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丹大道有缺，斗胆谏言
传道过程中，老子仿若心有灵犀一般，瞬间感应到了秦墨身上气息的剧烈变动。
他那深邃如渊的眼眸中，当即闪过几分错愕之色，这抹情绪如流星划过夜空，稍纵即逝，若不仔细瞧看，根本难以察觉。
老子今日前来人族传道，实则怀揣着自己的谋算，一切皆为那成圣之路铺垫。
在他心底，对于人族，其实是有着几分轻视的。
毕竟，哪怕是这所谓的先天人族，在他眼中，其悟性也不过平平无奇。
放眼望去，整个人族能入他法眼的，寥寥无几。
玄都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也正因如此，他才破格将玄都收归门下，视为亲传弟子。
可眼下，却凭空冒出一个秦墨，着实打破了他的固有认知。
仅仅一炷香的功夫，秦墨便完成了一次令人咋舌的突破，这可是一个大境界的突破啊！
这般速度，放在洪荒诸多修士之中，简直是匪夷所思。
即便是那些天赋绝伦、身负大气运的天之骄子，想要达成这般成就，也绝非易事。
老子心中暗自思忖，面上不动声色，却悄然对秦墨多了几分留意。
不过，他很快便压下杂念，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传道大业之中，那玄之又玄的声音，再度在天地间回荡开来。
而一旁的玄都，在瞧见秦墨如此惊艳的表现后，心底悄然涌起几分嫉妒之意。
他微微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可转瞬之间，又缓缓松开，面上并未显露出丝毫异样。
身为老子的弟子，他深知克制情绪的重要性，况且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更不能失了风度。
随着时间缓缓推移，秦墨的境界如同芝麻开花——节节高，那惊人的悟性带给他的提升，堪称恐怖至极。
他周身的灵气愈发浓郁，仿若实质化一般，在他身侧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灵力气旋，呼啸旋转，引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荡。
突然，在某一个瞬间，秦墨只觉仿若一道灵光闪过，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高度集中，仿若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
这次却并非又要突破境界，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特殊感觉涌上心头，似有什么惊世造化正在悄然汇聚、成型，这让他激动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心中暗自笃定，应当是那“大道天音”金色词条开始发挥奇效了。
果不其然，一股无形的感悟在他脑海之中如潮水般汇聚、凝结，紧接着，化作了一股有关天地草木妙用的特殊法门。
这收获看似偶然，实则与老子传道的内容紧密相连。
身为三清之一的老子，本身就掌控着极为精湛的炼丹手段，他对于天地间万千草木的的认知与理解，称其为洪荒顶尖也毫不为过。
因而在论道过程中，他有意无意地将自己这部分独到感悟融入其中，恰似在知识的海洋里抛下了一枚枚鱼钩，而秦墨恰好是那敏锐的垂钓者，从中钓起了属于自己的“大鱼”，机缘巧合之下，将这等本领也收入囊中。
就在秦墨沉浸于自己的收获之时，老子这边也迎来了关键时刻。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每一个音节都仿若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引得周围的天地灵气疯狂涌动。
刹那间，风云变色，苍穹之上，原本湛蓝如宝石的天空，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裂，一道道紫金色的闪电在云层中穿梭、跳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似是天地在为这即将诞生的造化欢呼雀跃。
紧接着，地动山摇，脚下的大地剧烈颤抖起来，一道道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从中喷涌出炽热的岩浆，岩浆流淌之处，岩石瞬间化为齑粉。
然而，奇异的是，这些岩浆并未肆意蔓延，而是在距离众人不远处，缓缓汇聚成一个个巨大的、闪耀着红光的符文，符文悬浮在空中，光芒闪烁。
与此同时，天空中天花乱坠，每一朵天花都仿若由最纯粹的灵气凝结而成，晶莹剔透，散发着五彩光芒，花瓣飘落，触碰到地面的瞬间，便化作丝丝缕缕的灵气，融入大地之中。
与天花相伴的，是地涌金莲，金莲从大地的裂缝中徐徐升起，花瓣层层展开，金芒璀璨，每一片花瓣上都刻画着神秘的纹路，仿若记载着天地初开的奥秘。
金莲绽放之时，瑞气千条，将整个天地都映照得金碧辉煌。
老子的周身，仿若被一层神圣光辉笼罩，宛如那高高在上的神祇下凡，威严不可直视。
他此时激动到了极点，声如洪钟，朗声道：“今日吾之造化，名为金丹大道，可谓日后人族修炼之体系，望诸位习之，用之！”
话语刚落，在场所有人族的脑海之中，仿若被一道神光照耀，瞬间涌现出一整套完整的修炼体系，从最基础的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返虚、成仙，一应俱全，各个阶段的修炼法门、要点，都清晰明了地呈现出来。
然而，秦墨在接收并大略了解这信息之后，眉头却当即紧紧皱起，满心困惑。
他暗自思忖，为何这体系仅仅截止到成仙？成仙之后的路在何方？这难道就是人族长久以来难以成长壮大的关键症结所在？
细细想来，这金丹大道本身就极为挑剔根脚与资质，而且对于修炼资源的需求，也就是对外物的依赖极高，仿若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
即便历经千辛万苦修成了，与洪荒其他同境界修士相较，实力不仅不占优，甚至还要稍逊一筹。
更要命的，是修成仙人之后，便如同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必须转换修炼思路，踏上寻常洪荒修士的修炼渠道，如此一来，之前耗费的心血、资源，大半都付诸东流，这中间的折损，简直大得惊人。
秦墨本就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知晓这金丹大道必有瑕疵，却不曾想，问题竟如此严重。
而且最关键的是，此时的秦墨心心念念所求的乃是一部完整功法，然而老子所传的金丹大道仅仅只是一个修炼体系框架，其中并不包含具体的功法内容。
这就好比一个人饥肠辘辘地走进饭馆点餐，满心期待着能大快朵颐，可店家仅仅端上了菜肴，却未给予进食的筷子，实在是让人干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于是乎，秦墨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如松，神色恭敬而又坚定。
他双手抱拳，高高拱起，朗声道：“三清在上，在下秦墨，有一疑问，还请仙家解惑！”
其声音中气十足，在这天地间回荡开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老子原本已然打算祭出那蕴含着无上造化的鸿蒙紫气，接下来便是他立人教，从而成就圣人尊位的关键时刻了。
却不曾想，秦墨竟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如此大胆的举动。
当下，他那即将有所动作的身形微微一顿，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如炬，看向秦墨，“你有什么疑惑？但说无妨！”
其声音平淡，却似蕴含着无尽的威严。
秦墨微微抬起头，目光坦然地与老子对视，侃侃而谈：“太清仙家，这金丹大道在晚辈看来，并不完整，其中，成仙之后的境界脉络，模糊不清，好似一幅残缺不全的画卷，让人难以窥探后续的奥秘。”
“且这金丹大道对于修炼者的资质要求颇高，只有少数天赋异禀者方能攀登，如此手段，无法普世，再者，其对修炼资源的需求亦是极大，如此种种，皆不利于人族的长远发展，故而，秦墨斗胆请求您帮人族完善一二。”
言罢，他再次深深抱拳行礼，以示敬意。
玄都在一旁听闻秦墨所言，不禁冷哼一声，“哼！你这家伙，实在是大胆至极，竟敢在此质疑我师尊的无上本事，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此时的老子却是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因为他内心深处亦清楚，秦墨所说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毫无差错。
这金丹大道，的确存在着些许不妥之处。
只是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以这种半成品的修炼体系来应付人族，便已足够。
毕竟，他此番作为的主要目的乃是成就圣人之位，人族的发展并非其首要考量。
所以如今秦墨这般直言不讳，他心中自然难免有些不悦。
可方才他引发的天地异象那般浩大，引得其他顶级大能纷纷投来神念，暗中观察此地的一举一动。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便表现得过于苛刻，以免落人口实。
于是，老子微微眯起双眼，反问道墨：“你既有所质疑，那依你之见，又该当如何？”
其目光紧紧盯着秦墨，似要将他看透。
秦墨神色镇定，不卑不亢地回应道：“仙家，晚辈素来听闻您精通草木之道，炼丹之法更是超凡入圣，晚辈恳请您将这炼丹手段传授给人族，且为人族定下一部切实可行的功法。”
“如此一来，人族方能在修炼之路上有法可依，有径可循，至于后续金丹大道的拓展与延伸，可徐徐图之，不必急于一时。”
老子静静地凝视着秦墨，片刻之后，他那深邃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变化，原本的些许不悦渐渐消散，转而流露出几分欣赏之意。
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虽为人族，却颇具胆识与智慧，所给出的建议倒也颇有几分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