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李灵月点点头，又对刘医正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张祺这才带人离开。
……
张祺送了刘医正回来，本想直接去找萧钰聊聊，结果刚进门，就碰到老夫人。
“张太医，你来的正好。”老夫人一见张祺就笑开了颜，“钰儿的头痛症能好，你功不可没，走，吃放去。”
张祺本想拒绝，老夫人身边的两个男仆却得了老夫人的命令，上前几步，一左一右架起他就走。
天色已黯，侯府的灯都亮了起来。
张祺这才发现侯府一改往日的冷清，院子里竟然挂满了红灯笼，喜庆的样子，竟然比过年还热闹。
张祺被架进正厅后，那两个仆人便松开他退了出去。
看着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张祺咽了咽口水，他为萧钰的事情奔波了大半天，这会儿见了美食，还真的觉得有点饿了。
“张太医，请上座！”老夫人说着把张祺推上主客位。
张祺半推半就的坐了就见萧钰从外面进来，他已经换了一套月白色的长衫，没再受头疼折磨的他，看上去精神很好。
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他唇角微微上翘的弧度。
虽然他不常笑，张祺还是发现了他此刻是在笑着的。
“钰儿，快来！”老夫人见了儿子来，立刻热情的招呼开了。
萧钰点了下头，看向已经上座的好友，“张兄。”
张祺抱拳回了一礼，要站起来，却又被老夫人拉着坐了回去，“今天是为了庆祝钰儿头痛病愈的家宴，张太医这些年你没少为我家钰儿操心，也算是自家人了。”
这话有点严重，张祺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为萧钰治好头疼症的不是他，而是李灵月。
不过看老夫人高兴，他也不能拂了老夫人的好心情。
正在他考虑着要如何把属于李灵月的功劳说出来时，颜惠走了进来。
“惠儿来了！”老夫人见到颜惠就招呼。
颜惠像是掐着时间来的一般，闻言在门口站定，见有外客在施施然朝张祺行了一礼，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既然人齐了那就开席吧！”老夫人看着盈盈行礼的颜惠，越看越觉得顺眼，越看越喜欢，笑道，“上菜！”
张祺正愁找不到借口引出李灵月，随口道：“老夫人不等嫂夫人一起吗？”
他的话音落下，就听得门外传来李灵月清脆的声音，“开宴了，怎么都没人叫我。”
人未到声先至。
声音落下,一袭翠绿衣衫的女子，便风一般从外面进来。
别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她已经在萧钰的左边空位落座了。
颜惠站在李灵月两步远的地方，眼里恨不得能喷出火来，把那个坐了她位置的人烧成灰烬。
一般宴客时，公侯之家的座位安排都是有讲究的。
客为尊，张祺坐的是主客位，在老夫人斜对面。
老夫人是长辈坐的便是最尊贵的位置，她右手边是萧钰，彰显一家之主的身份，萧钰的左手边自然是女主人的位置。
只是以前这个位置都是颜惠坐的。
因为以前李灵月从来没有机会上桌吃饭。
但是现在这个李灵月的芯子早已经换过了，自然不会再受以前那种窝囊气了。
既然占了人家的壳子，总得帮人家出口气不是。
颜惠呆站在原地，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李灵月对她如有实质的嫉恨目光浑然不觉，见萧钰招呼张祺动筷，也跟着动起了筷子。
老夫人为了给萧钰祈福，吃斋念佛，她吃了一个多月的清粥小菜，嘴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惠儿。”老夫人见颜惠找不到位置坐，一直站着不成体统，抬手招呼她，“来坐姑妈身边。”老夫人发话，颜惠纵然再不甘心，也只能去老夫人的右手空位落座。
李灵月倒是吃的很开心，特别是东坡肘子，一直是她的最爱。
她现在一心只当干饭人，两耳不闻窗外事。
颜惠落座，老夫人这才起身举杯，“张太医，这第一杯酒，老生敬你。”
张祺连忙放下筷子，端着酒杯站起来。
“张太医，此次钰儿的头疼症能痊愈，你功不可没。”老夫人说完朝他举了举杯，“这杯酒敬你，奉为感谢。”
当着李灵月的面，张祺越发不好意思，捧着酒杯，“老夫人谬赞了。俗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老夫人这第一杯酒敬我。张祺受之有愧。”
“张太医太谦虚了。”老夫人说完，再次朝他举了举杯，示意碰杯。
“老夫人！”张祺捧着杯子没有回应，只说，“张祺不是谦虚。因为治好侯爷头痛症的不是我，而是嫂夫人。”
老夫人像是没听见他的话，酒杯底在桌面上碰了下，当是与他碰了一杯，扬头一饮二尽，示意丫头续杯。
张祺见状，只能把酒喝了下去，只是有点如鲠在喉。
他喝完酒去看李灵月，李灵月却正吃的开心，一副完全没有受影响的模样。仿佛他们说的事情与她无关。
“这第二杯酒！”老夫人举起丫鬟续满的第二杯，又朝张祺举杯，“张太医，老生还是要敬你。”
“敬你这些年对侯爷的照顾。”
张祺无奈，只好把第二杯给喝了。
连续三杯酒下肚，不管他如何想提及李灵月的功劳，老夫人总是能避重就轻的略过去，或者干脆不接茬。
李灵月乐得完全把自己当一个透明人，不管桌上的另外几人如何推杯换盏，她自吃的畅快。
一顿饭吃下来，张祺吃的异常苦闷，李灵月却是吃的最开心的一个。
她祭完五脏庙放下筷子的时候，宴席还在最酣畅的时候，她起身告辞。
“我吃饱了，诸位慢吃！”出于礼貌，虽然知道可能不会有人理她，她还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才站起身来。
“嫂夫人慢走。”其他人没给她回应，张祺还是给了她善意的回应并一个微笑。
她微笑回了，走出门，抱着肚子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好久都没吃过这么丰富的大餐了。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