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谈判
陆远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待，便听到道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他尝试借助【飞廉】的能力，在复杂的气息中分辨来着的味道，红衣女人身上的酒香味最为明显，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则带有淡淡的腥味。
血腥味？
不对，更像是鱼腥味。
怒河水深河宽，其中渔获丰富，野狼帮掌柜的若钟爱垂钓倒也合乎常理。
脚步声停在门口，木门被推开，女人走在前面，恭恭敬敬地说道：“堂主，就是他。”
一老一少两人紧随其后。
怎么是三个人？
陆远微微一怔，当即确认鱼腥味正是从年轻人身上传出来的，而那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身上居然没有一丝味道。
老者看见椅子上的陆远，眼里先是掠过几分惊讶。
他本以为能成功猎杀妖狼的人，最起码也是炼气境的武师，可他在陆远身上丝毫感受不到武者的气息。
居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猎户？
他迅速调整好情绪，搬来板凳坐在他对面，摆弄着妖狼獠牙，笑眯眯地开口道：“看这成色，距离化化形成妖只有一步之遥，这份见面礼够厚重了，你是从哪弄到的？”
陆远脸色微变。
这……这不就是在徐家山货铺门口摆弄二胡的老头吗！
“捡来的。”他直言不讳地说道，“只是碰巧遇到一头死掉的妖狼，才得到这样的宝贝。”
捡来的？
老堂主眯气眼睛，他前几天亲眼所见陆远再徐家山货铺出手水貂和锦鸡，现在居然又拿出一对妖狼獠牙，这绝不是仅仅能用运气好就能说的通的。
他很好奇陆远到底想要什么。
“说吧，你想交易什么？”
陆远的目光落在老者身上，直截了当地说道：“既然您见过我的本事，我就不绕弯子了，今天是想跟您商量一下，以后由我来收南岭村的山货。”
“我可以拿出四成利润……不，五成。”
怒河县城外大小村落几十个，山路崎岖难行，山民进城并不容易。
尤其是路途较远的村落，折返一次至少需要一天，甚至两天的时间。
不仅如此，沿途又有匪徒强人出没，亲自将猎物送往城里售卖不仅浪费时间，而且风险极高。
因此，便渐渐催生出专门游走于各个村落收购猎物山货的商贩，他们往往拥有和各方势力较好的能力以及足够的自保能力，才能将货物统一带往县城售卖。
赵家便是担当这样的“中间人”身份。
“在南岭村收货？”老堂主微微迟疑。
县城东南方向十二个村子的收货生意一直由赵家经营，而赵家之所以能长期占据这块肥肉，正是因为有他们野狼帮在背后撑腰。
这个年轻人显然是打算从赵家碗里夺食。
“那是赵家的生意。”老堂主干脆地说道。
见对方斩钉截铁的态度，陆远顿时有些动摇。
难不成自己的分析有错？
如果野狼帮铁心罩着赵家，他每在这里多逗留一分钟，危险就会更高一分，只能再找其他的办法。
“既然如此，打扰了。”陆远收好飞刀，起身拱手道。
“等等。”
老堂主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年轻人，上个月在与屠龙帮的冲突中，他深受重伤，短时间内都没办法痊愈。
当前两个帮派势同水火，大战一触即发。
他需要三十年以上的红参，尽快恢复伤势，说不定这个身怀秘密的小猎户可以帮他这个小忙。
“收货的事，你可以自己去和赵家人谈。”
“如果你能找来三十年以上的红参，我可保证野狼帮不插手此事。”
果然有办法！
陆远当即侧身道：“成交。”
……
离开铁狼帮黑风堂口时，天色已晚，斜阳挂在城墙上，迟迟不肯落下。
夜晚的贫民窟比荒山野岭更加危险。
“你可看清楚了，是他吗？”
“错不了，就是他，今天上午在赵家门外用一筐朱纹草换来整整十两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
“你们两个在后面跟紧了，我去前面堵他。”
三个目露凶光的青年跟在陆远身后不远，小声嘀咕着，其中一人飞快跑开。
陆远微微皱眉，在获得神通之后，他对风中的气息和声音更加敏感，他早就察觉到一直鬼鬼祟祟跟在身后的三个青年。
他隐约记得在赵家门口见过这三副面孔，不过他没有刻意躲避。
当初他对付杨老三的时候还需要小心翼翼，做足准备，如今不仅通过熔炼飞廉精魂获得更强力的体魄，还通过斩杀鸟灵妖兽获得了【尖啸】神通，正好借此机会试试刚刚入手的飞刀。
面对三个混混，他并非没有反抗能力，打定主意，他突然调转方向转入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中。
“快追，别让他跑了！”
三个混混见状，慌忙叫嚷着跟了上去。
可到了巷子口，却只有一条空荡荡的巷子，半个人影也没有。
“什么情况，人呢？”
“这小杂种会飞吗，跑这么快？”
此时，陆远正凭借神通，扣住墙壁上突起的砖块，如壁虎一般攀附在墙面上，低头看着脚下急切的三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会飞？”
声音从头顶传来，三人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只看见黑漆漆的鞋底。
陆远从墙面上跳下，等在其中一人脸上，身体如落叶一般飘荡出去，扯开衣襟，露出腰带上系的八把飞刀。
“小杂种，你找死！”带头的小混混甩开木棍，向前冲来。
陆远之前并没有投掷飞刀的经验，更何况目标还在奔跑移动，他对自己的准头完全没有信心。
既然如此……
【尖啸】
“哈！”他突然开口吼道，一道极其尖利的声音从他的声带处扩散而出。
那声音好似恶鬼妖魔最绝望的凄厉哀嚎，让人闻之便无法控制地产生恐惧，身体止不住颤抖。
三个毫无武学根基的小混混，在听到声音的瞬间，面露惊惧之色，双腿颤颤，竟然当场定在原地。
“这还差不多。”
陆远甩开飞刀，在食指上转了一圈，猛然掷出。
“铿！”虽然已经使用风力纠正方向，可飞刀还是划破对方的耳廓，撞在石壁上。
即便如此，那小混混也已经吓尿了裤子。
“嘶……偏了。”陆远抽出第二把飞刀继续瞄准。
然而剧烈的疼痛已经让小混混从疼痛中回过神来，当即跪倒在地。
“爷爷饶命！”
“嗖！”
飞刀再次划破他的另外一只耳朵，不过这次不同，陆远就是瞄着耳朵扔的。
陆远面色冷然，他并非是以杀人为乐的恶徒，更何况这样杀人容易引来衙门盘查，现在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
“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