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中计
“将军！将军！不好了，平北将军被魏军伏兵给围了！”
正在指挥攻城的马承，突然得到部下的战报，心中大为震惊。
调转兵马回援？
不行，这个时候着急回头，一旦被城里的魏军抓住机会，那就是全军的混乱了。
“李歆！李歆何在！”马承呼叫着自己的副将。
一个壮汉策马奔来，在他面前紧急打了刹车：“将军，唤末将何事？”
“你立刻带领五百兵马，救援平北将军！不得有误！”马承几乎急的用吼。
“末将遵令！”李歆得令后，赶紧去调派兵马。
马承希望以此稳住局面，但汉军已经发现了己方后军被偷袭，军心已然开始动摇。
牛金多年宿将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喊道：“敌军已经中计，给老子杀！”
说完，挥舞大刀将两个汉军士兵砍了下去。
城头魏军士气大振，立刻也发力将汉军士兵从城头上赶下去。
马岱见魏军伏兵左右夹击而来，当机立断，先带领护卫，杀向了左侧的敌军，他决定趁着魏军尚未合围，先击溃其中一部。
“嗖！”
骤然间，一记冷箭飞来，射中了马岱右胸，一阵剧痛，差点让马岱栽倒下马，但他强行稳住了身形，随即带领着护卫，砍杀迎面而来的魏军伏兵。
右侧魏军也很快包抄上来，及时赶到的李歆奋力将他们截住，两方四队人马相互厮杀。
牛金见城上的汉军大部已经被击退，命令王赟把守城池，自己则下城带领剩余的一千生力军，打开城门杀了出去，准备再来个三面夹击。
马承看见牛金带人杀了出来，知道汉军士气已堕，眼下绝不能退，挥舞虎头枪领着自己的亲卫冲上前去迎战。
他上战场已经近十年，此等情形之下也毫不畏惧，虎头枪舞动如风，每一击都有破甲之威。
牛金也毫不示弱，心道打不过马岱，还打不过你？
每一击也用上了全力。
两人的战斗异常激烈，大刀长枪不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酣战片刻，牛金大喝一声，一刀砍向马承，后者急忙举枪格挡。
“铛~”
一声巨响，马承虎口巨震，双臂酥麻，身体内气血翻涌。
牛金又是一刀砍了过来，眼看就要将马承斩下马去，右臂却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一只利箭钉在了他的右臂。
马承趁机拨马回走，就看见不远处的谷口，一支汉军兵马杀了出来。
“贼将修得猖狂，姜维在此！”姜维引军直奔牛金。
牛金手臂中箭，知道不能再战，急忙引军又撤回了城中。
姜维见状也不再恋战，接应上了马承之后，整肃了攻城部队，分兵杀退了两侧伏兵，护卫着马岱赶紧撤出了战场。
“牛将军，你这伤不要紧吧……”王赟看着已经缠上绷带的牛金，还是很狗腿的表示了关心。
“哼！差一点就宰了那厮，王将军，汉军已经撤退，短时间不会再来，奉司马都督之命，将历城城墙、建筑全部拆毁，城内军民迁移到临洮，带不走的东西，全部烧毁！”
王赟一愣：“这……这历城也算是我军南进蜀地的一个据点，就这么拆了，是不是太可惜……”
牛金横了他一眼：“王将军若是有疑虑可自己去找都督理论，现在你只需要执行命令！”
“额……是是是，牛将军恕罪，您先下去休息，迁移之事，末将去办。”
……
汉军这边，马岱重伤垂危，姜维靠着蒋琬的手令，临时接掌大军，立刻开始清点损失情况。
“将军。”
宁随完成了初步清点，前来汇报。
“初步清点已经完成，我军战死七百九十三人，重伤四百三十六人，轻伤五百十二人，曲长、屯长、突将等折损十二人……”
姜维拧了拧眉头，出战的五千人，伤亡如此之大，几乎是一场大败，按了按太阳穴，沉声说道：“把军中酒肉拿出来，让大家好好吃一顿，休息一晚，一会儿安排休然的部队扼守南谷口警戒，明日天明，再拔营起寨，返回武都休整。”
顿了顿，又问道：“平北将军伤势如何？”
宁随摇摇头，无奈道：“箭簇击穿了胸部，流血过多，而且平北将军，年事已高，气血衰弱，此次恐怕……”
姜维沉默不语，叹了口气：“将战报呈送成都，我去看看他。”
走出了主营，他的心中十分沉重，马岱身死的话，蜀汉这边又少了一员沙场悍将，这几年怕是也无法再出兵北伐了。
屯田积谷，积蓄力量，也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伯约。”
姜维刚走到马岱的营帐之前，柳隐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沉重。
“休然，一会儿辛苦你带领部下，先去谷口布防，防止魏军乘虚夜袭。”姜维郑重的叮嘱。
柳隐点点头：“这件事交给我，你放心吧。”
说完，看了看帐内，又叹了口气。
“马伯瞻就是这两天了，你去见见他，至少在他临死前，把你们之间的疙瘩解开。”
姜维点点头，不再说话，走进了营帐之中。
……
营帐内，几个军医正在忙碌，但显然情况不容乐观，跪在床边的马承已经是泪流满面，床上的马岱面色惨白，唇无血色，甚至是气若游丝的状态。
姜维默默走到床边，拍了拍马承的肩膀，马承情绪低落地抬起头，看到姜维冲他自己点点头。
“是姜维吗？”
马岱虚弱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突然回光返照般的有了一些精神。
“承儿，你带着医官们都下去休息吧，叔父我有事情要跟姜维说。”
“叔父……”马承有些迟疑。
“安业，你先出去吧，我与平北将军确实有些事情要聊。”姜维的声音传了过来。
马承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带着几个军医，退出了营帐。
不消片刻，营帐中就只剩下了马岱和姜维两人。
“坐吧，我们有很多事情，需要谈谈，你也应该是这么想的吧？”马岱眼神转向了帐顶，思绪似乎飘到了远方。
姜维也不客气，缓缓坐在了床榻边，但也尽可能的不打扰到他。
沉默片刻，马岱先开了口：“姜维，谢谢你救了承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