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偏向虎山行
仔对岸的砵兰街，一栋破旧的独立屋里。
“呼……”傻强猛地睁开眼睛，因为嘴巴被胶带封住，他只能急促地用鼻子呼吸。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简陋的房间，旁边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正面则是一个英俊非常的年轻人，正是霍文和他的得力助手火屎。
“呜呜呜……”傻强想要开口，但嘴巴被胶带封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无力的呜咽声。
“傻强，我知道你现在有满肚子的话想说，但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霍文站在傻强面前，目光从上方斜视着他，语气平静地说：“傻强，我给你几个问题，你只管点头或者摇头，明白不？”
傻强赶忙点了点头。
“傻强，你有没有想过当旺角堂口的老大？”
霍文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傻强，字字铿锵有力。
傻强被这个问题搞得有些愣神，本能地瞥了霍文一眼，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出点端倪。但让他失望的是，霍文脸上除了平静，别无其他。
紧接着，霍文又开口了，声音不紧不慢：“3！2！1！”
话音刚落，傻强还没来得及反应，霍文就猛地抓住他左手的小拇指，狠狠地一掰。
“啊！！！！”
傻强立刻剧烈地颤抖起来，剧痛让他全身冷汗直冒。
霍文却没有因此停歇，继续冷酷地倒数：“3！2！”
这回，没等霍文数到‘1’，傻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点头，那速度，比摇钱树的摇臂快多了。
“这就对了，谁不想当老大呢？”
霍文嘴角轻轻上扬，平和地说：“傻强，你想要爬上大哥的位置，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别忘了，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帮你上位，你总得回报我点什么吧？”
傻强闻言，赶忙点头，一副乖巧模样。
霍文见状，笑容更加明显，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白纸，平铺在傻强眼前，开口道：“傻强，待会儿你打这个号码，然后把纸上的内容一字不落念出来，之后你就可以回去，爱干嘛干嘛。”
“……”
傻强瞥了一眼那张白纸上的字，脸色骤变，他抬头望向霍文，那双平日里迷人的眼眸此刻在傻强眼中却比深渊还要恐怖。
“3！”
“2！”
“1！”
霍文不紧不慢地开始倒数，傻强还没来得及反应，火屎已猛地抓住他右手的小拇指，狠狠一掰。
“啊！！！！”
傻强疼得身体一阵痉挛。
“3！”
这回，霍文刚一开口，傻强就急促地点头。
他心里清楚，照霍文的意思去做，将来或许会吃尽苦头，但若是不从，现在就得吃尽苦头。
霍文微微点头，表示满意，然后对火屎说：“火屎，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霍文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霍文踏出房门那一刻，吉米立即小跑过来。
“文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霍文察觉到，凌晨时分吉米还在等着他，肯定是有紧要的事，而且这事儿吉米自己解决不了。
“文哥，十分钟前官仔森打电话找我，说一定要和你说话。问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肯透露，坚持要你回电。”吉米说。
“行，把电话号码给我，我这就回过去。”霍文点头。
霍文对官仔森没什么特别的感情，不过是因为江湖地位，他才不得不关照这位曾经的门大哥。但吉米不同，他多次跟霍文提起，自己当初做小贩时受人欺凌，是官仔森挺身而出，还把他带进了和联胜，因此他对官仔森心怀感激。
吉米马上把记好的电话号码告诉霍文。霍文接过电话，熟练地按下号码。
“喂，森哥，我是阿文。”电话一通，霍文便开口。
“阿文，快救我，我赌博输了六十万，赌场的人说今晚要是见不到钱，就要把我扔进维多利海港喂鱼，你一定要救我啊！”官仔森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电话那头，官仔森斜眼瞥了身旁的乌鸦和笑面虎吴志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直接把他扔进海里喂鱼算了，免得浪费粮食！”
霍文听着官仔森的话，心里暗自咒骂，但这样的念头只能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官仔森是他的拜门大哥，他不能对他下狠手。旁边还有吉米，霍文对他颇为看重。
他沉吟片刻，然后说：“森哥，你现在在哪儿，我带钱过去。”
“湾仔告士打道的火爆麻将馆，阿文，你赶紧过来。”官仔森说完就挂了电话。
“嘟嘟嘟……”霍文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缓缓把话筒放回电话架上。
“文哥，森哥找你有什么事？”吉米见霍文挂了电话，立刻问。
“森哥在赌场输了六十万……”霍文把官仔森的话重复了一遍。
“文哥，你打算怎么办？”吉米看着霍文，问。
“还能怎么办？森哥是我们的拜门大哥，不能看着他出事。”霍文语气平静。
“文哥，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吉米皱着眉头说。
“嗯？”霍文抬起头，看着吉米。
“阿文，你和森哥打交道不多，不了解他的性格也情有可原，我可是跟森哥混过一段时间。”
“森哥虽然是个废人，但他从不参与和人赌博，这次在赌场输钱，肯定有猫腻。”
吉米边说边皱着眉头。
“吉米，森哥平常喜欢去哪个赌场消遣？”
霍文听罢吉米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问道。
“阿文，你是想……”
吉米眼神闪烁，似乎猜到了霍文的意图。
“没错，既然森哥的事情不对劲，那就先查一查，别让人给算计了。”
霍文此时的警觉性提到了最高。
“森哥常去的地方，也就旺角的帝豪、尖沙咀的金珠和兰眉这几个场子。”
吉米思索片刻，便回答道。
‘吱呀！’
突然，霍文背后的房门被推开，火屎走了出来，站在霍文旁边，说：“阿文，傻强刚告诉我，今天上午靓坤跟东星的乌鸦和笑面虎碰头了，他们打算对付你。”
“……”
霍文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想到这里，霍文立刻抓起电话，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
港岛湾仔，告士打道。
这条街道与轩尼诗道交汇，紧邻铜锣湾，是港岛最繁华的地段之一。
在告士打道和高士威道的交汇处，摩顿台天桥的阴影下，“火爆”麻将馆的霓虹招牌格外显眼。
今晚，这家麻将馆里热闹非凡，两层楼的十多张桌子旁，全都是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这些客人身上大多纹着龙凤图案，显得颇为江湖气。
尽管麻将馆内人潮汹涌，老板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欢愉之色。
毕竟，即将面临火并的店面，任谁也笑不出来，尤其是当自己无力改变这一切时。
“老板，你看上去心事重重啊？”
乌鸦坐在小包厢里，打量着老板，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哪里哪里，乌鸦哥，志伟哥带这么多兄弟来照顾生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老板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眼角的皱纹却透露出他的无奈。
他欠了笑面虎吴志伟的钱，吴志伟的条件很明确：要么让他的妻子女儿去濠江做事，要么把麻将馆借给吴志伟一晚。
这两个选项对老板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痛，他只能选择后者。
“阿甲，别愁眉苦脸的，借用你这里一晚，就免了你三个月的利息，你算算自己赚了多少，去给兄弟们泡杯热茶来。”
吴志伟的话虽然听起来是在帮忙，但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吴志伟在麻将馆里与阿甲低声交谈完毕，便转向乌鸦，眉头微皱，说：“乌鸦，听说差佬文的手下火屎和高晋两人，身手不凡，如果他今儿带这两人来，我们可得小心应对。”
乌鸦轻蔑地一笑，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嘲讽，“哈，吴志伟，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这儿有八十多个兄弟，人人手握利刃，就算刘黑仔复活，也别想在这里讨到便宜。”
提到刘黑仔，大湾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名字在黑白两道都有分量。
吴志伟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加了小心。
乌鸦又道：“解决掉差佬文后，你立刻去砵兰街，把他的契女们控制起来。我带巴闭的老婆去见老顶，这样一来，你在砵兰街，我在旺角，我们‘下山虎’和‘笑面虎’的名号，谁敢小觑？”
正说着，包厢门被轻轻敲响。
“什么事？”乌鸦语气平静。
“乌鸦哥，大伟哥，和联胜的差佬文来了。”一名马仔推门而入，目光在乌鸦和吴志伟身上扫过。
“差佬文带了多少人？”吴志伟立刻警觉地问。
“就俩人，我们兄弟已经搜过了，没家伙。”
那名马仔迅速地回了一句。
“有点意思，出来见见。”
乌鸦嘴角微微一勾，随即站起身，步出了包厢。
就在几分钟前。
一辆白色丰田佳美在告士打道停下，火爆麻将馆的街对面。
紧接着，霍文领着骆天虹和高晋两人下车，穿过马路，朝火爆麻将馆走去。
“喂，今天这里不对外开放。”
火爆麻将馆门口的东星马仔一见霍文等人要进馆，便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摇头说。
“我是差佬文，来找我大佬的。”
霍文看着那名马仔，微笑着说。
“你就是差佬文？”
那马仔上下打量了霍文一遍，有些疑惑地问。
“怎么，我名声在外，还有人敢冒充我？”
霍文依旧笑着回答。
“也是，进去吧。”
东星马仔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冲着麻将馆里喊了一嗓子：“差佬文来了。”
“操你妈的，长得这么俊，不去泡富婆，跑出来做古惑仔，
很快，乌鸦领着吴志伟等人走下了楼梯，同一时刻，东星马仔猛地一拉麻将馆的铁门，发出“哗啦啦”的噪音，那声音在馆内每个人的耳边回荡。
“霍文，你胆子不小，就带这两个人来救人？”乌鸦的目光落在坐在麻将桌边，面色平静的霍文身上，嘲讽地笑道。
“我老大呢？”霍文面色不改，淡然地看着乌鸦问。
“霍文，你还真是忠诚，这种时候还关心你的老大，有点意思。”乌鸦听完霍文的话，放声大笑，然后拍了拍手，官仔森就被一个东星马仔带了出来，站在乌鸦旁边。
“阿文，别怪我，都是东星的人逼我这么做，我实在没办法。”官仔森满脸羞愧，低着头，不敢直视霍文。
“行了，你也见过了老大，应该满意了吧，动手！”乌鸦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下令，让手下人动手，把霍文、骆天虹、高晋三人就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