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灵金
身后腥风掀起，徐燎一个猛扑，跳进洞中。
原来这里的土石凹陷积水，从外部锈蚀管壁，因此才被巨钳一击破开。
李响紧跟着跳了进来，不忘空中挥舞利刃，一刀刺向徐燎。
“还和我打！”徐燎暴喝，一个翻滚躲开，就手拎起巨钳，挡住接连不停的刀光。
“先死的去喂蜈蚣！我打不过那怪物我还打不过你！”李响大吼，原来做的是这个打算。
洞中空间狭窄，积水齐膝，李响勇力虽悍，但腿脚不便，加上视野昏暗，一时招式没了变化，只能胡砍。二人哗啦啦地踩水，争夺更靠内的空间。
地面一阵摇晃，原来是那蜈蚣进不来，狂暴地撞击着管道，一时间那里原本锈蚀的管壁破开更大块，虽仍不容蜈蚣进入，却让藏身管外的二人愈发心慌。
“别打了！”徐燎突然发现自己一手按进了旁边石壁，原来是砂砾和晶屑早被水泡酥了，轻轻一挖就落下去一大块。
强烈的生死危机面前，什么新仇旧怨此时都不值一提了。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化敌为友，按甲休兵，齐心用各自一条胳膊对着石壁狂挖。
李响身怀神应丹这种大机缘，是绝不想死的。徐燎更是身负报仇之志，坚心向仙，求生欲望还在李响之上！
“兄弟，我们何苦啊，都被这娘们谋害惨了！”李响苦声道。他一想，似乎徐燎也不过是一枚被利用着陷计自己的棋子罢了，不就是挨了一棒子和一拳嘛，自己和他之间也没什么大的仇怨，干嘛打生打死的。
徐燎也不清楚李响说的是什么谋害，他恨不得马上干掉这个抢夺自己神通的王八蛋，但大局为重，因此只能敷衍着嗯嗯啊啊，一边提防李响背后捅刀，一边时刻准备从背后给他来上一刀。
他们刚挖出几步远，身后的撞击声猝然停止。
徐燎猛一回头，看到陆晴光站在洞口，手中举着那把小巧的双管火枪。
“小心！”他一声高喝，将李响护在身前。
火枪怦然开火，子弹直接射进李响后背，因为这一击本是瞄着徐燎射的，所以当神应丹警兆时李响已来不及躲闪！
“草！你小子！”李响痛呼，一个站不稳跪在地上。
徐燎跟着他一起沉下身子，好心提醒道：“忍一下，她还有一发子弹。”
“这发你去挡啊，我不行了！”李响狂吼，肺似乎被打穿了，鼻孔里都呛出血来。可徐燎怎么会替他挡子弹，强行缠住李响不让他转身，坚决利用他当人肉沙袋。
陆晴光举枪瞄准，面露冷色。她知道李响神应丹的厉害，因此先射击的徐燎，没想到碰巧被他反应过来了。
她颇为恼怒，这个只有炼气一层的家伙实在难缠，早知道战斗前就该先把他杀了。虽然她那时也不可能知晓李响身怀神应丹，能躲过必杀的偷袭。
陆晴光瞄准李响脊椎，扣动扳机。
她要得到神应丹，因此选择留他一命，先打瘫痪了再慢慢料理。
“呃啊啊！”李响脑中警兆狂响，突然一扭身子，让弹丸射进肩膀，再次避开要害。神应丹护体，他简直难杀极了！
于此同时，徐燎从李响身后猛地扑出，在水中狂奔，直奔陆晴光而去。
“不自量力。”陆晴光冷哼一声，淡定为火枪添加火药和弹丸，蜈蚣巨大鳌牙降临，护住她的身体。
可徐燎本也没想和陆晴光肉搏，他脚在水中一挑，竟挑起一乌色物件捉在手中，是那条一直缀连巨钳的铁链！
在这黑暗的环境中，陆晴光其实一直在用震波感知为“眼”，而震波感知的弱点，便是难以分辨这种细长的物件。
因此陆晴光再次反应慢了，当她感知到，徐燎手中铁链实际上一直延伸到自己脚下时，已经太晚了。
徐燎使出游荡荒原套马时所学的技巧精髓，独臂一抖铁链，一股劲力直绞而上，铁链撞到陆晴光瘫痪双腿时有如活物，立刻缠了上去。
徐燎全力一拽，将陆晴光直接拽进了洞中！
“按住她！”徐燎飞身压了上去，死死按住陆晴光那只链锯剑手臂。
死局里生机终现，李响大喜过望，嘴里喷着血，强行提起一口力气扑了上来，一膝盖压住陆晴光另一只手臂。
陆晴光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她身材虽小，下肢又给打的瘫痪，可毕竟是炼气五层，疯狂挣扎间，水花四溅，两个大男人竟然一时制她不住！
突然洞穴一阵猛力的摇晃，晃的李响直接摔进水里。
原来见主人遭难，那外面的巨蜈蚣疯狂了，比之前还要大力的狂撞管道。洞中石屑酥酥而落，他们脚下的水洼忽然迅速干涸。
不是干涸，是水全都漏走了！
徐燎看的真切，水洼中间裂开缝隙，砂石泻向黑暗，洞穴的下方还有空间。
拥有震波感知的陆晴光当然“看”的更清晰，她尖叫道:“小乖，停——”
徐燎抛下陆晴光，拼命向一旁石壁攀去。
又一次震动，洞穴顶端的砂土突然松动，大块土石纷纷坠下，徐燎试图稳住身形，脚下的地面却也裂开了。
他看到周遭的一切都在坠落，上方砸下的砂土迅速堵塞封死了裂口，下方深不见底，丝滑风声在黑暗中呼啸。
完了。
他绝望地想着，感到自己坠入一片彻骨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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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房。
茶杯中，平静的液面忽然荡起一丝涟漪。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睁开眼，喃喃自语，掐指一算：“地动，地脉不稳，是有重宝现世？”
他身前立着一根锈迹斑驳的铜制主轴，上面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铜牌，每一块铜牌都打着繁复的孔洞，之间通过粗细不一的金属链条连接，数根细长的机械臂缓慢摆动，带动铜牌排列组合，散发出轻微的齿轮咬合声。
“咔”一声轻响，一枚铜牌最终定在他面前。
看清那铜牌后，男人叹息一声，将茶水泼向地面。
“与我无缘。”
他重新闭眼，茶水沿隐蔽的排水口缓缓滑下，宛如一条细长的蛇，在黑暗中无声游动。
它在盘绕的排水管道中一路向下，潮湿蜿蜒着深入石层，最终从一道狭窄的缝隙中渗出，缓慢聚拢成一滴水珠，在重力的牵引下滴落。
“啪！”
水珠砸在徐燎的脸上，他猛地惊醒，呕出几口酸冷的河水。
“我没死。”他揉了揉脸，眼前是一条宽阔的地下河，抬头望去，周身空间广阔，形成了一处河湾。
看来我是掉进这条地下河里，然后被冲刷上岸了。
徐燎恍然，正要站起身，感到腰部一阵刺痛，提醒他之前挨了一枪。
他咬牙切齿地掀起衣服查看伤势，好在弹丸只是穿过肌肉，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块用破布紧包着的血丝菌，按在伤处，暂且稍作治疗。
只是想接个宗门任务赚点贡献，竟然遭遇到这般波折，徐燎只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希望李响和陆晴光都死了。
他恨恨地想着，枭目来回扫视，最终选择沿河岸朝一个方向走去。
他能隐约地看到，那边的光线更为明亮，这地下有光源。
前方石壁忽然收紧，河岸消失，地下河更加湍急，徐燎涉水前进，身体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打颤。
不知前进了多久，河岸终于再次出现，宽广向黑暗中延伸。
四周黑黢黢的望不到边，只有前方一点浓郁金色光芒刺破黑暗，映照出石地的轮廓。
金色映在瞳中燃烧，徐燎不由自主地朝光源走去。
那是一团燃烧的金属，有如传说中终结时代真正照耀大地的金日，散发出一种无法直视的辉煌。
金属周边的灵气已纯粹至如雾环绕，它下方的石地呈现如地表晶原一般的玻璃化，向外辐射数十米，那是遭受巨量灵气经年累月渗入才能造就的。
徐燎深吸一口，仔细打量着璀璨环绕的金属。
绝对没错了，这是一块灵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