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火车上的空座位
我从屋子走出去，原来是苏婷婷正在厨房做早餐。
“婷婷，昨晚我好像见到鬼了。”我揉揉还在因为喝酒而发疼的脑袋。
苏婷婷咯咯一笑：“要真遇到鬼的话，你还能回得来吗？”
“真的。”我把昨晚在进入大楼之后的经过说了出来。
“我看你是在做梦呢？”苏婷婷还在笑，嘴上却抱怨道：
“昨晚你喝得晕晕乎乎，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才回来，明明自己带着钥匙，还要敲门让我去给你开门。”
“难道真的是梦？”我喃喃自语。
苏婷婷笑着：“要么是梦，要么就是你喝醉出现了幻觉。”
我继续揉揉发疼的脑袋：“不对，虽然我没有看清那个鬼的相貌，但是我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确定，她就是直播中自杀的那个女主播。”
仔细想想，两个眼神简直一模一样，而且昨晚的一切经历，感觉都那么真实，不像是做梦。
“得了，你这是喝了一场酒之后喝傻了。”苏婷婷啧啧两声，端出来两碗皮蛋瘦肉粥。
我从住进这座房子之后，还从来没有在这房子里面自己做过饭，厨房只用来热水和煮泡面。
突然有早餐吃了，还有些不太适应。
心中又忍不住幻想，要是日子就这么恬静的过下去该有多好。
佳人相伴，晨有温粥。
可是我的生活注定不能平静。
我也不想去查这件事情，可是不查，我自己就会永生不得安宁。
“我准备今天就买票回家，你觉得怎么样？”
我一边喝粥，一边向一旁的苏婷婷问。
“我全听你的。”苏婷婷说道。
我没想到苏婷婷竟然没有阻止我，难道我前天晚上听到的两个女子谈话也是假的不成？
老家的县城比较偏僻，火车票也宽裕，我和苏婷婷当天就坐上了火车。
只是从青州到齐县，要坐火车整整十多个小时。
这是普通快车，坐这趟火车的多数都是农村人。
现在不是客流旺季，火车上的人并不多，我和苏婷婷并排坐着，对面是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小孩。
三个并排座位，现在坐着两个人，感觉颇为宽敞。
让我意外的是苏婷婷没有远离我，而是挨着我坐了，我坐在靠窗位置，苏婷婷坐在中间位置，过道跟前的位置空着。
车上闷热，让人很不舒服。
纵然身边坐着苏婷婷这样的大美女，我还是忍不住打盹。
车厢内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让我睡得不是很踏实。
到了晚上，两个人各自买了一份火车餐吃了，我的睡意也过去了。
我和很奇怪苏婷婷竟然一直没有睡觉，我每次微眯着眼看她时，她都会给我一个甜甜的笑。
她笑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浅涡，导致我接下来的梦都是甜的。
此时天已黑，车窗外是一片荒野。
荒野上繁星不断向着后面移动，月亮似在跟着火车跑。
苏婷婷依然看起来很精神的做着，没有丝毫困意。
“你怎么一直不睡？”我问苏婷婷。
苏婷婷笑笑：“你不知道吗？火车上扒手太多，要是我们两个人都睡着了，很有可能就会被偷。”
我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听苏婷婷一说，也想起了老家打工人钱包被偷的事情。
“那你现在睡吧，我看着。”我说道。
苏婷婷点点头，然后和我换了位置，靠在车窗上睡了。
这个时候，我的对面变成了小男孩，我才注意到小男孩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在看着我旁边的空座位，就好像这个空座位也坐在一个人一样。
男孩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叔叔你坏。”
我有点纳闷，于是笑了笑说道：“叔叔是好人，叔叔不坏。”
这话一说出口，我倒是觉得自己真像一个坏人了。
小男孩则没有听出我话语的奇怪语调，而是接着说道：“那你为什么让那个姐姐睡觉，不让这个姐姐睡觉。”
小男孩说话的时候，先是指了指苏婷婷，然后指了指过道旁我身边的空座位。
瞬时，我心头一颤。
此时的我，没有注意到靠窗猛然睁开眼睛的苏婷婷。
我看着小男孩，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恐惧，问道：
“这里哪有姐姐呀？这不就只有我和这个姐姐两个人吗？”
小男孩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看着我身旁的空座位，用胆怯地声音说道：“这个姐姐瞪我。”
说完，“哇”的一声就哭了。
一旁的中年男人这个时候开口了：“乐乐，不许乱说话。”
然后又看向我：“小孩子就爱乱说话，你别当真啊。”
我抽搐着嘴角笑笑，因为我觉得这个小男孩说的有可能是实话。
这说明有一个女鬼在我身旁，一直都在。
从云州一直跟着我到了青州，现在又跟着我上了火车。
被小男孩这么一说，我突然也感觉身边的空座位上好像有一个人。
而且我还注意到，女鬼每次出现似乎都是晚上。
可此时我不敢伸手去确认，甚至我连屁股都不敢挪动一下。
中年男人将小男孩抱在了怀中，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眼睛也会时不时去瞟一眼我身边的空座位。
我也没有注意到，睁开眼睛的苏婷婷已经缓缓合上了眼睑。
火车上的其他人被小男孩刚才的哭声吵醒，抱怨了几声之后再次进入梦乡。
车厢内灯光昏暗，火车外群星璀璨。
只有我和中年人两个没有睡觉，但是目光从来没有相交的时候。
一夜时间，我连动都没有敢动过，就这么直直地坐着，一直到天亮，才放下心来。
困意顿时席卷，吃过车上早餐之后，便不觉间靠着座椅睡着了。
“刘逸醒醒，刘逸我们到站了。”苏婷婷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唤醒。
太阳光从车窗外直射进来，让人心中觉得烦躁。
“几点了？”我揉着眼睛问。
“下午两点，火车延误了半个小时。”苏婷婷回答。
我没想到中年男子和小孩也在这一站下车，他们正在收拾行李。
下了车，在出站的时候，苏婷婷说她想要去上厕所，让我看着行李。
苏婷婷刚走，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好，我叫吴岩，在县城城西开着一家扎纸店。”
我转过身一看，正是火车上的那个中年人和小男孩，此时的中年人，正在向我递着一张名片。
“我叫刘逸，”我纳闷地接过名片。
心想这个人真奇怪，一路上不说一句话，下了火车来递什么名片？
吴岩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淡淡说道：“我侄子没有说谎，火车上的时候，你身边确实坐着一个女子，如果你遇到什么危险，可以来扎纸店找我。”
说完，也不等我问话，抱着自己的侄子转身出站。
目送着中年人刚出站，苏婷婷来到身旁：“是不是看到美女了，这么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