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启示挖参：二妮解围
此时关志参听着人参收购站的人称这不是人参而是辣菜疙瘩的话，竟越听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怪只怪关志参他们五人此次放山接二连三地遇到危险，就算他们今天早上没有遇到这株硕大的植物，他们也没有胆量再继续放山了，所以当时关志参确实也没仔细辨别，只觉得这是山神爷老把头孙良给他们的恩赐，所以二话没说就是开挖！
可如今，再一看这比平时他们放山时采到的人参要大这么多倍，而且关志参回忆着自己拿着鹿骨签子采挖这颗人参时的场景。
早上除了关志参之外的其他人都在默默地收拾着自己放山带的包裹，只有关志参多少有些不甘心，四处张望着，突然关志参就在他们临时搭建的地戗附近远远地看到了一株比比其他绿色植物要高出一头多的植物，而且关志参隐约之间看到了这株植物确实有红色的花苞在随风飘摇。
都说人在经历了极度的逆境之后，但凡看到一点点美好的光亮都足以令此人心旷神怡。
现在关志参回想，早上刚刚发现这株巨大植物之时的他自己就是充满了那种劫后余生、柳暗花明的欣喜之感，所以他确实没有过多的考究这么高的植物究竟是不是人参，他就断定必是人参且是山神爷特意赐给他们这一行的礼物。
其实这要是放在往常他们五人放山之时，关志参不至于如此马虎，怪只怪这次放山的起因是关志参自己对于关二妮的话做出了过多的联想，如果此行真是一无所获的话，关志参担心参帮中的村里会有不好听的传言流出，对二妮有影响。所以关志参那个时候就一门心思地想要采到人参回家，不仅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更是参帮中一起放山的其他人一个交代。
所以尽管关志参走到这将近有一米多高的植物面前时，关志参也没有多少犹豫，而是直接拿起鹿骨签子就开挖。明明那个时候，关志参是看到了这株植物的与众不同之处的，平常的四品叶人参的高度一般在46.71厘米至64.4厘米之间，至于叶盘，四品叶人参的掌状复叶有4枚，每枚复叶上通常有5枚小叶，小叶呈卵形或倒卵形，整体叶盘的大小也会因个体差异而有所不同。不过，一般来说，四品叶人参的叶盘直径会在20厘米至30厘米之间。
而这株植物的叶盘得有80厘米，几乎快赶上他们平时用的雨伞了！但是就是因为这株植物的脑袋顶上确实是顶着一些红色的花苞，而放山人钟情的采挖人参的绝佳时节---“红榔头市”的最为明显的特征就是：每年阴历八九月间的采参季节，此时野山参果完全成熟，参籽鲜红光洁，形似鸡腰，冠诸团生细杆之上，很像榔头，故民间亦称此阶段为“红榔头市”。红榔头市是采参的黄金季节，因为此时参籽鲜艳红亮，最易发现。这不恰巧这株植物头顶上的红色的花苞与野山参果渐趋成熟的参籽的颜色完全一致，又再次打消了关志参的疑虑。
而且关志参此时看着这株人参的根系也与平常看到的四品叶人参不同，一般常见的四品叶人参的根系分为主根、支根和须根：主根：肉质根，属直根系，根长25~45cm，黄白色，圆柱形或纺锤形。靠近根茎一端体表有横向、不连贯的皱纹。
支根和须根：主根上长出的支根叫一级支根，从一级支根上长出的支根叫二级支根。商品上把粗大的一级支根叫腿，腿以上的部分叫体。体长一般6~12cm，粗1~3cm。粗大的支根多着生在主根的中下部位。参区把细小的支根，即3~4级支根和吸收根叫须根。须根上有许多突起的根痕，参区把此种根痕叫珍珠点或珍珠疙瘩。
简而言之，四品叶人参的根系发达，主根粗壮，支根和须根分布合理，整体形态优美，是高品质人参的象征。
而眼前的这株植物的根系异常发达，关志参在采挖的时候就发现了难度极大，盘根错节的，每一条根系都紧紧地抓住了泥土，乱七八糟地搅在一起，几乎看不出主根、支根和须根的分界。而现在这么一称这株人参竟然重达九钱二两（旧制十六两为一斤），这样的重量，想必是经验丰富的“放山人”就算是关志参的父亲他们相信也是从未见过的，而且关于野山参的重量有句俗语“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句话源于古代对人参价值的评价。在古代，一斤为十六两，因此“八两”即半斤，这一说法意味着重量达到半斤以上的人参非常珍贵。
而如今这株植物不仅根系错乱交接、高度几乎达到平常见到的人参的二倍、叶盘又像雨伞那般大、重量又超乎了平常见到的极品人参！这也难怪说它是辣菜疙瘩了！
此时关志参的脑袋只觉得如浆糊一般的浑浊，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说：
“就不应该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放山本就是大老爷们儿的事儿，她一个丫头片子总瞎掺和啥？“
“我就说那山神爷老把头怎么不给我托梦呢？还给她说梦，净胡扯！”
“我这裤子现在还有地方没干呢！都难受死我了！”
“现在咋办啊？挖了个辣菜疙瘩……”
“……”
“咱们放山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在地戗门口采到过人参？那不是诈山吗？”
诈山，在人参采集中，指的是看花了眼，喊了山却发现不是棒槌（人参）的情况。在采参过程中，如果发现人参，发现者要大喊“棒槌”，这叫喊山，目的是让大家都知道发现了人参，招呼大家靠拢，又可避免独吞。此时，把头要大声问“什么货”，发现者要如实回答几匹叶，这叫接山。如果此时看错了，喊了山却发现不是人参，就是诈山。诈山后，要么停止压山回地戗子，要么给山神爷老把头磕头谢罪，继续压山。
“那现在怎么办？山神爷不会怪罪我们吧？我家老婆孩儿可都等着我放山养活呢？这要是怪罪可怎么办？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啊？这不是要了命了吗？”
在人参采集中，诈山后如果没有给山神爷老把头磕头谢罪，可能会被视为对山神爷老把头的不敬，这可能会导致一些不良后果。按照传统习俗，诈山后给山神爷老把头磕头谢罪是一种祈求原谅和保佑的行为。如果不这样做，可能会被认为是不遵守山规，可能会影响到接下来的采参活动，比如可能会被认为运气不佳，难以再次找到人参。此外，在一些地区，这种不敬行为甚至可能被视为对自然和神灵的不尊重，进而引发一系列不祥的征兆或后果。
此时人参收购商已经不耐烦了，毕竟他是来收购人参的，他可不是青天大老爷更不是山神爷能够给他们辨明黑白、指点迷津，而且他们一窝蜂地扎在人参收购站，不仅耽误其他参帮进来卖人参，还影响他出门收人参啊！
“行了，你们有什么话回家去说吧，我这儿也不是慈善堂，还得需要继续做生意呢！”
“来来来，你们后面的往前，麻烦你们几位向后退一退！”
“退一退！”
关二妮这一天刚刚在佰杉纺织厂再一次见到了刘夫人，刘夫人好似从未见过关二妮一般，陪在纺织厂厂长刘树华旁边视察整个厂里的车间、人员等。
通过这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刘夫人和刘树华，关二妮真切地体会到了他们二人夫妻感情确实不好，因为不仅刘树华极力避免让关二妮和刘夫人接触，刘夫人同样极力避免被刘树华发现她们二人见过面……
也正是因为刘夫人的极力否认，关二妮才算是真正地找到了她关二妮在佰杉纺织厂的位置。
刘树华在刘夫人离开佰杉纺织厂之后，居然主动找到关二妮说想让关二妮负责纺织厂与外界对接的工作，同时还特意强调也许这个对接的工作不仅仅限于纺织业，因为现在整个纺织业的生意确实不太好做，工资能按时发下来都费劲。关二妮猜测可能是刘树华近期厂里的工资又发不出来了，所以才让他的夫人来厂里走一圈，目的不是视察而是掏钱！
但是很显然刘夫人叱咤商场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刘树华天天守着个佰杉纺织厂但是几乎没有利润，还经常性地需要刘夫人从自己的小金库里倒贴，谅谁时间长了都有气！
正好据关二妮观察，刘夫人出去谈合作手上可用的人不多，所以才想着来佰杉纺织挪一挪人应应急，毕竟要是再从外界招人那不是得给开工资吗？但是从佰杉纺织厂挪人用那就不一样了，首先就是不用再开一份工资、减少一份支出；其次就是也可以试探试探和她貌合神离很长时间的丈夫刘树华守着这么一个不赚钱的买卖到底有什么猫腻，如果刘树华不给她人用或者给她的人用着不顺手，那刘夫人顺势就可以提出将厂子关闭得了、反正养着这么多现在看来也都是废物一个！
但是刘树华肯定不能干啊，一是作为一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回家吃软饭，一旦回了家靠老婆养、那还能抬起头吗？二是一旦他刘树华将厂子关闭了，那他不是手里一点儿油水都没有了，他还怎么在外面潇洒、不回家、他还怎么去见他那个宝儿！所以刘树华这是被刘夫人逼的无奈了，尽管担心他刘树华刚和她关二妮说明白他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此时他刘树华最担心的就是关二妮出卖他，可是他能怎么办？刘树华要是直接将关二妮辞了，那知道关二妮会不会狗急了跳墙，直接找到刘夫人！或者是刘树华将别人派到刘夫人身边，可是那天厂里有人来闹，那车间主任都拿人没招呢，要不是关二妮找到他刘树华，可能厂里早就赔出去一大笔医药费了，所以其他人能用吗？很显然是不能啊！但凡要是给了刘夫人其他人，那佰杉纺织厂还不如直接关厂算了！省的他刘树华还得被一顿数落！
所以现在关二妮虽然是佰杉纺织厂给开工资，但其实她已经是跟在刘夫人身后的小跟班了，只不过刘树华特意和她关二妮强调了一番，关二妮记得刘树华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你可不要小瞧了我家的这位，那脾气是相当的爆，不过没事儿，你是佰杉纺织厂的人，她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只需要记住你是谁的人就行！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这要不是关二妮重生回来，关二听到这句话都得吓地是屁滚尿流的，也许早就和刘树华表忠心了，正好刘树华就顺水推舟吩咐关二妮做什么做什么，然后一旦东窗事发，刘树华和他那个宝儿倒是可以摘地是一干二净，全部的脏水都是关二妮引起的，损失的也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员工罢了！也许在这过程中刘树华还能获得一些额外的惊喜也说不定……
但是关二妮是谁啊？关二妮听到刘树华的话只觉得是自己终于可以不用窝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纺织厂里了，那人参收购暴利啊，谁管你们两口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搞钱搞事业才是王道，刘夫人脾气大又能怎么滴？她关二妮有钞能力啊！她就不信钞能力还治服不了一个事业女强人！拼命工作拼事业是为了什么啊？为了钱呗！
她关二妮帮刘夫人度过资金周转困难期、刘夫人利用她在人参收购方面的人脉和影响力为关二妮结识人脉、牵线搭桥，那不是完美搭档！
这谁还能有脾气！说笑呢吧？
关二妮刚刚兴致颇高地骑着她的小自行车回到村口，就听到村口有大妈议论
“这回关志参他们回来的挺早啊！”
“是呗，感觉他们进山也就没几天！”
“你看到他们回来了？”
“是呗，我刚刚看到他们拿着一大包的苔藓转去了公社方向，可能去那儿了吧？”
“这回怎么没来村口？”
“不能是因为害怕咱们看到吧！”
“可得了吧，就他们几个还能采到什么大参吗？”
“我看他们就是怕像上次一样丢人！才不敢在人前卖！”
关二妮听了一耳朵好像是说她爹关志参放山回来了？现在在公社卖参？
“可千万别再被骗了，我还是过去看一看吧！”
“公社怎么走呢？”关二妮刚想问一问路边的碎嘴子大妈，可是看她们那一副碎嘴子样儿，就觉得烦，索性自己顺着她们手指的方向骑了过去。好在道边儿有指示牌，关二妮顺利地找到了公社！
果然关二妮刚把自行车停下，就听到公社里的人在赶人，关二妮边停车边伸长脖子往里看，果然是在和她爹他们几个说话。
“爹，怎么了？”关二妮只见自己刚一走进公社，就见到上次看着自己一脸笑意的人，此时全都怒目圆睁。“怎么了这又是？”关二妮暗自想着。
“二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回家吧！回家吧！”关志参担心他们其他人会当着关二妮的面说一些不好听的话，连忙想要收起参包子回家。
可是其他人怎么会同意，关志参无论怎么说都无人接话。
关二妮立马就发现了异常，连忙按住关志参胡乱忙活的手，问道：
“怎么了？人参没卖吗？”
“卖什么卖，那就是个辣菜疙瘩，还以为是人参呢？我们这儿是收人参的，可不是废品回收站，什么都收！赶紧走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走！走！走！”
关二妮明显感觉到每当柜台后那个人说一个字儿，关志参都哆嗦一下，但是其他人都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那儿，是话也不说、也没个动作、又好像一切都是关志参的错！
关二妮气的是肚子都要炸了，她顺手就打开了关志参刚刚包了一半的参包子，
“确实太大了！”“这能是人参吗？”说实话关二妮多少也有些疑惑，但谁说个头高的一定不是人参呢？关二妮可记得那个人参之王也挺大，长得也不像人参，这个说不定也是那样。
“这样吧，我认识县供销社人参收购站的人，你们要是还想卖这颗人参，我们不如就去一趟县里。如果到了县里还说这个是辣菜疙瘩，那就……再研究。”关二妮刚想说她买了，就见到关志参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所以她就顺势转了个话头。
“那我们去县里的车费怎么算？”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还车费！
“如果车费不是自己付的话，那就不叫作一起去县里卖人参了，那不如以辣菜疙瘩的钱卖给我，我自己去县里卖，卖多卖少都算我的！”
真是惯地你们！姑奶奶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一个辣菜疙瘩才多少钱！
所以，他们随关二妮去县里卖人参了吗？如果县里也说不是人参，关二妮还能收场吗？关志参又如何继续做参帮的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