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启蒙思想

国家的建设与“民心的改革”

在维新之后，日本便开始了国家的建设。废藩置县，废除使人们在生活各个方面受到限制的身份制，保障迁徙的自由，普及义务教育制和征兵制，确立私有权，并在此基础上，实行以地税改革为首的新税制，创办各种产业，建设首都，统一货币，开创邮政制度，更改时制，铺设铁路，修筑港口……种种新建事业不胜枚举，使人仿佛听到了那敲响国家建设的锤声。在维新改革之后的19世纪70年代，日本社会弥漫着施工现场所特有的那种杂乱与生机。

最初，在建设国家时，并没有完整的设计图，很多时候是一边施工一边描绘设计蓝图，朝令夕改那样的试行错误常常在所难免。许多从事国家建设并被称作外国雇员的设计技师和现场指挥者，主要是从欧美诸国延揽的人才。建设机械和材料也几乎都是从外国拼凑汇集而来的。

的确，对速度的追求是无止境的。现在我们或许难以想象，当时的日本与欧美列国之间究竟存在着多大的落差。因而，自幕末时期发现“西洋”以来，“西洋”理当成为日本追赶的目标，同时也是日本需要抗衡的对手，换言之，日本人逐渐意识到“西洋”既是榜样，也是竞争对手。在如此急速地开展国家建设之际，从外观到内部设计，文明开化规定了国家建设的样式。

与国家这一建筑物的建设相呼应的，是培养其居住者，而力图打造这些居住者的思想，在今天被称作启蒙思想。

担当培养职责的人因此被称作启蒙思想家。其中，福泽谕吉是举世公认的日本最伟大的启蒙思想家，在前引的那封写给马场辰猪的信中，紧接着“思想之躁动未止”一句，他这样写道：“此后亦有日益持续之势。乘此旷古未有之好机会，一扫惑溺之旧习，开辟新环境，以图民心之改革。”启蒙思想家的出现意味着，具有这种使命感和自负心的经世致用的知识分子开始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