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修仙:我用镇国礼器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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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共犯

王苍霖稳坐石碑林,心情大好。

沈家老祖去世,他心中冷笑,白家内耗,他喜闻乐见。

想当年白惊鹤何等猖狂,曾笑言各家嫡子不过酒囊饭袋,王苍霖每每与其交手,都被那把镇白楼压制得动弹不得。

如今呢,英雄迟暮,拳怕少壮。

“长生,长生,修仙修到最后,竟还是比谁活得更久……”

王苍霖不禁在心中自嘲。

他将手边探子传来的战报收入袖中,继续坐在灵泉边吐纳。

浓郁的木属性灵气缠绕周身,令老人仿佛枯木逢春,苍白的面色渐渐红润,皮肤上的褶皱也在一点点舒展开来……

“爷爷!”

一声呼喊打断了他的修行,王苍霖缓缓停止功法运转,面容恢复常态,笑盈盈地看向自己的长孙:

“睿儿来看爷爷了?”

王睿一脸谄媚地跑上前,随后领出了自己的父亲和小舅子。

刘怀玉上前一步,恭敬地一拜:

“怀玉见过翁公。”

王苍霖深深地看了刘怀玉一眼,沉吟片刻后开口道:

“怀玉来了,起来吧。”

刘怀玉起身,仍然躬身作揖,语气诚恳:

“怀玉恳请翁公救救刘家,我刘家三人协助白家铲除了内患,但此时却自身难保。我家得知白家背后有筑基大族相助,恐生卸磨杀驴之事,还望翁公念在两族联姻之情,略施援手。”

“是啊,爷爷,帮下尘哥他们吧!”

王睿赶忙附和,话音刚落,却被王苍霖狠狠瞪了一眼,瞬间偃旗息鼓。

一旁的王子谦见状,大感不妙,他虽行事谨慎,但事关宝贝女儿,由不得他不慌:

“爹,毕竟雯儿如今还在刘家,若白家真要倒戈撕毁婚约,您总得护着点。”

王苍霖摇了摇头,心中无奈,这俩人一个尘哥一个雯儿的,干脆都改姓刘算了,一点也不为他这个老头子考虑。

他沉默片刻,沉声问道:

“怀玉,你得先为我解惑。以你刘家三人的实力,是如何斩杀白惊鹤的?”

刘怀玉面色沉稳,心中已有腹稿,语气温和:

“回翁公,我刘家虽为凡人农户,却也是下界飞升修士之后。我兄长继位家主后,我三人方才得知此中隐秘,修得顶级功法。而那白惊鹤已是风烛残年,气血亏败,我三人侥幸以秘法胜之。”

王苍霖略一沉吟,暗自感叹这小子滴水不漏,心中却不禁腹诽:

“看看他刘家生的这几个儿子,再看看我家生的,真是气煞我也!”

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说道:

“贤孙婿莫慌,她白家身后有木家,我王家有孙家,她不敢如何。放宽心,真有事,老头子我护着你们。”

——————

白烟洛久久无言,心中波澜难平。

她想要质问她刘景尘凭什么,敢不遵这天下礼法。

然而,话未出口,答案便已浮现心间:

“我白家本是下界皇族,被压迫沦落至此,又为何要遵从这上界的礼法?”

何为礼法?

王族永世为王,公族永世为公,人人守礼,不得僭越。

她而白家昔日统御一方下界时,早已废分封,兴科举,以功封爵。

这上界之礼法,何其腐朽!

她思绪翻涌,终于低声问道:

“假使我在此筑基,如何向汉中侯府报备?侯府又怎会相信我不借丹药,竟能自行筑基?”

刘景尘听闻此问,心中大定,平静说道:

“无需报备。”

白烟洛微微皱眉,但瞬间会意。

若自行筑基,她只能退居幕后,成为家族老祖,另选一人在前台成为家主,待扶持此人筑基,白家便可跻身筑基大族。

可此方法的隐患却又被她立即识破:

“白家嫡脉无人可用,若求稳妥,继任家主之人必须是我亲子……而刘家有三子,季子刘子陵天赋极高,势必能自行筑基。他退居幕后,刘家尚有两子撑台面,我白家却仅剩孤女……”

她轻抚下巴,目光微眯,另一只手连连敲击铜炉,咚咚咚,敲得刘景尘心头一紧。

而若她借此礼器,刘景尘的条件必是联姻不变,那么她之亲子,也会是刘景尘的血脉!

再者,即使无婚姻,待她亲子成长,他刘家早已筑基,仙册留名,获封青崖,哪还有白家的份?

她思至此处,怒意陡生,心中愤然:

“好你个刘景尘,打的一手好算盘!想将我绑上你家的贼船,连人带家吃干抹净!”

白烟洛不禁冷笑,眼露杀机,手已不自觉地按向腰间储物袋。

陌刀虽落在家中,但杀一个刘景尘,何须陌刀?

刘景尘察觉到杀机,心中一紧,明明自己什么都还没说,情形却直转急下,连忙试探道:

“烟洛何故露此神色?”

灵光一闪,刀锋已架在他的脖颈上,寒意直透骨髓,白烟洛声音冷若寒霜:

“刘景尘,当真是好算计!若我着了你的道,在此修行,我白家后人岂不是都要姓刘?”

刘景尘高举双手,脖颈僵硬,苦笑道:

“这世上有什么算计,能值得我冒这么大风险告诉你如此隐秘?”

白烟洛轻抖刀锋,刘景尘赶忙补充:

“况且,我已知你有木家筑基老祖为后台,我刘家又怎敢妄想吞并之事?我还要请王家联系孙家,方能制衡一二!”

两人对视良久,白烟洛终于收回横刀,将刀入鞘。

“那你为何敢告诉我此隐秘?就不怕我杀了你据为己有?”

她眯眼盯着刘景尘,语气虽缓和,目光却依旧如霜。

刘景尘深呼一口气,略作平复,答道:

“的确,你有实力这么做,但烟洛,难道你会甘心道途止步于筑基?”

闻言,白烟洛心中大震,刘家的传承竟能助结丹?

更令她费解的是,眼前之人明知生死只在她一念之间,却依旧主动暴露更多惊天隐秘,实在匪夷所思。

思及此处,她眼眸微转,神色变幻,突然狠狠瞪了刘景尘一眼:

“刘景尘,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

刘景尘失笑,随即抬眼与白烟洛对视,目光坦然,笑意悠然:

“我承认,这个决定是在赌。”

“烟洛心机玲珑,天资卓绝,在青崖,你这座高山,我刘家绕不开。而我三弟,他迟早也会崛起,到那时,你我两家,势必刀剑相向,兵戎相见。”

“大道不该如此狭隘,我无意与你为敌,遂以礼器相邀于你,做我的共犯。”

白烟洛微微一愣,随即低声轻笑,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这片兄长生前最后的战场,眸中掠过一丝深思。

洞中寒风拂过,扬起几缕青丝,她思绪翻涌,良久,悄然下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