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恭呈陛下，伏望圣鉴（求追读）
就在即将落笔的时候，林瑾又停了下来。
细细思索片刻，然后这才重新于纸面书写。
只是笔端涌现之字，与他平时笔迹相比显得平常了许多，虽依旧工整美观，但却少了几分神韵，远远称不上书法大师。
“臣闻，边疆者，国之藩篱；社稷者，民之根本。二者相辅相成，休戚与共。
今陛下膺祖宗之鸿业，御宇内之苍生，然北境蒙古、女真如狼似虎，觊觎已久，边患纷扰，此诚为国家之深忧大患。
值此之际，为靖边患、固邦国，臣不揣冒昧，谨陈刍荛之见，恭呈陛下，伏望圣鉴。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攻守之策，实乃御敌之枢要……”
就这样，当其余考生还在努力构思之时，林瑾已经控制着笔迹，开始答题。
虽依旧文思泉涌，但他却写得相当谨慎，而且还时不时停下来检查一番，务求尽善尽美，没有遗漏。
时间慢慢流逝，不知不觉间晌午已经到来。
几位内监小步从殿外进来，手中端着糕点，轻手轻脚地于众考生身边经过，将一碟碟点心放置在考生桌角，供其充饥之用。
只是绝大部分贡士都还沉浸在所写策论之中，无暇进食，有些甚至因太过专注而感觉不到饥饿之感。
林瑾亦是如此。
他仍在字斟句酌地写着，短短两千余字的策论，一上午时间他还没有写完，足可见他书写之谨慎。
时间仍在流逝。
“臣不胜惶恐，伏惟陛下圣裁。”
及至下午时分，待写完了本场殿试中的最后一个字后，林瑾这才慢慢放下了手中毛笔，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紧张感刚退去稍许，饥饿感就随之而来。
他正欲用些糕点充饥，余光却瞥见前方原本正襟危坐的主考官陈洪站了起来，朝大殿门口的方向微微躬身行礼。
周遭同考官和内监们亦是如此。
林瑾若有所思，故而缩回了伸向桌旁糕点的手，继续低头看卷，并没有四处张望。
果然，没过多久，他余光就见一身着明黄华服之人从自己身旁过道经过，向正在行礼的众考官摆了摆手，然后径直走向殿内御座。
虽看不到身后众考生的答题情况，但林瑾可以明显感觉到，殿内的纸张翻页声和毛笔书写声小了很多，众人都更加谨慎，似是害怕惊扰圣上。
待隆治帝走了，贡士们这才又重新放松下来，殿内再次多了几分嘈杂。
林瑾也重新用起了糕点，边品尝宫廷美味，边检查考卷。
只不过，让他期待颇高的宫廷糕点吃起来也就这样，感觉还不如神京城中清风楼的糕点，更遑论他自己的手艺了。
终于，太阳慢慢下山，酉时到了。
又是一道钟声响起，保和殿内众考生立刻放下手中毛笔，停止了答题，三百贡士，无一人敢继续动笔。
待内监们收卷完毕，众人又在侍卫们的带领下原路走出皇宫。
如此，这场从隆治十五年，延续到隆治十六年的科举考试才算真正结束。
不过这只是对众考生们而言，考官们的工作仍在继续。
依本朝惯例，殿试三月十五举行，三月十八传胪，吏员们需要在交卷的那一刻便立即开始糊名工作，完成后即刻将考卷交给殿试考官。
接着考官们需要在一天时间之内阅完全部三百份考卷，排出一个大概名次，然后于三月十七日交由隆治帝查阅，并由皇帝亲自确定最终排名。
所以新科进士们，又会被称为天子门生。
只是由于皇帝们往往政务繁忙，不可能抽出时间阅完全部考卷，所以这时，主考官呈上来的名次就很重要了。
皇上一般只会亲自查看排名靠前的十几份答卷，从中点出一甲前三名以及二甲前几名，其余名次基本不变。
当然，若皇上有足够的兴趣和时间，他也可以亲自阅完全部考卷，只是这种概率非常低罢了。
不过不管皇上和考官们如何阅卷，这都不是刚刚走出皇宫的林瑾等人能左右的了。
……
东华门外，刚从皇宫中出来的林瑾正随意走着。
五年以来朝思暮想的科举终于结束，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些什么，心里既有对三天后传胪的紧张，又有些空洞之感。
此刻绝大部分考生都是如此。
不过李璋和许进却有些例外，他们二人只有空洞，并无紧张，亦或是紧张感很轻。
作为兵部尚书之子，自知在众贡士中学问不算突出的李璋，只求取得进士功名，并无名次上的追求，能进入一、二甲自是最好，得了三甲也无所谓。
许进更是如此，如今能进入殿试，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事儿了。
而且他也知晓自己的水平，对一甲、二甲不敢有太大奢望，心中没有期盼，自然就不会太过紧张。
林瑾和韩景行二人，正是因为心中对三鼎甲的期盼，所以才心怀忐忑。
“瑾哥儿，兰陵笑笑生还有其他作品吗？
射雕话本已经被我翻看好几遍了，看完此书，再看其他话本，竟有些味同嚼蜡之感，兰陵笑笑生实在是害苦了我~”
走着走着，李璋忽然想起一事，然后语气有些夸张地扭头向身旁林瑾打听消息。
作为兵部尚书次子，他对兵事兴趣很浓，但无奈长兄已经从军，作为家中唯二的儿子，他实在不忍心抛下父母姊妹，去追逐他渴望的沙场。
故而只能走科举仕途之路，期待有朝一日能为一儒将，施展心中抱负。
射雕虽主要讲述江湖故事，但其中江湖与家国交织，颇对李璋的胃口，故而才会有此一问。
闻听此言，林瑾眼睛一亮，许进和韩景行也被吸引了注意力，面露期待之色，对殿试成绩的紧张感都稍微缓解了几分。
“快了，兰陵笑笑生最近正在创作射雕的续作，名为《神雕侠侣》，约莫下个月就会在妙笔生花坊发布，我也和李兄一样，对此书颇为期待。”
见林瑾如此回答，三人都很是兴奋，注意力被从殿试转移到了新话本上，一时间围绕射雕和神雕聊得火热。
林瑾亦是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射雕已经完结了两个月，是该放出一些神雕的消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