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晚了
城南。
第四个招兵处。
排队的青壮男子，已经有三百多人，而已经合格的人已经有六百人，此刻正在排列整齐的等待发放衣裳。
“要说世子殿下可真非凡人，以往征兵都是去军籍，或者是在街道上随便抓！看人家世子殿下，不是那个人人家还不要呢！”
“可不是？每一个过来的人都需要做检查，还需要身体方面能够合格才行！我二哥参加了，没过，所以我才能来的，一家还只允许一个人上阵！”
“你们操心的是这些，我操心的可不是这些！听说世子殿下招的兵都不需要加入军籍，而且十年之后还能够领取二百两银子！二百两啊，让我去做十年的苦工，我根本就挣不回来，何况还包吃包住呢。”
排队的男子，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
一名路过的男子笑呵呵地说道：“这才是士兵拥有的，我去保家卫国，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凭什么我不能吃得好一点？”
以往的招兵，基本上没多少人来，就算是有那也都是吃不起饭的人！
而如今，萧凌所办的招兵处，来往的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壮年男子，并且每一个人都有说有笑，与以往那种压抑的气氛截然不同。
萧凌和嬴陆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这些等待体检的人。
“你这样厚待他们，你可知道训练的时候他们会做什么事？愚民为什么要被称为愚民？你是世子，你不应该是读书人，你不该做出这些事。”
嬴陆尽管以前不着调，可他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对于萧凌这种动摇其他阶级利益的人，应当是要阻止的，可萧凌是他的兄弟，他也不能多说。
萧凌抿嘴轻笑：“合约之中清清楚楚的记录了，承受不了的人斩首示众，逃跑的人满门抄斩！你以为我真的跟他们开玩笑吗？？既然能够拿得了这么多钱，就应该承担得了这一切，以后的训练是允许死人的，并且可以死大量的人！”
“我要的是精兵强将，不是一些混吃等死的废物，你看着现在这么多人来，再过一段时间……只会有一些热血之士才来！”
说完这些，萧凌挥了挥手，转身回到马车内。
嬴陆跟上他的脚步，追问道：“若是上头的人怪罪下来，你又该怎么办？你这么做的话，根本就不会出现吃空饷的人了，而且国库里的支出也会很大……”
没等他把话说完，萧凌就拿出了一道圣旨放在他面前：“你不用操心这些了，皇上早就已经给我下令了，让我进宫见一见他！如今是太子监国，他能够发布圣旨过来找我，显然是坐不住了。”
嬴陆扫了一眼圣旨，眉头微皱：“这不是昨天的吗？昨天你不是跟我在一起吗？你敢拖着圣旨！？”
“我不也没办法吗？事情赶的太急了，昨天的人数还不够，今天倒是可以了！”
萧凌耸了耸肩头，拍了拍马夫的肩膀：“去皇城！”
……
“微臣有罪。”
乾清宫，兵部尚书秦立跪拜在地，眼中全是惶恐。
他也是今早才知道的消息，兵部之中要处理的信息极多，像是五城兵马司这种拥有自己办公地点的地方，并不只需要在固定的时间内去抽查就好。
可他没想到，萧凌取消户籍的事情竟然是一天之内完成的，并且传遍了整个京城，等到他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倘若是萧凌先是上了文书，再等到批准后去招兵，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向百姓解释这些。
可这短短一天的时间，光是萧凌上报招募完成的兵马就已经有了小三千人，再去解释这些，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武帝面色阴沉准备，冷冰冰的问道：“五城兵马司如今成了一个另类，日后该如何与边疆的兵马来回调兵历练？”
“微臣，微臣……”
秦立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完整的话，他根本没有时间做准备。
“若是让萧凌将此事彻底完成，你可知道兵部需要增派多少人手处理这些合约，你可知道会为兵部增添多少的压力？你兵部尚书日后会遇上多少麻烦？”
武帝见他惶恐不安的模样，还是叹了口气，轻声提醒他。
言外之意，只要在萧凌彻底完成此事之前，将五城兵马司取消军籍的事情给打断，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可他说来简单，秦立也听得明白，问题是该怎么阻止？
老话说是民意难为呀！
现在满城的百姓都在讨论这件事，甚至有人为了感激萧凌做出这些事，自发的去寻找当初刺杀萧凌的人。
现在阻止萧凌，不就是跟百姓作对吗？
“国库之中没有这么多银子支出，倘若萧凌在五常兵马司需要大量支出，只能从兵部减少支出，其余的事情你自己去做吧！”
眼看秦立一直不言语，武帝也懒得与他多说，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五城兵马司指挥萧凌求见！”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萧凌响亮的声音。
秦立闻声连忙起身离开，这会儿要是和萧凌撞上，指定没什么好事！
“哟，秦大人来的早啊！”
可他刚转过身，萧凌已经来到他身后。
萧凌乐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大人是否也听说了取消户籍的事？这也是无奈之举，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凑齐这么多的士兵，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刺激一下百姓！”
还没等秦立回答，萧凌又抓着他的手，把他强行拉了回来。
“微臣叩见皇上！”
萧凌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而后笑着说道：“皇上，百姓似乎很喜欢合同制的兵马，走在街上连腰杆都直了起来，现在很多人都在夸兵部有能耐，皇上治理天下有方呢！”
“听说有的百姓好像还自发的制作了一些匾额，亲自送到兵部！这可是顺应天下民心的做法呀。”
说到这里，萧凌又皱了皱眉头，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对了，昨日微臣没有及时赶到皇城，正是因为百姓送的匾额太多，微臣这也是没了办法，所以今天特地挑了几副送来。”
啪啪啪！
随着他用力拍了拍手，几名小宫女和小太监扛着巨大的匾额来到宫殿门口。
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每一个字都是在夸赞着皇上。
短短片刻，武帝一句话也没说出口，现在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总不能斥责百姓们这么做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