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发展
青崖山后山人烟罕至,再往北便是莽莽荒山。
山间,一处清幽所在,溪流绕石,竹林幽翠,瀑布飞泻如练。
刘子陵盘膝坐于磐石之上,瀑布淋身。
“修炼两年,炼气三层。”
他低声盘算着,两年来,他突飞猛进,虽所修《长春功》算不得上乘功法,但中正平和,进阶稳定,再加上他五行灵根的根骨,使修炼事半功倍。
只是,突破炼气四层所需的灵力,已然超过前三层总和,难怪炼气中期被称为修炼中的第一道瓶颈。
大哥与二哥忙于酒窖生意与家族事务,修炼进展稍缓,如今不过刚刚踏入炼气二层,按照计划,自己是家族的藏锋,天赋最好,更应当全力以赴。
夕阳西下,他长舒一口气,缓缓从倾泻的水流中站起,向前数步,弯腰捡起放置于地上的镇族残玺。
每一旬他便会来山间用残玺采集灵气,以供三兄弟每晚在残玺空间内修行的消耗。
如今刘家的地里也种上了灵米,需要修士照料,他白日忙于田间,夜间秘密修炼,这来山间的一天便是他难得的闲暇。
“只要不和丘月待一个屋里,怎么都好……”
两年前,他迫于家族利益娶了丘家之女丘月。
他不得不佩服长兄的手腕与二哥的经营,不到两年,丘家便被牢牢绑上了刘家的战车,丘家入伙酿酒,修起了大宅,那口灵泉更是彻底成了刘家的资源,作为三人修行的掩护。
只是,他始终不知如何面对丘月。
儿女情长非他所长,亦非他所求。
“该回家了。”
刘子陵将残玺收入怀中,起身一跃,纵身向南奔去。
在山林间奔行一阵,前方突然传来巨响与嘶鸣声。
他脚步一顿,随即放轻动作。
“妖兽?”
吼声愈烈,只见一头两人高的巨狼从林中扑出,白毛如雪,寒光凛凛。
刘子陵蹬腿后撤,双手飞速掐诀,一道“木刺术”脱手而出。
一排排木刺从地底骤然刺出,狠狠扎入狼妖巨爪,将其钉在原地。
狼妖一声怒吼,巨瞳死死盯住刘子陵,抽出染血的巨爪,正欲发起反扑之时,周围气温骤降。
一道白光闪过,霜雪铺满狼妖全身,身形凝固。
白光中,一道白色身影掠出,刀光如新月,一斩之下,狼妖庞大的身躯应声断为两截。
来人玉冠华服,面容俊美,一身白衣纤尘未染,似未经历过激斗一般。
看到仍然保持戒备的刘子陵,他收横刀入鞘,抱拳笑道:
“多谢道友相助,在下白家白凌冰。”
此时刘子陵心中惊叹,这人竟然是罕见的寒冰异灵根!
但更让他暗觉倒霉的是,白家是青崖县的三大家族之一,老祖炼气圆满,而白凌冰更是在三十岁便步入炼气后期,筑基有望。
此人正是他最需隐匿锋芒的对象。
好在刚才他只使出一道“木刺术”,看似不过炼气一二层修为,仅暴露了木灵根,快速权衡后,他抱拳道:
“刘家刘子陵,见过白前辈。”
白凌冰略显讶异,随即展颜一笑,颔首道:
“原来是刘家的道友,幸会。想不到刘家三子皆成炼气,倒是青崖县的一大幸事。”
“哪里哪里,前辈谬赞。我不过初入炼气,道途长远,这点修为,也只为家中灵田浇灌罢了。”
白凌冰闻言,眉头微挑,目光扫过刘子陵略显局促的神情,摆手一笑:
“道友不必拘谨,你我两家同处青崖县,自当相互扶持。青崖山已有兽潮之兆,我白家地处青崖县北部,怕是难以独善其身。”
言罢,他手指一点腰间的储物袋,灵光一闪,一杆银枪浮现而出。
“你家的醉登仙酒我甚是喜欢,今日你又助我斩杀这炼气中期的狼妖,便将此枪赠与你。”
他将长枪轻抛而出,刘子陵赶忙接住,只觉枪身寒气逼人,入手冰凉,竟是一件货真价实的仙家灵器。
“谢前辈厚赠!今后前辈若有需要,晚辈定竭尽所能。”刘子陵抱拳,语气中压抑不住一丝喜悦。
两人寒暄几句后,刘子陵揣着长枪告辞南去。
白凌冰望着少年的背影远去,喃喃道:
“出手果决,心思纯粹……是个不可多得的修道苗子。这酿酒的刘家,倒是出了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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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刘家大宅格外热闹。
主母田兰正在灶前翻炒蒜苗腊肉,锅中香气四溢,老父刘正山则蹲在小碳炉旁,仔细翻烤着一筐肥美的河蟹,刘怀玉和几个刘家堂弟也在帮忙洗菜切菜。
正值秋收过后,正该是庆祝丰收的时节。
刘景尘从镇上带来了今年的新酒,还特意邀请了丘家老父与幼子前来。至于这类酒宴,自然少不了王睿。
大堂里,一桌人其乐融融,刘子陵刚进门便被刘景尘和王睿联手灌酒。
两个当哥哥的心怀鬼胎,灌得刘子陵七荤八素后,便由丘月将他扶回房间休息。
堂上,刘正山与丘家老爷子推杯换盏,聊得甚是投机,主母田兰也眉眼带笑地看着这和乐的大家庭,连带着小一辈都没了拘束,围着桌子争抢那盘用猪妖肉腌制的蒜苗腊肉。
酒足饭饱。
秋月高悬,竹林小院,刘景尘与王睿并肩坐在木楼屋顶,各自提着一壶酒。
“想不到短短两年,刘家竟有如此变化。”王睿抿了一口酒,感慨道。
刘景尘闻言,微微一笑,淡然道:“这才哪到哪?”
王睿瞥了他一眼,笑道:
“尘哥志向远大啊,不过虽说你家如今几乎是合并了附近的丘家与田家,但灵泉品质还是太低。不如来我王家石碑林修行?”
“阿睿,好意我心领了。”刘景尘略微沉吟,语气放缓,轻声道:
“你我兄弟,我也就直说了。若依你之言,我刘家岂不成了依附于王家?今后,你我还如何称兄道弟?”
王睿闻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为何不可?”
“害,不提这些了,喝酒。”
刘景尘举起酒壶,与王睿轻轻一碰,仰头痛饮,脸上云淡风轻,心中却暗忖:
“这话不像是阿睿自己能想出来的,十有八九是王家老祖的意思了。”
如今刘家地盘扩张,五十余亩良田,十余亩灵田,家中表面又出了两个修士,必然会引起附近三族的关注。
东面的王家虽有王睿这层关系,尚可应付,但西南沈家和北面白家,却是真正的隐患。
这两族皆有数百亩田产,有炼气圆满的修士坐镇,炼气中期与前期修士更不在少数。
虽说刘家不会觊觎他们的灵泉田地,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更何况刘家还有见不得光的残玺礼器,以及三弟这个地仙之资。
“是该居安思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