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迎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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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定婚约

所以,爷爷的一句话,终于让村民们安心离开。

可,就在我出生的第七天,父亲却被发现吊死在村头路口的老槐树上。

但他的表情,却是一脸的解脱。

自此,爷爷便很少再算卦了。

一来,因为失了双目,来找的人越来越少;二来,为了照顾嗷嗷待哺的我,爷爷也不得不分出精力来。

从此,林家一落千丈,穷困潦倒。

只剩下我们一老一小,相依为命。

爷爷给我取名林尺。

尺字,五行属火,尺子又是古时候丈量之物,方正且长。

爷爷给我取这个字为名,为的就是镇压住我命里带的阴煞。

但从我出生那天起,青山村便再也没有太平过。

所有人都说我是个妖孽,克死父母,还要连累身边所有的人。

只有爷爷知道,这是报应。

是林家偷了蛟珠的报应。

我在爷爷的庇护下,磕磕绊绊的长到了九岁。

因为天生命里带煞,周围的流言蜚语从来就没有断过。

在别的小孩子摸鱼嬉戏的年纪,我却被孤立在一旁,也因此,我是性格越来越孤僻,经常独自沉默寡言,一坐就是一整天。

而我在村子里这九年,青山村不是大旱就是洪涝,整整九年,所有的土地都因为天灾无法耕作。

颗粒无收的日子,让周围的村民苦不堪言。

但邪门的是,就算是饲养牲畜,也没有一个能养得活,养什么死什么。

很快,村子里年轻力壮的都出去打工,另谋生路。

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靠着政府的救济金,勉强度日。

这样困苦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九岁那年,才有了转机。

那天,不知道从哪儿传出的谣言,说林庆元要算最后封山一卦。

而这一卦,谁家得到了,谁家便可大富大贵、平步青云。

但是有一个条件:得到这一卦的人家,必须有一个满八岁的独生女,而且不能生二胎,并要签下一纸婚约,林家保他十年荣华富贵,十年后,这家人把女儿嫁给林庆元的独孙。

消息很快不胫而走,几天之内,已经寥无人烟的青山村竟然变得热闹起来。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前来相亲的车子,都排出了十几里地远的长队。

不管是高门大家,还是富商大贾,全都跃跃欲试。

毕竟,只要这一卦,便可一飞冲天。

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爷爷究竟有多么名声在外。

无论是什么身份的人,见到了爷爷以后,态度都格外谦卑有礼,毕恭毕敬的请教问题,姿态摆的极低,为的,就是能够得到爷爷的垂青。

我见着形形色色的人,问爷爷,为何会如此。

爷爷只是摸着我的头,沉声表示,只要我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爷爷总共选了九百九十九个女童,即使双眼失明看不到任何东西,他依旧十分挑剔。

一直选到第一千个女童,听了八字,摸了骨相,爷爷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女孩的父亲叫宋谦,是个贫困潦倒的画家,他原本就是想带着家人来碰碰运气,万万没想到,居然还真的被爷爷给选中了。

签订婚约那天,躲在树后,远远的偷看了一眼。

那女孩虽然穿的朴素,但长得唇红齿白,俏生生的模样十分可爱。

我竟有些呆住了,想到那一纸婚约,心底竟隐隐有些许窃喜。

宋谦回去以后,按照爷爷所说一一照做,果然平步青云,一跃成为了当地的首富。

众人见状,纷纷感叹一句,惋惜不已的离开。

经此一事,村里竟也逐渐富裕起来。

至此,爷爷所有的承诺,都已经兑现。

这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但爷爷,却带着我,远离村庄,向着青龙山的方向出发。

那时我年幼,胆小又不经事,只怯怯的问爷爷要去干什么。

爷爷回答,他要带我,去当上门女婿,从此换姓。

我一脸懵懂无知。

当上门女婿……是宋家那个小姑娘吗?

我跟着爷爷出了村,临上山之前,爷爷却把我带到了村头那棵老槐树面前。

没错,就是那个,我父亲上吊的老槐树。

这棵树,从我记事起,便在屹立在此了,树干有五人怀抱那么粗,枝叶茂盛。

爷爷摸索着树干,把掌心贴在上面,微微侧身,凑近了老槐树低语几句。

我站的远,没有听清爷爷说的什么,但看他的神色,好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和老槐树说完,爷爷又将耳朵贴在树干上,仔仔细细的听了半晌,这才缓缓点了点头,戳破中指的一点血,点到树上。

随后,他折断一根树枝,拿在手中。

“那就拜托树兄了。”

他说完对着老槐树拱手作揖,做完这一切,朝我摆了摆手。

“小尺子,过来。”

小尺子是爷爷给我起的小名。

我赶紧上前,“爷爷……”

“从今往后,这棵老槐树,就是你的伯伯,你要像孝敬你爹一样对待树伯伯,来给树伯伯磕头。”

我从小跟着爷爷,见惯了奇闻异事,听到爷爷这么说,立刻乖巧的跪下,“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大声了叫了一句“树爷爷”,爷爷这才满意的摸了摸我的头,握着这截树枝,带我上了青龙山。

这青龙山也是邪门。

山形险峻,上山的路更是少之又少,崎岖不平的陡峭山坡,常年瘴气漫山,毒蛇遍地,野兽横行。

因为山上也没有什么值得采掘的东西,所以上山的人少之又少。

偶有人想要偷懒打个野味,也是有去无回。

爷爷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可手握着那截树枝,竟好像有人在前面引路一般,总能在荆棘遍布的灌木丛中,找到一条条小路。

山中偶有浓雾,即便这样,我们也没有失去方想。

就这样走走停停,累了就原地坐下休息,渴了饿了就喝点水吃点干粮。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我们已经走到了大山的深处。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这山的不正常。

这山,实在太过安静了。

本应该有的鸟叫声、窸窣的虫鸣声,竟一个没有。

而此刻夜色渐浓,周围一片黑暗,山风袭来,刮得树叶沙沙作响,可隐隐之间,却夹杂着一些极其古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