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太子殿下好算计
“嘎吱”一声门再次被打开，骤然闯入的人是文娘。文娘即便是看到那小厮的尸体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得那叫一个风姿绰约：“这好歹是在玉楼春，太子殿下这是想要不声不响将奴家的人杀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吗？太子殿下难道不应该给奴家一个交代吗？”
“不过是个小厮而已，想要多少钱，直说便是，何必这般拐弯抹角。”君晏虽是笑着的，但是笑意不达眼底，整个人冷漠得很。
“还是太子殿下最懂奴家的意思。”
萧郦珠忽然轻笑一声，在厢房内格外清晰：“看样子，太子殿下和文娘相交匪浅啊！”
“殿下说笑了，奴家也未曾想到殿下和太子殿下也是相识的。早知道这样，何必如此麻烦！”文娘笑着走了过来。
萧郦珠微微拧眉：“什么意思？”
文娘似乎有些意外：“怎么？长公主殿下还不知道呢！奴家还以为两位殿下都坐到一起了，太子殿下会告诉长公主殿下呢！”
萧郦珠皱眉不解，看向君晏，只见君晏也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并不打算开口的样子。
文娘自然一眼便瞧出了，便笑道：“瞧奴家！应当告知长公主殿下才对！长公主殿下这不是在寻找明德皇后身边伺候的女官槿姑姑的消息吗？这消息玉楼春费心寻了谁知竟然一无所获，后来这消息还是太子殿下卖给玉楼春的呢！”
萧郦珠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太子殿下真是好算计！”
君晏瞧着萧郦珠阴沉极为不悦的神色，便知她是真的恼自己了，有些后悔早就不应该让萧郦珠知晓此事来换取什么所谓的与萧郦珠进一步的相识，如今看这情势只怕萧郦珠怎么怀疑防备自己都不知道。
君晏忽然有些心慌：“不是，我……”
“够了！！！”萧郦珠瞬间将茶杯扔到地上，四分五裂。
厢房内陷入死水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几人大气都不敢出。
容珏有些担心跪在萧郦珠身边，他很清楚萧郦珠最讨厌被人算计，不免有些担忧出声：“殿下……”
君晏不由得呼吸都变重了几分，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生怕因着自己的一念之差将萧郦珠推得越来越远。
萧郦珠收敛沉默，声音冷若寒冰：“说吧！太子殿下究竟想要什么？”
如果说未曾得知真相的萧郦珠还能够做到客气疏离，那么现在完全只剩下疏离了。
“我没有想要借此威胁你的意思。”半晌，君晏垂眸弱弱来了这么一句。
萧郦珠站起身冷睨着他：“本宫最讨厌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过，本宫自然也不会是非不分，既然槿姑姑的下落是太子殿下找到的，算本宫欠太子殿下一个人情。太子殿下费尽心思，可以好好想一想究竟想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能力范围之内，本宫自然有求必应。不过若是槿姑姑的消息有所走漏，本宫也可以向太子殿下保证，太子殿下一定不会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阿珏，我们走！”
君晏瞬间心慌想要追上萧郦珠解释清楚。
“叩叩叩！”突然，有人在门外急促敲门，“文娘，大事不好了。京兆府来人了，说是有人举报玉楼春死了达官贵人，前来搜查藏在这里的刺客，现在京兆尹已经亲自带人来到楼下了，文娘快些前去应对。”
萧郦珠骤然顿住脚步，与容珏相识一眼。
文娘也恢复严肃的神色，朝着门外问：“确定是京兆尹亲自带人来了？”
“千真万确，就在楼下。”门外的人道。
“死的是谁？”
“这个京兆府那边含糊其辞，并没有给个交代，只是说奉了襄阳郡王的命前来搜查刺客，想必死的人与襄阳郡王府有关。”
萧郦珠看向容珏：“襄阳郡王府最近死了人？”
“依殿下的吩咐，属下一直命人暗中盯着襄阳郡王府，并未听说死了什么人。”容珏摇了摇头。
“说不定这只是襄阳郡王府玩的空城计。”君晏走到萧郦珠身边道。
萧郦珠仿若未闻，看都不看君晏一眼。
君晏垂了垂眸，也不再作声。
“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就请您二位稍坐，奴家下去看看将其打发了。”文娘上前道，又命人赶快将陆九渊杀死的小厮的尸体给处理了，命人点燃了浓浓的檀香掩盖血腥的气味。
即便有文娘下去应对，萧郦珠依旧有些不放心，看向容珏，吩咐道：“阿珏，你出去打探一二，襄阳郡王府究竟发生了何事。谢煜那老东西是个精通算计沉稳的，如今既然大张旗鼓闹事，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顺便看看京兆尹追的刺客是谁！”
“是。”容珏有些不放心地看了萧郦珠一眼，“那，殿下小心。”
玉楼春楼下，京兆府身穿盔甲的官兵已经将大堂围了起来，为首负手而站那人便是京兆尹姜忌。
“哟！姜大人可许久没来了，怎么今儿这一来便搞这么大的阵仗，倒是把奴家吓得！来，姜大人先喝杯茶！”文娘扭着水蛇腰，甩着手绢径直朝着京兆尹姜忌而去。
京兆尹姜忌一脸严肃，抱拳朝上：“本官奉襄阳郡王之命，前来玉楼春捉拿刺客归案。大胆贼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襄阳郡王，这可是死罪！你若是再多言，便是包庇之罪，以同罪论处。”
“什么？襄阳郡王遇刺了？！！”文娘神色有些僵硬，却还是大着胆子道，“奴家自然是不敢妨碍大人捉拿刺客，不过您也知晓奴家这玉楼春中的人大都都是有些来头的，奴家是担心大人您惹火上身呢！”
“哼！有些来头？难不成还能大过襄阳郡王！”
“是是是！大人说得极是。”
“来人，给本官搜，即便掘地三尺也要将刺客给本官找出来。”姜忌一声令下，一群官兵一拥而上。
厢房内，容珏猛然推开了厢房的门，身后还跟着一人。
“殿下，襄阳郡王谢煜遇刺，他便是刺客，的确就藏在玉楼春中。”容珏带来的人推到萧郦珠面前。
萧郦珠看清来人，峨眉紧锁：“谈让？”
“你是……永阳长公主？！！”谈让瞬间瞪大了眼睛。
眼前之人赫然便是辅国公府世子，辅国公谈易祯之子，谈让。
“还有……东都太子……”谈让再看到君晏的那一刻声音不由得弱了起来。
没想到永阳长公主竟然和东都太子暗中往来！！！偏偏这样的事还被他给撞见了。
谈让瞬间吓得跪在地上求饶：“长公主殿下恕罪！长公主殿下恕罪！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萧郦珠眉心已然拧成了一个“川”字，她千算万算、千防万防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被谈让撞见她与君晏共处一室，如果这件事传出去，恐怕不好收场。
“襄阳郡王遇刺，是你做的？”
“不是我不是我！”谈让连忙矢口否认。
“说实话！”萧郦珠不耐抬眼。
谈让虽是辅国公府的世子，却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草包，仗着身份整日里只知道花天酒地，不过只是和一帮狐朋狗友喝酒，烟花柳巷之地倒是甚少踏足，不爱女色。不过，谈让却的的确确是个十足的废物。
“我……我只是爬到屋顶，拿石头砸了那老东西一下而已，谁让他整日和我爹对着干！我身为人子，自然是要为我爹出气的。”谈让弱弱道。
“你个蠢货！你就算要为你爹出气，也得悄悄的，怎么还被人给看到了。当真是愚不可及！”萧郦珠怒斥道。
“反正没有证据，他能拿我如何，难不成还能杀了我！我爹可是辅国公，我姑姑可是贤妃，我表哥可是肃王。谢煜他敢动我！”谈让一听连忙将自己的靠山搬了出来。
“你！”萧郦珠忽然觉得被气得头疼，往后退了几步。
君晏手疾眼快扶住萧郦珠：“小心！长公主殿下先坐下喝口茶！”
“你放开本宫！还嫌误会不够大，事不过多吗！！！”萧郦珠本就不是个好性子的人，一把甩开君晏。
而谈让正傻愣愣地看着萧郦珠和君晏，没脑子问道：“长公主殿下，您和东都太子……你们……”
“给本宫闭嘴！！！”
谈让瞬间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君晏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站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谢煜为何不敢动你！你可想过，谢煜之所以大张旗鼓前来捉拿刺客，便是想要用你给你爹来致命一击。袭击朝廷郡王，这可是死罪！若你真的落到了谢煜手中，你爹为了你求情，定然会落得一个包庇教导不善的罪名。你个蠢货，居然还敢大言不惭！”萧郦珠坐回椅子上，神色如霜，眼中尽是鄙夷。
“那可该怎么办！”谈让瞬间跌坐在地。
在外放风的容珏匆匆走进来道：“殿下，需得尽快想个折中的办法，京兆尹那边很快便到这了。”
谈让突然眼前一亮，瞬间想起什么，看向萧郦珠，忙道：“长公主殿下，现在只有你才能救我了。”
“本宫为何要救你？”萧郦珠极为冷漠道。
谈让解释道：“长公主殿下，您忘了，我和禾儇有婚约，禾儇，骠骑大将军的女儿。骠骑大将军府和定王府是连襟，楚夫人和定王妃，您的嫡亲舅母是姊妹，您看在她们的份上救我一命吧！”
“本宫不姓公孙，也不姓楚，更不姓谈，本宫姓萧。你这隔着十八弯的亲戚关系，本宫着实不敢认。”萧郦珠面无表情道。
“只要长公主殿下肯救我，救我爹，我保证日后我当牛做马报答长公主殿下。”谈让连忙又换了一种说法。
萧郦珠晒然冷笑：“你觉得本宫身边缺当牛做马的人？嗯？”
谈让又沉默了一瞬，猛然眼睛一亮：“只要长公主殿下救我一命，我对天发誓，坚决不把您和东都太子暗中私交的事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