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从伤口迸裂出的黎明

墨香啡语阁后厨的密室里，何菲菲将一叠文件推给陈侦探：“这是最近半个月店门口的监控记录，画蛇形标记的客人共有七位，其中三个戴着同款鸭舌帽。“

陈侦探用放大镜观察着截图：“看这里，“他指着其中一人手腕内侧，“虽然模糊，但这个位置隐约看到有蛇形纹身。“电脑屏幕上，隐约可见暗红色反光。

何菲菲倒吸一口冷气：“红色眼睛？跟之前的不一样，是另外一个团伙吗？还是...“

“国际刑警刚传来的资料，“陈侦探打开加密平板，“东南亚最近出现新的走私组织，代号'红蛇'。他们的标记就是赤眼蝰蛇。“屏幕上，一条血红的毒蛇盘踞在黑色背景中，蛇眼处镶嵌着两粒红宝石。

突然，楼上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何菲菲冲上楼梯，看见何香香呆立在操作台前，打翻的咖啡杯在瓷砖上碎成月牙状的残片。

“又头疼了？“何菲菲扶住摇摇欲坠的妹妹。

何香香按着太阳穴，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刚才看到新来的客人...他袖扣上的花纹...“她的手指在桌面画出扭曲的符号，“和'导师'书房里的镇纸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南城大学图书馆古籍修复室里，唐毅正用紫外线灯照着一本《永乐大典》残卷。淡紫色的光晕下，几行数字在泛黄的纸页上若隐若现——这与他从赵世凯密室带出的密码本格式完全相同。

“学长？“何香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唐毅迅速合上古籍，转身时已经换上温和的笑容：“手续都办好了？“

“嗯。“何香香递过课表，“王教授说你会指导我补诗词鉴赏课。“她的目光扫过唐毅来不及遮掩的古籍封面，瞳孔突然收缩：“这个龙纹...我在特殊学校的禁书室见过！“

唐毅的手指猛然收紧，书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窗外惊起一群白鸽，扑棱的翅膀在两人之间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

女生宿舍里，郑欣怡盯着手机上新收到的匿名消息：“明晚八点，把U盘放进医学院实验楼三教107讲台。“她颤抖着删除信息，却在瞥见发件人头像时浑身僵硬——那个戴着银色戒指比出蛇形手势的手，无名指有道十字形伤疤。

这个特征，与那晚红蛇男子手上的疤痕完全重合。

“欣怡？“林青玥的声音让郑欣怡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你的热水。“她将保温杯放在郑欣怡桌上，状似无意地扫过对方来不及锁屏的手机界面。

“谢...谢谢。“郑欣怡抓起手机冲进浴室。镜子里，她看到自己锁骨下方浮现出诡异的红点——这是今早收到匿名快递里的“礼物“，一枚浸泡过致幻剂的蛇形胸针。

林青玥在门外皱眉。刚才惊鸿一瞥间，她分明看到郑欣怡手机上有蛇形图案闪过。正要给萧景阳发消息，邱若星举着快递盒推门而入：“青玥，你的加急件。“

撕开黑色包装，血腥味扑面而来。染血的丝绒盒里躺着断裂的蛇形钥匙扣，蛇眼处镶着破碎的红玻璃。盒底卡片用报纸剪贴而成：“游戏继续。“

萧景阳赶到时，林青玥正对着阳光观察钥匙扣断裂处：“切口平整，是专业工具弄断的。“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冷静，“记得吗？赵世凯被捕时，证物清单里有批被截获的定制钥匙扣。“

“我父亲公司的物流单。“萧景阳脸色骤变，“上周查旧账时发现三年前有批异常订单，收货方是...“他快速翻找手机相册，“金鼎俱乐部！“

两人同时倒吸冷气。当年赵世凯正是通过这家俱乐部筛选“特殊人才“，而新出现的红蛇组织竟然沿用相同渠道。

夜色中的医学院实验楼闪着零星灯光。郑欣怡按照指示来到顶楼储物间，将U盘塞进通风管道。转身时，月光透过气窗在地面投下蛇形铁栏的阴影，宛如巨蟒盘踞。

“做得不错。“嘶哑的男声在身后响起。红蛇男子把玩着U盘，忽然掐住郑欣怡的脖子：“但你不该在林青玥面前露马脚。“他的戒指硌进女孩的皮肤，“下次再犯蠢，到时你指不定会发生...意外。“

郑欣怡瘫坐在地，终于明白自己从未真正逃脱。冷风卷着张宣传单贴在她脸上，上面印着“天才儿童集训营“的广告，LOGO是缠绕橄榄枝的青蛇。

这个图案，与何香香下午在咖啡店见到的客人袖扣完全一致。

第二天上午放学后，萧景阳、林青玥、江影和邱若星几人一起在江影租的公寓讨论最近发现的问题。江影打开电脑将监控打开：“最近三天，有七辆外地牌照车辆在咖啡店附近长时间停留。“他放大其中一辆车的后视镜，“这个反光点，像是长焦镜头。“

“唐毅最近在查古籍保护项目。“邱若星调出图书馆记录，“但他借阅的都是涉及密码学的冷门文献，上周还去了市档案馆调阅抗战时期的电报编码本。“

林青玥忽然想起什么：“唐毅说过，他妹妹失踪前参加的数学竞赛，赞助商是...“她在手机里翻找照片，“看！这个基金会标志！“

众人围拢过来，只见泛黄的宣传册上，盘蛇徽章的眼睛处微微发红——正是如今红蛇组织的标志。

“我要去见唐毅。“林青玥抓起外套。

“等等！“萧景阳拉住她，“你知道他现在...“

“正因为他可能涉险，才更需要有人递出橄榄枝。“林青玥目光灼灼，“就像我们和菲菲姐救香香一样？信任有时候是最坚固的铠甲。“

文学院天台，唐毅望着远处翻滚的乌云，手里攥着张老照片。五岁的小雨穿着碎花裙，在镜头前举着数学竞赛奖杯，背景板上的蛇形LOGO正在暴雨中若隐若现。

脚步声传来时，他将照片塞进林青玥昨天还回来的《给青年诗人的信》扉页。转身的瞬间，已经换上惯常的温和笑容：“青玥？怎么...“

“我知道你在找小雨。“林青玥直接亮出手机里的徽章照片，“这个红蛇组织，和当年拐走你妹妹的是同一批人对吗？“

唐毅的笑容凝固成冰冷的面具。风起云涌，第一滴雨落在泛黄的诗集上，晕开了里尔克的诗句：“那些早行的时刻，仿佛从伤口迸裂出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