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熊的爱情是个悲剧
等我赶到学校操场时，在石头看台上有个黑色的身影坐在上面。我走了过去，黑影脚下横七竖八的放着很多啤酒瓶。被我的脚步声惊动，黑影抬起头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大熊，有事吗？”晨曦用下巴指了指身旁说“四哥，陪我坐坐吧”，我隔着一个座位坐了下来。看着我离的这么远，她苦笑一下没有说话，我们就一言不发的发呆。
操场上有不少人在夜跑，大呼小叫的声音远远传来，反倒衬的这里分外安静。晨曦突然开口“四哥，你多久没有开心的笑过了？”这个问题让我一窒，半晌我苦笑了一下“确实，很久了，现在没什么东西能让我开怀大笑了”。
望着黑暗的操场，晨曦喃喃的说“是啊，以前你和明玥姐是我们这帮人中最开心的，路边开朵小花都会让你们像小孩那样开怀，你们笑的那么开心，那么温暖，让人总想靠近。那时明玥姐经常抱着我笑：我们晨曦最美了。哪怕知道她在安慰我，但看着她的笑脸，我还是会跟着开心”。
晨曦喝了一口啤酒，声音低了几分道“可她走了，你也不笑了，大家都没了快乐的心情，也没人再抱着我骗我了。”我只是沉默的坐着，看着操场上隐约的人影偶尔一闪而过。
时间过了很久，我一直不说话，晨曦则一口接一口的喝酒，喝着喝着就哭了起来，抱着膝盖，把头埋在手臂间“爸爸没了，妈妈也没了，明玥姐不在了，你们也都不理我了，这世上没有能抱着我，帮我擦眼泪的人了”我鼻子有些发酸，安慰她“你还有姐姐啊，还有老六啊。”
老六两个字让晨曦猛的抬起头，隐约中可以看到她鼻子红红的，她吸了吸鼻子平静的说“老六一直没喜欢过我，他喜欢我的姐姐。”这个秘闻让我万分惊讶，不由想起老六透过晨曦看着某人的神情。也许是看到我惊讶的神情，晨曦苦笑了一下“那次我妈妈去世，我和老六回到了家...”晨曦眼神空洞的望着黑暗，缓缓的讲起那次发生的事。
当时老六和晨曦赶回本溪时，晨曦的妈妈已经不行了。见了他们只留了一句“要好好在一起”就去世了。等操办好后事，已经过去十天了，那十天里里外外都是老六的父母操持。
老六的父亲作为晨曦父亲的好兄弟，恩情已经大过天了。当丧事办完，一家人组了一场家宴坐下来谈未来的安排。晨光，也就是晨曦的姐姐求老六父母安排老六和晨曦订婚，说是完成妈妈的夙愿，也是想报答这份恩情。
就在那场宴会上，老六大发雷霆，说以前他啥都不懂，只是为了照顾晨曦妈妈病情，才假装答应和晨曦交往，现在人都不在了，他不能做挟恩图报的事情，而且他有喜欢的人，要娶也只会娶自己喜欢的...结果老六他爸一个耳光打断了他的话，老六跑出了家，这场家宴不欢而散。
说到这里，晨曦又猛灌了一口酒，醉眼朦胧的看着我“四哥，你知道吗？当他说只是假装和我处对象的时候，我浑身都感觉被冻僵了，就像是看到我爸被邻居拖回来那天的感觉......”
“啪”的一声，晨曦又开了一瓶啤酒，醉眼朦胧的朝着黑暗大喊“我不要什么怜悯！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给我虚假的希望啊！”看着她声嘶力竭的大喊，我没有说话。晨曦晃悠悠的扭头看我“四哥，你知道吗？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认定自己是老六的媳妇了，可那天老六的话让我手足无措，看着家里人的表情，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回应。”
晨曦使劲的吸了吸鼻子，靠着台阶，喝了一口酒幽幽的说“那时的我用微笑来掩饰也不好，当场掉眼泪也不合适，就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那分钟我还想着老六只是喜欢上学校里的哪个女孩子。我安慰自己：那种感情不长久的，等毕业了就好了。我回了房间想了好久，觉得自己应该主动点，不能老是让老六觉得我没有女人味。”
说到这里，晨曦停下了话头，抬头看着天“明玥姐她说：男人啊，都是属风筝的，你要让自己成为风去撩动他，不然他就永远只是趴在地上看着天空。”我尴尬的咳了一声，这是我和明玥之间闺房小情趣，原话也不是这样的。我不由想起明玥当时埋怨我不主动，我用这个理由说给她时，她笑的贼兮兮的样子，心里有些温暖。
只是没想到我说的话她会转述成这个样子。晨曦平静了很久，才轻声继续“等老六喝的醉醺醺的回了家，那天晚上，我蒙着脸把自己给了他。”她的声音很平静内容却让我动容，晨曦是的勇猛的女孩，我很早就知道，可这么决绝，是我没想到的。
我们谁也没说话，黑暗里只有晨曦大口喝酒的声音，也许喝的太急，她咳嗽了很久。当她再次开口，哑哑的声音里带了颤音“当他抱着我时，嘴里却喊着：晨光！那天晚上，我哭的喘不上气，也没有回房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姐姐。我就在沙发上发呆了一夜，那天晚上，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老六看我姐时的眼神，和你看明玥姐时的眼神那么的像。我真的好傻啊！四哥！”看着她不再说话，我缓和了一下心情轻声的问“后来呢，老六知不知道那晚的事？”她苦笑着缓缓摇头“应该...不知道吧。当时他醉的厉害，我走后，他还吐了一床。”
晨曦丢掉空啤酒罐，看着天空“回学校的路上，他为那天说的话向我道歉，我问他喜欢的女孩是谁？他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我告诉他，我不会再骚扰他，我也会退出他的生活圈。”
也许是阴阳调和吧，等回到学校，晨曦发现自己的青春痘慢慢消退了。身边也开始有男孩子给她送礼物请她吃饭了，她也试着和他们相处。可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那种我看明玥或者老六看她姐姐的眼神。
晨曦的故事讲完了，我叹了口气久久无言，我也终于知道晨曦那天为什么说，紫霞应该更爱那个侠客至尊宝吧，至少他的心里没有别人的眼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坐在我的身边，她蜷缩在台阶上抱着腿，看着天空轻声的说“四哥，你说明玥姐是不是去了月亮上面？我有时抬头看月亮时，总会想起明玥姐，要是她还在，应该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晨曦的情绪又低沉下去了“温言姐好久不联系我了，小秦和我在一个队里，可是每次见到我都假装看不到，我知道，她以为是我踹了老六。那几次她请你们寝室聚会，都不叫我。现在我只有看着月亮和明玥姐说说话了”。说着说着，晨曦脑袋垂了下去，没过一会发出了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