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祸根苗
三万异人里去掉弱病残幼，有名有姓的也就四五千个，还大多都集中在各个门派家族。
哪有这么多有本事的异人有工夫过来驱邪，真有脏事，公司的人都会不请自来。
一个看起来应该是林家的小辈的孩子，大概也只是十岁不到的年纪，突然在庭院门口处探出头来，偷偷的看着园中的三人。
“林爷爷，说说怎么回事呗？”高明看到了，但是没在意，听着和唱歌没啥区别的念经，选择直奔主题，早点干完活收工。
“倒是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最近运势比较差，不只是生意，最重要的是家里也有些烦心事。”
虽然林秋城说没什么大事，但高明估计也不能算小事，不然也不会打自己爷爷的电话，高明知道林秋城是知道自家爷爷在圈子里的身份的。
这种事，哪怕只是只言片语的指点，都算是个大人情，在东北这片地界尤有甚之。
林卫明去而复返，手上拿了两件衣服，高明推辞不过，将其穿在了身上，这时林秋城脸上的笑意才浓郁起来。
站起身来抻了抻筋骨，示意自己大儿子坐过来接替自己的位置，“卫明，你把事情和小明说一说，我先回去休息了。
等下记得带小明去前面看看那些你媳妇带过来客人，有真本事的就多给点，免得有人说我们林家不知礼数。”
“好的，爹。”林卫明点点头，想扶一把自己老爹，但是被老头子躲开了。
林老爷子走到门口时，突然一把揪住自己鬼鬼祟祟孙子。
看着还在擤鼻涕的小屁孩，笑骂道：“和你这个高家哥哥一样，都不知道好好穿衣服。
走，跟爷爷去药房拿点药，给你通通鼻子。”
这一幕搞得林卫明一脸苦笑，转过身的时候，看到高明在看着自己的儿子，顿时报以一个歉意的眼神，似乎是想对自家父亲的招待不周道歉。
但回过神来的高明只是摇摇头表示无所谓，毕竟之前林秋城和爷爷相处的时候，就是老小孩的表现。
嗯，下棋输了还要掀桌子的那种。
他一个老人，在算力上比不过自家作为异人的爷爷是很正常的事。
近些年掀桌子次数少的原因，除了不服老不行，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家爷爷逐步将折叠桌上的棋盘变成刻在大理石桌子上的棋盘。
掀不动了。
不过那个孩子身上的气息......让高明忍不住皱了眉头。
看在两家关系良好的份上，自己可能要出手解决一下。
“其实我爹，有三个儿子。”坐在亲爹的位置上，将壶里已经泡了三次的普洱倒掉，放进一块新的茶块，林卫明缓缓说道。
“我，你刚才看到的老三林卫和，以及被锁在地下室的老二林卫宁。”
高明静静听着，只不过在看着沸水逐渐注满的茶壶，膀胱略微有些肿胀。
刚才那三壶，起码有两壶都是自己喝的，有爷爷和林秋城的关系在，也不存在什么茶满送客的规矩。
“其实咱们两家关系确实不错，所以我父亲在高叔那里求来了一个锻体的法子，能测测有没有异人的资质。
虽说概率低了点，但是多少是留个念想。”林卫明吐了口气，呼吸里的水蒸气在低温里形成了白雾，透过白雾可以看到他眼里的淡然，他健硕的身体显然也是练过这法子的。
靠药材起家的林家，法子里的各种补药自然也是毫不吝啬，所以小时候就给他打下了良好的身体基础，这让他在当兵的那段时间也获益匪浅。
“我没有，老三也没有，倒是老二炼出了一点气感。
不过后来堂里有人下了批语，这点气感连练炁都难，这辈子也就只能玩玩杂技一样的旁门左道，还不如用这点气来强健筋骨实惠。”林卫明抿着嘴唇，当初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是着实为自己的弟弟高兴，还以为自家终于要出一个异人了。
“老二不信邪，他一直以为不是自己资质的问题，而是资源不够多、筑基的法门不够好。
我们也都由着他，我们林家也不缺他用的那些炼精化气用的药材，各种求来的法门也不觉得可惜，毕竟后面只要家里有人有机会，就都还有机会用得上。
因此全家人几乎都是对老二有求必应。”
都是小事，可以理解，毕竟当年自己也和这个老二林卫宁一样不信邪，只不过自己确确实实是跨不过那道坎。高明接过重新倒满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久久没有放到嘴边。
“本来都挺好的，直到三个月前，老二去南方求师回来后一开始他实力大进可以徒手将鹅卵石捏成齑粉，我和父亲都觉得高兴，不过很快他的性格就变得连我和父亲都觉得陌生。
先是整个人变得暴躁，不仅失手把我怀胎七个月的弟媳打的流产，甚至把我娘都气的住了院。”林卫明吐了口气，脊背依然笔直，但是两肩耸了下来，“我和父亲觉得不对劲，暗中查了他的流水和最近做的事，才发现他一直和圈子里的小栈有联系，买了不少实力浅薄的异人的消息。
虽然东北小栈的负责人说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能确定这里的人都是无辜。”
“老二他......把他们都杀了。”说到这里，林卫明已经闭上了眼睛，拳头紧紧的攥紧，眼睛周围浅浅的皱纹也因为脸上肌肉的紧绷变得更加立体。
杀人偿命，法不容情。
但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长兄如父，纵然他参过军，仍然也狠不下心来。
“三天前知道了这个消息，我就和父亲在他当晚用的药里掺了点东西，把他用钢筋困在了地下室。
可是他这个变化......”林卫明话语一顿。
“你们就以为他是中邪了，或是祟着了？”高明结合另一边的念经声，很容易猜出来了。
一个是《地藏经》，一个是《太乙经》。
全名是《地藏菩萨本愿经》和《太上救苦经》，都是超度用的经文，显然是想超度林家老二身上的脏东西。
不过......
“错了，不是鬼怪。”纠结了一下，高明还是把这杯茶喝了，缓了缓才继续开口道：“是人心。”
杀人能增长修为。
这手段在异人界简直不要太出名。
“卫明叔，走吧，今天这事其实还算容易。”高明起身，拎起了放在脚下的背包和横在桌上的和道一文字，“也幸好你这弟弟杀的都是异人，不然还真就麻烦了。”
“那他......”林卫明跟着起身，欲言又止。
“我也不知道。”看着林卫明的样子，高明摇了摇头，“具体怎么处理，还是要看公司查一查他杀的都是什么人。”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财是惹祸根苗，气是雷烟火炮。
酒色财气，谓之四戒，若是没有节制，便是张狂。
‘沈冲，你的手伸的够长的，都越过山海关了。’
手中的蛭丸微颤，和刀灵无关，仅仅是杀意之间的共鸣。
刀，毕竟是杀器。
要见血的。
......
“卫明叔，卫生间在哪里？”
“额，出门左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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