子嗣。”苗淼说，“放心，母后教过我一方，可助孕，也可避孕，无副作用。我定不会让自己怀上此等劣种。”

苗清松了一口气，继而咬牙切齿：“三番两次给娘娘下毒！这肮脏地，我都恨不得把宫殿烧了拆了！这等阴险毒辣，理应断子绝孙！”

苗淼瞥了一眼闭紧的门，握住了苗清的手，示意她小声，轻声说：“苗清，你我虽为主仆，但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我视你为妹妹，且耐心布局，本宫会带你回苗疆，过上安生的好日子。”

“奴婢愿为公主回苗疆万死不辞！”

苗淼示意苗清退下后，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庭院发呆。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齐皇软弱无能、偏听偏信的神态，莲太后善意伪装下的阴冷算计，还有丽妃挑拨离间时挑衅的笑容。她暗自立誓：“你们想害我不能生子，想让我背负非议，想把我拿捏在手当作稳固江山的棋子，我便用别的方式守住我的尊严！”

数日后，齐皇寝宫。齐皇正倚靠在软榻上，丽妃在一旁轻声絮语，言辞间不断提及苗淼与苗疆的关系。

“陛下，皇后娘娘毕竟出身苗疆，对中原之事未必有真心。这几年，在皇后娘娘的操持下，苗疆的商贸往来愈发频繁，从苗疆入境的商人也越来越多，用他们的奇技淫巧带走了中原很多好物。这越来越多的苗疆人聚众在中原各大城池，实在难保安生……”丽妃眉目含情，语气却透着刻意的忧虑。

齐皇听后微微蹙眉，虽然心中并不完全相信丽妃的话，但对于苗淼，他也一直有种复杂的情感。一方面，他知道苗淼的才智确实在后宫无人能及，何况苗淼以其皇室之力护他登基、固其皇权；另一方面，她的果决与独立却让他感到隐隐的不安。

“爱妃，你的话朕会考虑。”齐皇淡淡说道，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丽妃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低眉顺眼地跪坐在一旁，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得意。

当晚，苗淼与齐皇在正殿用膳。

“陛下，这几日可还安好？”苗淼主动开口，语气温柔，但齐皇却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还好。”齐皇答道，目光却没有看向她。苗淼微微一顿，依然保持着笑容。“臣妾听闻陛下最近在处理北疆军饷之事，不知可有进展？”

齐皇闻言，抬眼看了她一瞬，语气略显不耐。“这些事情朕自会处理，你无须过问。”

苗淼看着齐皇的态度，心中略感无奈，但仍然耐着性子说道：“陛下，若有需要，臣妾愿调配苗疆的资源相助，以解燃眉之急。”

齐皇这次终于抬起头，语气却更加冷淡：“苗疆的资源终究是外来的，朕还是希望以朝廷之力解决问题。皇后的好意，朕心领了。”

苗淼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她轻声道：“臣妾明白了。”膳后，苗淼独自返回寝宫，心中百感交集。齐皇的态度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她本以为自己的努力能换来齐王的信任，然而他却始终无法挣脱母亲的阴影，甚至对她的善意心存戒备。“这联姻，无一值得托付之人。”她喃喃自语，眼中透出一抹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