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女教皇，你也不想……
圣职者们的想法很简单，很单纯，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薛定律就是他们的恩人。
放在教义之中，无论是引发神王之怒（火山灰），还是逼退亡灵大军，他都足以被称为“天使”这个位格。
甚至对于这些这辈子奉献给教廷的人来说，薛定律的所作所为就是行走在人间的天使！
现在天使受到亡灵的侵蚀，他们自然会贡献出自己的圣光帮助天使。
这就是这个中世纪时代人们最朴实的想法。
……
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老亡灵只觉得哽咽。
像啊，真的像啊……
像那位他所曾渴望过的，辉煌的人儿啊！
是啊，这位孩子，他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最好了，这个世界的灾难与他并无任何关系，自己这位老东西的私心也与这孩子没有任何关系，但他依旧选择遵守了当时的约定，甚至超额完成。
他已经做的够多了，接下来，就交给自己这位旧时代的残党吧！
……
亡灵大军撤退了，但是并没有离开太远，大概在距离帝都四百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样的距离，在巫妖王的控制下一天一夜就能闪击帝都，要不是这如同黑色雪花般的火山灰，估计亡灵天灾还会距离帝都更近。
薛定律已经昏迷了十多个小时，老亡灵看着来照顾他的修女一批接一批，还有自己身上那不停减少的时间。
还有40个小时，他可能就要彻底死去了。
时间不多了，我们都是如此。
这一次，是他的孙女阿罗拉来了，这位女教皇简单的给薛定律换上了降温的绸布，然后手中出现一团圣光。
这也是每一位圣职者都在做的，用自己的圣光驱散薛定律体内的亡灵侵蚀。
最起码这样，可以稳定住这位英雄的身体状态。
“阿罗拉……”这一次，老亡灵的声音传来。
“巴拉克爷爷吗？”女教皇看着薛定律，听到的是另一个声音。
在薛定律这样糟糕的状态中，老亡灵即使只是显现出像是全息投影般的虚影都做不到，毕竟这样依旧会消耗薛定律为数不多的生命力。
“是啊，我们认真聊聊吧……从五天前，我出现在另一个世界开始……”老亡灵像是服软了一般，缓缓地，说起了他所见到的一切事情。
他讲到了在蓝星看到的一切，讲起来了薛定律的家事，讲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训练与互相对骂，互相斗智斗勇。
讲到了老亡灵看到的奥特曼剧情，并且将大古视为了自己最重要的精神寄托……
老亡灵讲的很慢，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和年幼的孩子说起自己年轻时的故事一般。
最后，他讲到了薛定律为了驱赶走亡灵设下的所有计算与设置。
拼尽最后可以使用的力量将圣山的火山灰挤压出来，从而勾起亡灵们的恐惧。
甚至这个方法并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可复制的，只要每次亡灵大军进攻帝都的时候，都可以采用一模一样的办法复刻，从而赶走亡灵大军。
这样，或许还能够为帝国争取一段时间，争取那为数不多的希望。
老亡灵将一切都说完，而女教皇只是默默听着，手中的圣光不停地灌注进薛定律这个宛若无底深渊般的身体内。
“所以，爷爷你依旧是想让我去那个世界吗？”阿罗拉听完，只是缓缓的问出这个问题。
“是的。”老亡灵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意图。
“阿罗拉，答应我，去那个世界吧，我知道你想要给帝国最后人类活下去的希望，但是，你是我最后的亲人了……就当是为了我，就当是为了巴拉克家族……”
“阿罗拉，只要你去了另一个世界，那爷爷会留在帝都，会拼死与巫妖王战斗，将它阻拦在这最后的土地之外。”老亡灵的语气带着哀求与威胁。
“还有，就当是为了这个孩子，他为了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帝国和我们都愿意做到这样的地步，现在的他已经被亡灵的力量侵入到了骨髓，让你过去，既是为了让他照顾你，也是为了给这孩子最后的归宿啊！”
老亡灵明白了，他的这位孙女和他自己年轻时一样，吃软不吃硬，若是强行逼迫一定会有反效果，所以他最后采用的是用让自己留下了牺牲，而让她离开。
这还不够，再无耻的用道德绑架和薛定律的事情，从信仰与教义中逼迫阿罗拉离开这个粪坑一样的世界。
若老亡灵像是以前那般要挟与逼迫这位女教皇，阿罗拉一定不会同意的。
但老亡灵先是用自己留在帝国作为筹码，然后再用薛定律的身体状态给了攻破她心理防线的最后一击。
作为这一天照顾薛定律最多的人，阿罗拉已经知道了薛定律的身体到底糟糕到什么情况。
亡灵的力量几乎遍布每一个器官，若是不用圣光进行压制，就会直接开始不可逆的亡灵化。
若是直接让他这样回家，那和杀了他没有任何不同，最多五年内薛定律就会彻底亡灵化，甚至在另一个世界掀起亡灵天灾。
无尽的愧疚与感激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这位教皇，如若说牺牲自己而拯救了帝都的英雄落得这样的结局，这位教皇觉得拔剑自刎才会心安。
甚至，对于现在的教廷，乃至全帝都人来说，薛定律就犹如真正下凡的天使，这位异世界英雄的恩情这辈子都还不清。
“阿罗拉，你也不想看到，拯救世界的英雄，下半生惨死在亡灵力量的侵蚀下吧！”
老亡灵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这句话，成为了击破女教皇心理防线的最后冲刺。
她沉默的闭上了眼睛，说到：“爷爷，我们立下契约吧……”
“我会好好的守护这位异世界的英雄，直到生命的尽头。”女教皇郑重其事，在她唯一的家长面前立下誓约，
因为她也知道，凭自己这三脚猫的水平留下来抵抗巫妖王就是在等死，或许只是让日后的亡灵大军中多出一具女性骷髅而已。
而亡灵巴拉克，是真的有机会杀死巫妖王的人，虽然这个机会很渺茫。
“但同时，爷爷，你需要尽力去守护住剩余的人们，即使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女教皇的瞳孔之中布满了坚决。
她用自己成为逃兵的代价，但是却换来了一位真正的传奇级强者，为这帝国最后的人们谋出一份希望。
一份人类可以战胜亡灵天灾，重新活在蓝天下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