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突然发作
祝逸转过头看见是从昕玥便冲她招招手，“你也刚到啊，”
“刚到，去了一下洗手间，”从昕玥笑盈盈地跟在祝逸身后，显得无比自然。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刑警办公大厅，让祝逸感到惊讶的是，这大厅里居然没有人，“怎么没有人？”
这时被艾诺尔骗走的值班警员已经回来了，看见来人就立刻上前，“是祝教授吧，快请会客厅坐吧，我们队长和副队长都接到案子离开了，”
祝逸挑眉，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从昕玥，“都不在？”
“搞不懂，”从昕玥耸耸肩，也摆出一副很惊讶很无奈的样子。
“我们是法院派来给莫西做评估的，”祝逸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助手孙昊开口了，他显然对刑警队没有人主事有点不愉悦。
“薛队长已经跟我说了，如果法院的专家来了就直接到审讯室，我们会把莫西带到审讯室进行评估的，”那位值班警员非常谦逊地站在会客厅的下手位置，如实汇报。
“好的，那就带我们去吧，”祝逸也不想浪费时间，在他看来薛沐风什么的不在反倒清静，不会有什么人在自己的耳边聒噪了。
“老师，我在这里等你，”从昕玥依旧坐在沙发上，并没有起身，因为她是不能直接参与对莫西的评估的。
“好的，完事儿了来找你，”祝逸起身准备去审讯室了。
祝逸和两名助手在审讯室坐定后，莫西就被值班警员带了进来。祝逸看到莫西的第一感觉是这个人周身都散发着很柔和的气场，让人不自觉地会放松对他的警惕。等莫西坐定后，祝逸抬头盯着莫西的双眼时，一时间居然没有办法移开，他被那双深邃的双眸所吸引，那里包含了太多，喜悦中夹杂着一丝悲凉，看似懒散的眼神里有似乎有那么一丝警惕，好像什么都没有注意，却又好像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会说话，在对视的短短几秒钟里，对着祝逸诉说了很多内心的故事。
“老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坐在一旁的助手孙昊见祝教授盯着莫西一动不动就出声提醒了一句。
祝逸这时才回过神，把视线从莫西的双眸移到了自己手里的一叠资料，“可以开始了，”
另一名助手将几张订在一起的资料递给莫西，还给了他一支笔，“请将这份评估测试填完整，不可以有遗漏，要保证答案是真实的，这点很重要，填完之后，祝教授还会就你目前的状况做一个心理咨询，用来评估你目前是否还处于PTSD的状态，”
“明白，”莫西很有耐心地听完那个人的要求，还冲那个人浅浅一笑，示意自己听懂了。
莫西不知道，在他认真答题的时候，从昕玥正站在那扇玻璃幕墙那里看着他，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因为没有旁人的打扰，所以此时的从昕玥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任由自己的视线紧紧地盯着莫西。对于从昕玥来说现在的距离刚刚好，不会打扰到他，亦不会伤害到他。
莫西认真地做着题，做到一半的时候，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他抬起头却发现并没有人一直盯着自己，这时他转头看向了自己侧面的那面玻璃幕墙，他知道这面玻璃后面的人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或许自己感受到的目光就是从那里来的吧。莫西盯着那面玻璃幕墙看了两三秒钟后，低下头抿嘴一笑，又继续开始答题。
从昕玥隔着玻璃看着莫西清浅的笑意，觉得今天的一切都会平顺地过去，评估也会毫无阻碍地结束，但是就在莫西做完评估测试没有多久，从昕玥发现莫西坐在那里，双手握成拳，紧闭着双眼，眉头微蹙，呼吸也变得不稳，好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似得。
此时祝逸还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他和他的助手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莫西做的那份测评上面。直到祝逸看完测评抬起头想要问莫西一些问题时才发现莫西有点不太对，脸色发白，紧闭双眼，眉头拧到了一起，似乎有什么痛苦的事正在发生。
“莫西？”祝逸以为莫西的意识要消失了，要变成梁泽了，所以神情有点紧张。
突如其来的头疼让莫西有点措手不及，他知道今天的评估很重要，可是这样如刀割一般的疼痛真的让他没有办法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现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忍受和抵抗着脑子里如凌迟一般的疼痛，因此当听到有人喊他的时候，莫西只是慢慢地睁开眼，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出很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祝逸依旧小心翼翼地问着，他见莫西没有出声，只是慢慢地睁开眼盯着自己，明显是在忍耐着什么。
在一阵阵如刀割般的疼痛间隙，莫西才能慢慢地松开紧咬着的牙关，吐出了两个字，“没事，”
听到莫西这话，祝逸更加确定莫西是在忍耐着什么，所以又追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暂停一下评估？”
莫西没有说话，他现在根本无法说话，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忍受剧烈的头痛，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发出痛苦的呻吟，也不想像一个失控的疯子一样在众人面前打滚。莫西努力忍着，可是还是忍不住疼得打颤。
祝逸已经无法忽视莫西的这个状态了，他站起身，走到莫西面前，看见他全身紧绷，微微颤抖着，“莫西，你到底怎么了？”
依旧是一阵沉默。
祝逸还想再问点什么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人打开了，一个人疾步走了进来，来人正是从昕玥，“祝老师，请暂停评估，”
“他这是怎么了？”祝逸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从昕玥。
“莫西应该是又头疼了，”从昕玥说着话眼睛已经从祝逸的脸上移到了莫西身上。
“头疼？”祝逸还是不明白。
“这个不是心理问题，是身体的问题，他的大脑受过伤，时常会头痛，”从昕玥见莫西一直沉默着，忍受着痛苦，她知道莫西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软弱的样子，所以便又开口了，“祝老师，能不能麻烦您和您的助手先离开一会儿，等莫西头痛好点了再继续评估，我会陪着他的，出了任何事都由我承担责任，”
祝逸低头看看已经脸色煞白的莫西，又转头看看满眼祈求地盯着自己的从昕玥，叹了一口气，“可以，我会在外面，他可以接受评估了，你就过来找我，”
“谢谢，祝老师，”从昕玥说完话便转过身一把圈住莫西，让他的头能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不停地揉着莫西的一侧太阳穴，试图帮他减轻疼痛。
在抱住莫西的一瞬间就感觉到莫西因为疼痛而全身紧绷，从昕玥也只能停止按揉，用双手回以紧紧的拥抱，想要把莫西整个都圈到自己的怀里，低头对着莫西喃喃低语，“没事的，他们已经走了，你要是疼得厉害的话，就喊出来吧，没事的，”
莫西听到从昕玥的声音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抱住从昕玥，但是因为带着手铐所以两只手只能撑在从昕玥腰两侧，紧紧地压着，紧紧咬合的牙关里挤出了一声呢喃，“玥玥，”
“很快就会好了，莫西，疼的话就喊出来，没事的，”从昕玥能感觉到莫西箍在自己腰两侧的手越压越紧，还不停地颤抖，这是他在竭力忍住疼痛，“莫西，深呼吸，放松，深呼吸，”
“玥。。。玥，”莫西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裂开了，他松开箍住从昕玥腰的手，用力把从昕玥推开，同时用力把头砸向压着自己身体的隔板。
“不可以！”从昕玥反应也很快，一个箭步上前把手直接挡在了莫西的头和那隔板之间，在伸手的瞬间一阵疼痛袭来，让从昕玥也一下子要紧牙关，这疼痛就是莫西用力把脑袋撞击到自己手时带来的疼痛。从昕玥顾不得疼痛，顺势就把莫西的头用力环在自己的怀里，以免他再做出什么自残的事。
“玥玥，放开，放开我，”莫西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脑袋都是痛的，根本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事，他只知道从昕玥一直抱着自己，试图减轻自己的痛苦，可是此时的自己只想撞墙。
“不放，我不会放开的，我不会让你自残的，”从昕玥把莫西的头抱得更紧了，整个上半身都紧贴着莫西的脑袋，“我说了这里只有我，你要是疼得受不了了，就喊出来，没有人看到的，”
“玥玥！疼！”莫西终于还是屈服了，他把头用力顶在从昕玥的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带着手铐的手死死地抓着椅子的扶手，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疼痛，“玥玥，给我，打一针吧，我受不了了，玥玥，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