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提议，出兵西川
荆州，公安。
城内，锣鼓喧天，一片欢天喜地。
左将军、荆州牧刘备，正与江东之主孙权的妹子，举行盛大的婚礼。
这场备受瞩目的世纪婚礼，可谓惊动天下。
益州刘璋、汉中张鲁、凉州马超等各方势力，皆派遣使者前来恭贺，甚至连曹操也以汉献帝刘协的名义，派人送来了贺礼。
荆南四郡的主要官员纷纷齐聚公安，南郡的周瑜、程普、鲁肃、庞统等也亲临现场，共同见证这一盛事。
喧闹的一天，在热闹与喜庆中很快过去，夜幕降临，一切渐渐归于平静。
当晚，诸葛亮拉着曹冲与庞统，在左将军府内闲聊。
这左将军府，乃是刘备办公及居住的府邸，建安三年，曹操上奏汉献帝，将刘备封为左将军。
在攀谈过程中，曹冲敏锐地感觉到，诸葛亮似乎在极力拉拢他与庞统，并且不时打探京口的情况。
忽然，刘备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惊悸与颓丧之色。
诸葛亮见状，惊讶地问道：“主公，您不是去了后院的新房吗？为何又回到正堂来了？”
刘备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得知苍舒来了，自然要过来陪伴，新房嘛，明晚再去也不迟。”
曹冲心中暗自偷笑，心想他必定是在郡主那里碰了钉子，才悻悻而回。
诸葛亮与庞统也看出了异样，但都没有点破。
一个时辰后，夜已深，尽管刘备再三挽留，曹冲与庞统还是告辞离去。
待他俩走后，诸葛亮问道：“主公，究竟发生了何事？”
刘备苦笑，道：“新房外，有大批手持刀剑的侍女守护着，我根本无法靠近。”
诸葛亮听后，不禁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主公何不闯进去？那些侍女又能把你怎样？”
刘备叹息道：“我戎马半生，刀光剑影见得多了，可不知为何，今晚在新房外见到如此景象，竟然两腿发软，罢了，罢了。”
次日，曹冲跟着周瑜等人，前往左将军府与刘备辞别。
他此前已告知孙朗及张昭，自己先留在南郡，稍后会返回襄阳鱼梁洲。
刘备一见到曹冲，便如遇到救星般，一把将他拉进书房，急切问道：“苍舒，郡主是何脾气？”
曹冲故作惊讶，道：“将军，此话何意？”
刘备迟疑了半晌，又带着几分羞愧，这才将昨晚侍女守护，不让他进入新房的事，和盘托出。
还说，今早郡主派人来告知，要外出筑城另住。
可怜的刘备，连自己夫人的模样都未曾见过，昨日的新娘子一直戴着红盖头。
曹冲说道：“郡主自幼习武，又深受父兄宠爱，性格刁蛮刚烈，也许是从未离开过家，初到此处，尚未适应吧。将军稍安勿躁，只要以诚相待，郡主必定会被你打动的。”
刘备点点头，又问道：“苍舒，你可与郡主相熟？”
曹冲心中一惊，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笑着说：“只是见过几面，谈不上相熟，郡主就如同天上的明月，岂是我等凡人能够轻易接近的？”
“你是副使，此次前来的新娘子，确是郡主本人？”
曹冲愕然，想不到，刘备竟然怀疑这个，遂肯定答道：“正是郡主本人！”
刘备沉思片刻，说道：“这终究只是一场政治联姻，况且我年近五旬，妻子新丧，本就没什么心情。”
“我只是怀疑，这会不会是孙权的阴谋，名为嫁妹，实则随便派个士族女子代替。”
停顿了一会儿，他接着说：“若郡主的性格本就如此，那也罢了，由她去吧。”
曹冲劝道：“郡主毕竟只是个女孩，望将军多些耐性，心诚则灵。”刘备笑了笑，带着他来到正堂，与众人挥手道别。
......
江陵城，郡守府。
正堂之上，周瑜稳坐主位，鲁肃、庞统以及曹冲分坐两侧。
周瑜面色凝重，率先打破沉默，言及庞统力主调集大军，溯江而上，进击西川，而鲁肃持反对态度，故而欲听曹冲高见。
曹冲闻之，心内一惊，暗忖，若江东大军挥师西进，这历史岂不要被改写？
瞧这庞统，好似与西川刘璋有不共戴天之仇，据史书所载，其投靠刘备后，便屡屡蛊惑刘备谋取西川。
曹冲开口问道：“师叔，为何提议出兵西川？”
庞统应道：“益州广袤丰饶，人丁兴旺，那益州牧刘璋生性怯懦，且暴虐无道，百姓深受其苦。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等不取，早晚也会落入他人囊中。”
曹冲转而问鲁肃：“子敬兄，因何反对？”
鲁肃略作迟疑，答道：“江东兵力尚欠雄厚，倘若出兵西川，只怕江陵乃至江东都将陷入危境。”
曹冲嘴角微扬，轻笑道：“这不过是其一罢了，最关键的，怕是担忧孙将军不允吧？”
周瑜与鲁肃闻言，皆惊愕失色，二人对视一眼，俱都沉默无言。
庞统诧异地问道：“开疆拓土之举，孙将军为何会不答应？”
曹冲命人取来一幅地图，铺展于案几之上，说道：“师叔请看，若江东出兵夺下西川，这整体地形将会如何？”
庞统凝视片刻，道：“两头宽阔，分别是江东与益州，中间狭长，乃南郡，将二者相连。”
“正是，”曹冲手指地图，“南郡之北乃曹操，南为刘备，现今孙刘联盟，曹军来犯，刘备或许会增援，可若刘备对江陵起了觊觎之心，又当如何？”
庞统道：“左将军刘备乃仁德之士，怎会背信弃义？”
周瑜却道：“苍舒所言不差，刘备此人，野心勃勃，实难轻信！”
曹冲心下暗忖，你周瑜又何尝无野心，否则怎会赞同出兵西川？
他笑问：“若拿下西川，谁人镇守益州？”
庞统道：“公瑾身为偏将军兼南郡太守，自是公瑾兄担任益州牧最为合适。”
曹冲见周瑜鲁肃皆无异议，道：“江东与益州相隔甚远，况且孙将军如今才是徐州牧，与益州牧平级，孙将军岂会毫无戒心？这绝无可能。”
周瑜顿时面红耳赤，怒道：“我与伯符（孙策字伯符）情逾手足，怎会背叛江东！”
鲁肃亦随之附和，称去年曹操遣蒋干前来劝降，被周瑜断然拒绝。
曹冲心下思量，以往无背叛之心，日后却难保证，毕竟掌控一方地盘后，心态焉能毫无变化？
他问道：“公瑾兄，可是定要拿下西川？”
周瑜神色坚毅，重重点头道：“我即刻动身前往京口，向孙将军表明心迹，此生必不背叛江东！”
曹冲心中却不以为然。
他自是不信，得陇望蜀，本就是人性弱点，待你周瑜掌控蜀地，心态定然改变。
曹冲道：“那公瑾兄恳请出兵西川之际，务请将军任命奋威将军孙瑜为大都督，你与程普为左右都督，一同领兵西进，如此将军定会应允。”
程普本来就是孙权派过来，分担军权的，再加上其堂兄孙瑜为大都督，孙权会觉得能牵制住周瑜，自然会答允。
周瑜沉思片刻，而后开怀大笑：“还是苍舒深知孙将军啊，哈哈！”
他与孙瑜自幼相识，孙瑜素来对他言听计从，至于程普，他并不担心，这支部队，一直在自己掌控之下，程普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庞统赞道：“如此甚妙！孙瑜虽挂名大都督，实则还不是由公瑾兄掌控！”
周瑜喜形于色，道：“子敬、士元、苍舒，彼时你们皆随我西征，拿下西川后，俱为太守！”
鲁肃虽仍忧心兵力之事，然见周瑜心意已决，便也不再言语。
曹冲心中却暗自冷笑。
此计虽佳，只可惜周瑜无法实施。
如今已是建安十五年之春，据史书记载，周瑜将于今夏染病，在巴丘养病直至十二月，便会溘然长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