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水边的阿狄丽娜
一曲听罢，秦苏叼在嘴边的烟都差点忘了，好悬没被烫到，狼狈地将烟头熄灭，整个人还是愣愣地看着林瑾瑜，回不过神来。
直到林瑾瑜一曲弹完，才无语凝噎：“你这叫……随便弹弹，我随便听听？”
林瑾瑜笑笑：“好久没弹了。”
秦苏强定了定神：“你这水平，都够演奏级了吧？”
众所周知，钢琴分为一到九级，有些机构也划分为一到十级。
但其实这不过是为音乐学生或者业余爱好者划分的标准。
如果你经过一番苦练，成就十级终极大圆满，自觉可以和郎朗比肩的话，那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事实上，十级也不过是勉强迈入钢琴专业的门槛罢了。
在这上面的分级，就不像一到十级那么等级分明了，但一般业内约定俗成，大致分为专业级、演奏级和大师级。
专业级，顾名思义，就是专业的钢琴从业者的水平，大致可以类比围棋的专业一二三段，嗯……更通俗易懂一些，差不多就是一鹰之力——别小看人家，其实也是一路过关斩将的天才来的，但很多时候天才也只是见另一些人的门槛罢了。
演奏级，就是彻底登堂入室，可以在音乐会上演奏的水平了。
而大师级，就更好理解了，像郎朗，那就是大师级终极大圆满水平！
秦苏的水平，他没有去考过级，自认应该有十级终极大圆满，或者状态好的时候，可以冲击半步专业级。
只要不碰到专业人士，属于走到哪都能装个逼的水平。
但尼玛，这林瑾瑜得有演奏级水平了吧？
属于是半步斗皇强者，纵横一国，刚想装逼，转头招惹到斗圣了……
“差不多吧。”林瑾瑜偏头想了想，也没有故作谦虚，“但我没有在音乐会上演奏过，经验上肯定比人家还是差点。”
好吧！
秦苏泪流满面，大概是拉他两档的水平！
“你在娱乐公司当钢琴老师？”秦苏好奇问道。
“没有，钢琴学了很多年，后来没走这条路，大学时候跑去学声乐去了……”林瑾瑜解释，“但现在在娱乐公司，干的也是专业不对口的工作。”
行吧。
秦苏能说什么呢？
长得好看，又有天赋，就是这么任性。
林瑾瑜没有要多说的意思，反而略带好奇地看向秦苏：“你也懂钢琴？”
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要不你来试试？”
秦苏：“……”
他原本的剧本，其实就是这么写的来着。
林瑾瑜弹完，然后他上，再演奏一首同样的曲子，装逼不解释——关键林瑾瑜弹的这首，他是真会！
可谓天赐良机。
可惜机关算尽，都被林瑾瑜那一手演奏级的水平，一力降十会，这就没办法了。
但怂肯定是不能认怂的。
前身的努力和汗水指望不上；
但哥们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手搬运！
“那我试试。”
秦苏依言坐到钢琴面前，手指轻搭在钢琴上，他这还是第一次注意到，这具身体脸长得一般，手还挺好看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不知道和前身练过钢琴有没关系。
Emmm……弹什么呢？
致林瑾瑜？
白日梦的婚礼？
都挺不错的啊，一手王炸，反而有点难选了。
秦苏偏头看了一眼林瑾瑜，她今天穿了件浅绿色的长裙，俏立在落地窗前，初夏的风将她裙摆吹得轻轻摆动，但她只是安静地看着秦苏和他面前的钢琴，神色认真，对他接下来的演奏带着淡淡的期待。
秦苏思路，一下就清晰了。
黑白琴键跳动，一段悠扬宁静的旋律缓缓铺陈而出，宛如溪水潺潺，又似微风吹拂……
林瑾瑜神色微动。
这段旋律，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整体的风格，和她刚才弹的曲子有些相似，都属于优雅之中蕴含淡淡愁绪的风格。
不知道是否由于新鲜感的缘故，相比于她所熟悉的那首经典之作，秦苏此刻弹奏的旋律，她更为喜欢。
“一首足以媲美经典的原创吗？”
林瑾瑜红唇微微张开，身躯下意识紧绷了些许。
好的音乐作品，是拥有直达人心的力量的。
在秦苏手中，旋律以一种不慌不忙、沉稳有序的方式逐步展开，让人有种梦幻般的感觉，仿佛置身于水边的宁静与美好。
恍惚间，似是有一个身穿长裙的女子站在水边，她高贵、典雅、清纯，静静地凝视着远方，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期待……
一曲终了。
“好美……”
这次轮到林瑾瑜有些失神了，似是还沉浸在那悠扬的曲调之中。
“怎么样？”秦苏笑问道。
林瑾瑜的失神也只是片刻，如今恢复过来，轻点螓首：“很美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水边的阿狄丽娜》。”
“阿狄丽娜？”
“额……或者窗边的林瑾瑜？”
“呵呵。”林瑾瑜失笑：“还是水边的阿狄丽娜吧，这个名字很贴切……乐曲中似是有个女子在水边矗立，意境很美好，应该也有个美丽的故事吧？”
说着，她看向秦苏。
秦苏懵了，这里面还有故事的吗？
他不知道啊！
不过林瑾瑜说的，他还是非常同意的，这首钢琴曲的意境营造方面，确实是营造了这么一位在水边矗立的清丽女子。
这也是他决定祭出这首作品的原因，因为在落地窗边俏立的林瑾瑜，她的气质在秦苏看来，就和这曲子中的阿狄丽娜一般。
这样气质的女孩子，好处是典雅、清丽，再说的恋爱脑一点，像是不属于尘俗；
坏处是，她也不属于你……
“我不知道……”迎着林瑾瑜的眼神，秦苏摊了摊手，“这得问保罗·塞内维尔了。”
“保罗·塞内维尔？”
“如果这曲子要公开发表的话，这就是作曲人的名字了。”
“不公开发表呢？”
“那就是我秦某人的原创了！”秦苏理直气壮，反正百多年前，那个老太婆早就付过版权费了！
“嗯，这么好的曲子，我之前没听过，肯定是你的原创了。”林瑾瑜理所当然地点头，在这方面很自信，“和《无地自容》完全不一样的风格，摇滚我听不来，但这曲子我真的很喜欢。”
“喜欢就行。”
秦苏舒服了。
这一没舞台，二没摄像机的，出不了名，为的不就是装个逼嘛。
现在看来，还是挺成功的嘛！
秦苏乘胜追击：“除了曲子本身，我弹得怎么样？”
“嗯……”林瑾瑜略一沉吟，组织着语言，“弹得……在业余爱好者里面算是很不错的了。”
秦苏脸色一垮：“就不能把业余爱好者几个字去掉嘛！”
但也情知，人家的评价还是非常客观的。
《水边的阿狄丽娜》这首曲子在地球上的钢琴曲目之中，虽然只是个偏流行向的钢琴小品，但其演奏难度并不低，需要流畅地处理曲中的六度音程和复杂的节奏变化，对演奏者的水平要求其实是比较高的，通常被认为是业余考级10级程度的曲目。
以秦苏半步专业级的水准，顺利演奏出来问题不大，糊弄下人是够了，起码最基本的音准是没问题的。
但落在林瑾瑜这种专业人士耳中，那还是差了点意思。
毕竟钢琴不只是音准，还涉及节奏与节拍、音色与音质、力度与情绪等等。
所以同一首曲子，在不同人手中，展现出来的水平是完全不一样的。
好比KTV里的K歌之王，拉进专业录音室走一趟，最终考验的就是百万调音师的水平了。
林瑾瑜莞尔：“你是作曲家，没必要放到钢琴演奏家的维度去比较，作曲家比演奏家可要稀缺。”
我靠！
这就是一顿大棒再加一顿胡萝卜嘛？
妥妥的PUA啊！
但秦苏还真吃这套，谦虚地摆摆手：“作曲家不敢当，哈哈，我这演奏水平是差点意思，要不你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