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造船厂失火
“什么意思？百姓心中的火为什么需要他去点燃？”
李澈嘴角蠕动，仍然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作为大武国曾经的公主，她见识到了太多有血性的人，也知道每一名侍卫心中都将大武国放在第一位，从没有见过贪生怕死的人，更不可能知道百姓们会为了几两银子出卖一切。
在她看来，萧凌的这种做法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百姓的心中本来就有火。
可她不知道的是，百姓心中的火再旺，也缺少一个爆发的时机，他们也不敢贸然将心中的火喷涌出来。
“这场比试我不会输，但我一定会身受重伤！”
正在这时，走在前方的萧凌默默的说了一句。
没等李澈几人提出疑问，萧凌又轻声补充：“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做准备，以防备宋王暗中作梗，将我现在做的一切全部夺走，这一次武士之间的对决是最好的机会。”
“我会被捅穿身子，我会卧床不起几个月，在这段时间里面，你们也要做出样子！百姓的火会在这一场比武之后彻底点燃，到那时，整个舒州城就会变成倭寇的禁地！”
“只要有一个这样的地方存在，大武国就会有更多这样的地方存在！到那时，百姓们心中的火焰都在熊熊燃烧，倭寇再也不敢踏入大武国的境内，百姓们也有了守护自己土地的勇气。”
萧凌一声声的说着，并不担心别人会听到，只是沉醉于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这样，无论上层的人做出什么决策，那都是暂时的。
只有百姓们真正要自己去决定时，这个国家的走向才会像他们君主心中所想的那般！
这一次扫荡倭寇，亦是如此。
若是不把百姓心中的火焰点燃，还会有无数个与大武国合作的扶桑人出现，他们会打着做生意的幌子，侵害大武国的一切。
百姓们知道这些人有官府撑腰，仍是逆来顺受，敢怒不敢为。
……
夜半时分。
两名男子出现在造船厂附近。
其中一人仿佛并不善于长途奔波，只是跑到了造船厂的位置，就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你到底行不行啊！？我都说了我一个人来，你非要跟我一起过来。”
走在前方的男子把提着的一桶火油随意的泼向一旁，回头看了一眼跟来的男子，满脸不耐烦：“不过是放把火而已，你有必要这样盯着我吗？”
“不，不行！有些地方，烧不得！”
“你说什么？”
瘦弱的男子上气不接下气，说出来的话也听不清楚，另一名男子只好一把扯下他的面罩。
月光映照之下，瘦弱的男子正是伯牙，而那名较为强壮的男子则是许虎。
许虎瞪了伯牙一眼：“建造这里的时候我也在帮忙，我当然知道哪里不能烧了。”
“那你，你还把火油泼在……零件上面？”
伯牙左手捂着胸口，指着旁边的一堆木材：“那些都很贵重，是用来做一些关键东西的！”
“殿下交代过，一定要烧一些重要的东西，否则别人不会相信的。”
“可那些木材很难买。”
耳听伯牙还在操心这些，许虎也没了继续解释的兴趣，掏出火折子直接丢到那堆制作零件的木头里面。
呼。
一瞬间，火光噌的一下冲起。
火焰顺着火油的蔓延，快速朝远方奔驰，转眼之间，造船厂堆放木材的地方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
紧跟着，许虎夺过伯牙手里的火油，又朝着远处丢过去。
火油在空中飘散，只接触到了火苗，便发出了一声声轰鸣，朝着天空迸射光芒。
有那么一瞬间，整个江边好像天亮了一般。
伯牙望着眼前的一幕，当时目瞪口呆，反手抓住许虎的衣领：“你是不是疯了？那艘船都建了一半了，你这样一把火把它烧了？”
“世子殿下交代过，该烧的一点都不能心疼。”
“你知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累出病了？那可是一艘楼船，若是建造完成，可以容纳两千人！造价就需要几十上百万两银子！”
“别跟我说这么多了，赶快跑来人了。”
伯牙正说着，许虎忽然将伯牙拦腰扛到肩上，转头朝着远处跑去。
不远处，成群结队的百姓手拿着各种木棍铁锹，火急火燎的朝这边跑来。
“走水了走水了！”
“放火的就是那两个，赶快追上他们！”
“有本事站住！你们这群扶桑人，我看你们的背影就看出来了！”
不管背后骂的有多难听，许虎根本不敢停下脚步，扛着伯牙朝远处跑去。
一路足足跑出了几里地，许虎再三确认后方没了追赶的人，这才将伯牙放下。
只不过这一路的颠簸，许虎那铁打一般的肩膀顶着伯牙的肺，早已把伯牙顶得翻白眼。
“喂！早说不让你跟过来，你看你多费事儿？”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些东西要花多少钱？全都这样没了。”
伯牙抬手捂着胸口，越想越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忽然两眼一翻白，咕咚倒在地上。
……
夜色逐渐深了。
萧凌穿好了衣裳，双手托着下巴，呆呆的坐在院子里，望着满天星辰，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怎么还不睡？”
正在这时，陈萌萌捧着两碗清茶过来，将一杯茶塞到萧凌手里，悠悠说的：“我以前很喜欢看边疆的夜空，那里什么都没有，十分干净！”
萧凌笑着接话：“我白天也喜欢看，在边疆的时候也喜欢看。”
陈萌萌缓缓摇头：“边疆的白天没有什么好看的，除了鲜血就只有荒凉，还有百姓们的苦难，我从小到大看到的太多了，我以为我做多了善事他们就能过得很好，最后我才发现，只有当权者才有办法让他们过得更好。”
说到这里，陈萌萌忽然歪在萧凌的肩膀上，抿嘴笑着：“你可千万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你以后若是有机会掌权，一定会造福天下人！”
“我已经解释了，这一场比试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君子六艺，每个人都会修炼武术，可你是个世子爷，以前又是个纨绔子弟，你有多能打？”
陈萌萌缓缓摇头，眼中流露出几分绝望：“你要是出事的话……”
稍微等她把话说完，耳边忽然响起一阵阵摩擦的声音，十分刺耳难听。
等她回过头去，萧凌不知何时掰下了一块杯子碎片，瓷片在萧凌的指间就像泥土，轻而易举地被捏成了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