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题

在我大多的年少和稚子时光里，在语文课堂上，描写过许多关于人的作文，可几乎没有书写过母亲，她小步快速又疲倦的身影，只零星出现，在我年少和稚子的生活里仅有少许几帧画面，少到对话经常丢失……

母亲我很少写母亲，源于我年少的嬉戏；源于我生活的平顺；源于我对爱认知的匮乏。

孩提时母亲是语文课本上穿针引线的慈母；是孟母三迁的前瞻；是文言文中嘘寒问暖的模样……

我其实对你的认知非常局限，我拥有着“义务教育”的运气，却总是用它来挫败你。却未曾想过你只是错过了这么好的运气，但你也只会，在我随口说的“这都不会时”，不卑不亢的回应我“你还不是学会的，有什么厉害的”。你悻悻走开，独留我一人在房间的电脑前踯躅。此后我对你的耐心又增加了许多，我不再是“目中无人”轻浮刻薄之人。

你和我孩提时，我接触到许多，同学的母亲都不一样。你忙碌到几乎没有机会陪伴我，哪怕只是简单的母女独处亦或是平凡的相约出行以及我有记忆后陪我逛过街买衣服，你都常常缺席。

你的疏忽大意，让我的幼年生活变得非常坎坷，我无法向路过我的人诉说，我有多久没有穿着干净的衣服，扎着漂亮的辫子和小伙伴玩闹。我也开始经常回绝同学朋友的邀约和互动，那时的我无比安静，安静如一潭死水连一颗石子都不愿掉入我的怀里，我必须“隐身”才能平稳的度过我的幼年时代……

我隐入尘埃的深处，携带满腹不解痛苦孤单迷惑，得出了可能母亲不喜欢我吧。

后来我的境遇，随着爸的回归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可你不靠谱不爱我的情况愚昧无知的标签一直在我心中萦绕反刍。

到底是我存在的本身的问题，还是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就这样一直怀揣着满心的疑问的，走过青丝白发走过周遭走过情缘……

直到我结婚后，这条路，这条盘旋交织的路，在我心头走了足足二十多年。

我才明白你的那些忙碌劳累，决绝冷漠，无情懦弱破败，都是因为你只能在家里扮演如此的角色，才能保全自己和我。

这一切都源自于你从没有被爱被看见被呵护被尊重，而并非什么你不是“柔弱”女人，是只有当爱填满你的心时你才会安之若素优雅自处，你极度的张牙舞爪，不讲道理不讲逻辑，视钱如命，都是你对爱和资源渴求的表现方式，而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你没有过过一天安心养神的日子，大多都是物质与爱的“动乱”时刻……

这些“乱”使你顾不上除了生存需求以外一切的一切，哪怕是嗷嗷待哺的孩子，也没有人教你如何去养育给予，你只能在狂风暴雨中独自奔跑，心中一直默念我“打猎”回来了，我的孩子一样能活.……

就这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活在生存边缘的你，缺席了我的幼年孩提时光，每一厘米的身高，每一寸的鞋码，每一年的生日。那些亲子活动，检查作业开家长会孩子穿多大的衣服鞋子……

我曾因你无法像别的母亲，并缺席对我的照顾，而“排斥”“困惑”，可那时的你只能一心奔跑扑在事业上。可那时的我却不只用你照顾……

如今孩子熬过了那些艰难需要他人照料的日子，我也遍读百书以求解母亲的行为解析，后来我看过“有的父母就是不爱孩子”，到我只是停留在我需求的爱里并不是父母没给予，最后发现其实父母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就是对孩子“人生的托举与兜底”。

母亲我很少写你，小的时候写是带着童年的误解和偏见；青春期写是带着你对我的人生无法起到积极影响，却又一直给予我金钱上的帮助；结婚后再写是因为我终于，跨越我自身的所有“欲望”和“事件”，看见了你从为女到为人母所做出的变化和进步…..

母亲我想我永远亏欠你，下一辈永远欠上一辈那样，如果有来生，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我不希望你拥有如此痛苦的人生经历，再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为生活东奔西走打拼的满脸皱纹….

就这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春去秋来夏藏冬暖的活在生存边缘的你。那些年我都曾因，你无法像别的母亲一样照料我，而“排斥”“困惑”，可那时的你只能一心奔跑扑在事业上。

我的不解，只能演变成你快速赚钱的动力。我应该很少作为孩子，能给予母亲养育孩子幸福的感受……

从此我的脸庞从未干燥，时时倾泻出被无条件爱的泪水……

母亲我多庆幸在我还没有生育之前，看见了你的不易与艰辛，你的付出与坚持，你的付出与不求回报…

母亲我爱你已经是非常常见的表达方式，我将用我的余生尽力去保护你，就像15岁我挡在你身前，被推倒的地方，爱你矫健的身躯也爱你苍老的银丝，我将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