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师祖驾到,纵地金光
镇江楼,李元化一回到竹楼,便看到了屁股。
屁股,是酒雷尊硕大的屁股。
他趴在地上,撅得老高,恨不得顶到天上去。
从未见过酒雷尊如此,李元化憋着笑问道:“师父,你这是?”
酒雷尊抬头,也顾不得失态,急忙拉着他跪下:“合虚,赶紧拜见你师祖!”
哈?
李元化这才看见头顶树上有只麻雀。
“这是师祖?”
“此乃师尊的御兽传音之术,赶紧放下手,别他娘指了!”
麻雀落在李元化指尖,琥珀般的眼眸眨巴几下,细细审视。
“嗯,不错不错,干净,通玄,你找了个好徒弟。”
“谢师尊夸奖,合虚还算有些天赋。”
李元化这才信了,这麻雀当真是北帝派之主,紫阳尊者。
听说其已是阳神名宿,于是也学酒雷尊撅了屁股,大拜道:“弟子合虚,拜见师祖!”
麻雀飞回树枝上道:“不必多礼,如今虽不在麻姑山,但你既为我徒孙,我便送你份见面礼吧。”
一根灰色的羽毛从雀身之上脱落。
李元化接住雀羽,隐隐感到里面有股迫人心魂之力,惊疑道:“这是?”
酒雷尊在旁看得很是羡慕道:“这是雷电雀羽,当中蕴含着师尊一丝雷电真意,足以堪比金丹大成一击。”
李元化一听,雀羽直接消失,以迅雷之速进了玉牒书中。
“谢师祖啊,祝师祖寿比彭祖,乐似南华,早日登仙!”
麻雀吃了彩虹屁,发出嘎嘎笑声道:“合虚徒孙真是有趣!”
又聊了几嘴,麻雀便起飞。
“通玄,那这中天道观之事便交给你了,赏罚司那些人我终归是不放心。”
“处理完度厄大阵之事,我便启程,徒儿恭送师尊!”
麻雀飞出一段距离,又突突绕了回来,说道:“忘了说了,记得早些带好徒孙回山受箓。”
酒雷尊面色突然有些迟疑。
麻雀有所察觉,说道:“你也用不着担心连累我,我终究是你师尊,黑律派的那些老家伙要是敢拿你发难,我定要替你出头。”
“是!”酒雷尊十年流离,有愧不敢回山,如今得他谅解,眼眶也有些湿润,大声应了。
麻雀点点头,这才飞走。
两人起身,李元化忍不住问道:“师父,师祖怎会突然驾临。”
“北帝派在建州的中天道观,一夜之间弟子死绝,师尊命我去调查此事,顺带也来看看你。”
李元化这才得知,北帝派和上清派一样,在各地也有分部驻点。
而建州因毗邻麻姑山所在的抚州,这中天道观有不少精英弟子驻扎,是极为重要的分部。
“此事年后再说,我要你买的香米,可有寻到?”
李元化交付香米后,将樊良湖发生之事,告知了酒雷尊。
酒雷尊饮了口酒感叹:“如今仙神不见,各道人士害怕道统断绝,故而多有下山收徒,以续香火。
“那周神机可是楼观道中的翘楚,当年如若不是因窥探仙机,受反噬瞎了半只眼,恐怕早已阳神,袁红玉能随他学道,也算得了机缘。
“至于你说的灰袍道人,陈乾早已同我说过了此事,只是没想到会是莲宗之人。”
李元化诧异,两人竟早已知灰无常存在。
此时陈乾正好带着柳叙元而来,得知此事,说道:“此人几年前我便见过,如今没想到又出来搅风搅雨。”
“前辈见过此人?”
陈乾微微点头:“不错,此人当初潜进镇江楼中,被我发现后匆忙遁去,我便多有留意。
“而不久之后妖道吕用之突然习得道法,惑乱扬州地界,我便怀疑两者有所牵连。
“故而我在吕用之身上留下了气息,派叙元追踪他的去向,想看看能否揪出幕后之人。”
柳叙元遗憾说道:“只是可惜,前些时日不知为何,此人藏匿的道观被烧,身死,线索便也断了。”
李元化没有吭声。
原来镇江楼早就盯住了长生观。
不过似乎却感更怪了,以陈乾刚正不阿的行事性格,如若知晓长生观中情形,定派弟子出手解救。
然而李元化被挟持了几个月,却一点动静都没。
他隐隐感觉哪里不对。
酒雷尊那边,知晓了灰无常身份,同陈乾商量了片刻后,便去往城隍庙找韩绰,看要怎么处理。
李元化见状,也只能先回竹楼。
在房内他将此行所获的两枚道果捏碎。
鱼妖道果令其滋长了一月道行法力。
李元化经过半年餐霞食气,下丹田丹炉已近乎填满精元。
如今受道行加持,他隐隐感到已达辟谷初期瓶颈。
中期之境又是另一番修炼景象,酒雷尊不在身旁,无人护法,李元化也暂时不敢冒然冲击。
修道之路,步步维艰,稍有不慎,便要身陨。
按捺下心绪,他捏碎后卿道果。
《纵地金光》。
结出的是一门遁法,也属天罡三十六法之一。
此法修之,可身化金光,遁入地中,既可保命也可赶路。
比起后卿所使的五行类遁术更要上乘,即便是许多大能也使。
李元化得知此法共分三境。
缩地境,遁地穿梭,可日行百里。
纵地境,更进一步,可藏于土中,日行千里。
金光境,乃极境,土中便如平地,来去自如,可日行五千里。
“好法,虽不及孙大圣的筋斗云,但也够用了!”
李元化很是欣喜,当即尝试感悟。
……
是夜,扬州城落着大雪,一片静谧。
某处府邸中,唐大川正和夫人你弄我弄。
房外却猛然传来一阵声响,吓得他直接萎了。
“来人啊,怎么回事!”好事被搅,他惊怒万分喊道。
丫鬟急急跪在门外禀报道:“大人,院里好像多了个人。”
唐大川同夫人匆忙穿了衣服,来到院中,打起烛火。
只见墙角的雪地上,躺着一名白衣儒服男子,被冻得面容结霜,浑没点生息。
旁边还有一竹篓,装着把不知什么做的怪伞。
“哪里来的死人?”
唐大川惊疑,唤过下人丫鬟询问,却并未见到有人抛尸。
白衣儒服男子突然坐起,动了动眼睛。
“啊!”
唐大川吓得大叫一声跌在雪地里,刺史夫人虽然也受惊,但勉强还没失态。
“你是何人,胆敢吓本刺史!”唐大川气得怒斥。
白衣儒服男子不言,背起竹篓,站在雪地中,眼神空洞望着众人。
唐大川被盯得发毛,支使下人:“轰出去,给我轰出去!”
“郎君稍等,此大雪夜,他来此,或有难言之隐,且让我问问。”
刺史夫人一番询问,白衣儒服男子望着她,眼中渐渐有了一丝异样变化。
磕磕巴巴说道:“素……素云,冷……冷……”
见他似乎痴傻,刺史夫人颇感心疼,说道:“要不你就先在府内休息一晚,躲躲风雪吧。”
“不行,谁知他什么来历。”唐大川怎也不肯同意。
但架不住刺史夫人苦求,最后白衣儒服男子还是在府内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