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待价而沽
若要取之，必先予之。
青仙坊市内的商会卖一张品质上乘的火蛇符作价十五灵石，周生虽然碍于材料，制作出来的效果要弱了他们两成，但也更加符合散修们的需要，哪怕是卖十二灵石，那些人也会捏着鼻子买的。
之所以卖八块灵石，又大费周章地设定一人一月只能买一张的规矩，就是为了打开渠道。
规矩从来不是让人来遵守的，而是让人去打破的。
一个讽刺的现象是，当有越多的人在遵守规矩，那么选择打破规矩的人，获得的收益也就越大。
他在此地沉淀了一个月，借着符篆的大师的名号，接触了不少地位‘不低’的散修，对此地的散修势力也有一定的了解。
散仙盟，就是本地数一数二的散修大势力。
这个联盟的规矩很奇怪，每一任会长都只能是练气期修为，一旦突破筑基，就要卸任换人，因为他们认为，只有练气期修士才能设身处地地为他们这些弱势散修思考。
很显然，是一个带点理想主义性质的组织，能支撑到现在，或许内里还真的有些门道。
不过是真的理想主义者，还是打着理想的旗号招摇撞骗，以公谋私，周生还要进去看了才知道。
至于眼下。
有美玉于斯，何解？
待价而沽也。
周生轻蔑地笑了笑，淡淡道：
“请人做客自己却不露面，反而让手下人来请，我看不到你们盟主的诚意，下次吧。”
说罢，他直接进入了旅店，不去看身后的两人。
而那两人虽然被拒绝了，也不恼，反而是对着周生认真解释道：
“周大师这话就说错了，我们散仙盟宗旨向来是互帮互助，众修平等，并不存在上下级之分，我们来请你，和盟主来请你并没有什么区别。”
周生摆了摆手，没有回应。
是不是众修平等，看怎么说是没用的。
如果真的平等，为什么这跑腿问话的工作，那盟主宁愿在酒楼等候，也不愿意自己过来做呢？
......
周生回到旅店内，发现已经有人在房内等候他了。
能够无视旅店护卫直接进到他房间内的，唯有一人。
“周大师，一月不见，风采更甚啊。”
墨荣笑着饮了口茶，笑容灿烂。
“老师，怎么连你也笑话我。”
周生笑着坐下，将一个储物袋递给墨荣，里面是他这一个月的经营。
碍于要隐瞒天赋的原因，周生并没有将先前炼制的三百四十张火蛇符全部暴露给墨荣，但是不代表他就会把这些昧下。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会分批次把这些火蛇符转化成储物袋的收获，仅留一百张自用。
“老师，这一月我共卖出火蛇符一百五十张，抛去炼制失败折损的，共收入灵石八百块，我已经全部收购成低阶妖兽皮，还请老师拿回去给那些学徒，等他们炮制完以后再带来给我。”
墨荣扫了眼储物袋内密密麻麻一扎又一扎的妖兽皮，暗自咋舌。
这里面就是八百块灵石？这才第一个月，生意就已经做成这样了么？
尽管十分心动，墨荣还是忍不住担忧道：
“你这个月卖了一百五十张这么多？你每天要炼制多少符篆？难道是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符篆中吗？可别耽误了你的修行。”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心里却暗自心惊。
一般符篆师的制符成功率都在三五之数，周生一个月就卖了一百五十张，不去看利润，单单看对方的制符成功率，也是高得吓人。
更别说，对方用的还是最粗浅的符纸，和坊市内精密制作的符纸完全不同，恐怕只有让坊市内的符篆师来做，方才有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而周生学习符篆之道才多久？
难道自己的弟子，当真是万里挑一的符篆天才？
“老师，我觉得这是值得的。”周生饮了口茶水，“我已经开接触到本地的散修组织，这每月千张妖兽皮的生意，光靠我在散修市集收购肯定是不行的。
现在已经有不少有心人注意到这件事情，恐怕再继续一段时间，妖兽皮的价格就要上调了。
符篆的生意不能断，但这与灵石无关。”
周生放下茶杯，淡淡道：
“和那些散修组织交好关系，我就能从他们手里无风险地回收大量低价妖兽皮，如此一来，便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至于我耽误的修行，只能等我找到晶髓以后，再请老师布置小聚灵阵助我了。”
墨荣挠了挠头，忽然觉得自己的弟子沉稳的可怕，好像根本由不到他来担心的。
相比较起来，反而是他这个做老师的做得太少了。
墨荣感到有些惭愧，一时之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看了看装饰豪华的修士旅店，又开口说道：
“你每日住在这里，一个月就是六百灵石，这部分的开销你似乎没算在成本里面？”
墨荣取出了六百块灵石递给周生，开口说道：
“这是这个月的赤金矿和聚气散卖掉以后的收入，共计六百灵石，我也不和你平分了，你拿去。”
周生取了一半，将剩下的三百灵石推回墨荣身前，说道：
“老师放心，我和旅店已经谈好了，接下来一整年我都会住在这里，每月四百灵石便可，花销没那么大。
况且，住在这里明明是弟子个人的决定，为何要老师来分担成本？没有这样的道理。”
墨荣摇了摇头，又推出一百灵石给周生道：
“一是一，二是二，虽然为师不知道你为何要花费这么大的开销住旅店，但你向来不是贪图享乐的人，这么做，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如果这灵石你不拿，为师心里不舒服。”
“看来，还是老师懂我。”
周生听到这说法，有些高兴，不再坚持，又收起一百灵石。
墨荣这才满意地将剩下的两百灵石收起，也不再耽搁，起身告辞：
“那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的时间，回去以后，我会让那些学徒抓紧时间炮制兽皮，然后第一时间带给你。”
周生起身相送，拱手道：“麻烦老师了。”
“欸，别送了，人多眼杂，况且，你现在应该在扮演某种身份吧？”
墨荣伸手打断周生，径直打开门离去。
这做法也正合周生的胃口，他的时间确实相当紧迫。
..
翌日。
周生刚出门就被堵上了。
来人身形挺拔如松，站立间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度，身穿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劲装，衣物表面隐隐蕴含着一层光华，似是某种法宝。
“霸琇盟张免，请周大师醉仙楼二楼一叙。”
言语之间，此人轻轻漏出一丝气息，强悍的神识让周生多看了他一眼。
筑基期修士。
霸琇盟？先前怎么没有听过这组织。
无论如何，想来是知道了散仙盟对他的邀请，着急了。
昨日散仙盟的人方才找来，今早他们就找了过来，看起来来头不小。
“霸琇盟？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你们。”
“我们霸琇贵精不贵多，盟内只有九名筑基修士互通有无，没听过是正常的。”
张免神色平静，不觉受辱，继续邀请道：
“所以周大师，愿意给我们一个面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