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吐血暴亡
“公子，一会面见景升兄，无论情况如何，切记不可轻动，否则蔡氏一旦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策马奔腾在大道上，刘备始终不太放心，忍不住细声提醒刘琦。
刘琦点头答应：“皇叔放心，刘琦已做好准备，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主公，前面就是荆州府了。”赵云提醒道。
刘备点点头，率领二人，策马穿过街道，来到荆州府大门外。
看着府门前，优雅端庄的蔡夫人，以及她身边的少年，刘备有些愣住了，迟疑了一下，才匆匆下马。
不光是他，就连身后刘琦也是万分紧张，内心暗道出师不利。
这蔡氏母子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居然主动在府门口迎接皇叔？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
下马后，刘琦赶忙按住头盔，默默站到赵云身后，生怕被蔡氏母子认出身份。
身担护卫之责的赵云，一手按住腰间长剑，视线围绕荆州府，环顾一圈，眉头皱起。
来时路上，刘琦公子说过，荆州府戒严数月，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如今来到府门口了，四周竟然连一个甲士都没有。
周围也没发现有可疑人物。
如此反常，让赵云更加警惕起来。
“刘备见过嫂夫人，二公子。”刘备上前拱手一拜。
待他抬头看去，才发现蔡夫人脸含泪痕，神情憔悴，迟疑了一瞬，斟酌问道：“嫂夫人，你这是？”
“皇叔～～”
娇声一唤，蔡夫人举袖点眸，抽泣哽咽道：“夫君病危多时，卧榻不能起，医官已来看过多次，直言命不久矣，我和琮儿孤儿寡母，今后如何是好？”
看着蔡夫人一改往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刘备彻底懵了。
而且这种话，跟自己说，好像不太合适吧？
迟疑了一下，刘备才勉为其难安抚道：“还请嫂夫人莫急，待我面见景升兄，再行商议。”
点点头，蔡夫人侧脸看了眼刘琮：“琮儿，来给你皇叔引路，带皇叔去面见你父亲。”
这亲昵的语气，听得刘备暗起疙瘩。
嫂夫人中邪了？
“诺。”
……
一行人进入荆州府，穿过庭院，来到主房。
“贤弟，你总算来了。”
两鬓斑白的刘表躺在卧榻上，面色枯黄，双眼无神，嘴唇干裂，已然是一副将死之相。
“景升兄……”看着刘表此刻的模样，刘备也是深感悲痛。
一年前，刘表亲自出城相迎，那时节，还神精气爽，身体安康。
怎料一年过去，景升兄竟一病如此。
这让刘备不禁感叹，岁月蹉跎，人生苦短。
如今他也年近五旬，老之将至，恐怕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征伐了，可匡扶汉室，成就功名大业的日子，却还遥遥无期。
失神悲叹之际，刘表注意到刘备身后，空有赵云和一个护卫，神色黯然：
“刘琦呢，为何不见刘琦？”
听见父亲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刘琦双拳紧握，浑身暗暗发抖。
举袖点眸，眼含热泪的蔡夫人悲声道：“夫君，二弟已派人飞马传命，只是江夏路远，来荆州需……”
“父亲！”
蔡夫人话还没说完，一道悲愤交加的声音从赵云身后传来：
“孩儿来了！”
缓缓摘下头盔，刘琦跪哭在地，朝刘备磕了个头：“皇叔，自古忠孝难两全，恕刘琦自作主张。”
随着这一幕发生，蔡夫人一怔，刘备也是面露难色。
好不容易瞒天过海，带刘琦进了荆州城，等嫂夫人走后，就能让景升兄跟刘琦见最后一面。
没想到刘琦公子如此没有定力，这才刚见面，话都还没说上，况且蔡氏近在眼前。
唉，孺子不可教也。
赵云全程保持警惕，当即手握剑柄，以防不测，他的职责是护主公周全，至于此间发生什么事，他可不管。
不过军师事先吩咐过，一旦事情有变，立即点火，焚烧将军府。
现在是否要点火？
还是再观察观察？
赵云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琦儿……”
刘表嘴唇颤抖，缓缓伸出手：“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
手脚并用，快步爬上前抓住刘表枯瘦的手掌，刘琦痛哭流涕：“父亲，孩儿来了。”
“来了就好……”刘表一脸欣慰。
“父亲，蔡氏戒严荆州府，严令府人进出，甚至关闭城门，不让孩儿进城，幸亏有皇叔……”
刘琦心直口快，恨不得把蔡氏的罪行全部说出来：“若非皇叔相助，孩儿恐怕就见不到父亲的面了。”
眉头深皱的刘备，暗暗无语。
这话你悄悄跟景升兄讲不行吗，怎么还能当着蔡氏的面说出来啊。
“是这样吗？”刘表冷眼看向蔡氏。
“夫君，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的身体……”事到如今，蔡夫人也不否认，当即委屈的抽泣起来，哭着解释道：“医官千叮万嘱，说夫君病情严重，必须好生休养。”
“不信，你可以问问琮儿……”伸手把身旁刘琮拉近一些，蔡夫人举袖掩面痛哭。
“是啊父亲，母亲为了你的身体，日夜操劳，就连你喝的汤药，都是母亲亲自煲煮的。”刘琮连忙为母亲说好话。
刘表看着母子二人，微微摇头。
他转头看向刘备，徐徐叹道：“贤弟，你都看到了，我家事难断，荆州内忧外患，长此下去，必生动乱。”
“我已病入膏肓，死期将至，今日正好趁你们都在，我就不妨明说了。”
“贤弟，我想将荆州，托付与你。”
“请贤弟日后，善待荆州百姓，善待我妻儿。”
“景升兄……”刘备拱手一拜，上前正要婉言拒绝。
砰！
房门被强行撞开。
沙沙沙！
一群甲士拔刀闯入，将房内众人团团围住。
刀枪环绕的同时，赵云拔剑，护在刘备身前，任何人胆敢靠近半步，杀！
“主公，此事万万不可！”
荆州上将军蔡瑁大步而来，朝刘表拱手道：“禀主公，末将已查明真相，主公之所以病危，皆因刘备和姐姐暗通，企图谋害主公，夺得荆州。”
哈？？？
跟嫂夫人暗通？
刘备懵了。
蔡夫人愣了一下，当即起身斥道：“蔡瑁，你是不是疯了，我是你亲姐姐！”
“姐姐恕罪，我实在不忍心看你下毒暗害主公，拱手将荆州献予刘备。”
事已至此，蔡瑁毫不避讳，拍拍手：“押上来。”
一名年过半百的医官，被甲士挟持到众人面前。
“主公，是夫人指使我用药当心，她既不想让主公病情好转，也不希望主公病情加重，在下为了保住一家老小，只能在药方里一些偏方，如此日积月累，才酿成主公今日之祸呀。”
医官跪在地上，连连叩拜，将来龙去脉全部交代出来，还掏出药方，上呈刘表，以做凭证。
“你胡说！”蔡夫人怒指医官，大喊道：“来人，把他押出去乱棍打死！”
“姐姐，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弟弟为保荆州太平，只能大义灭亲了。”
蔡瑁义正严辞，当即下令：“来人，将夫人押入荆州大牢，等候主公发落。”
“夫君……”蔡夫人见大势已去，先看了眼卧榻上的刘表，察觉他已经自身难保，立即身形一转，靠到刘备身后：“皇叔，救救妾身。”
这一幕，把一旁的刘琦也看懵了。
蔡氏跟皇叔，果真有染？
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连刘备自己，都倍感不可思议。
自己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没想到今日竟然会被人污蔑，与嫂夫人暗通…
噗！
刘表瞪大眼睛，缓缓抬手，颤指蔡氏，吐血暴亡。
刘琦大惊：“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