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鼠群
雪佛兰黑羚羊轿车旁,迪恩打开后备箱,翻找出手电筒,朝林萧递了过去。
林萧摆了摆手,反手从背包里摸出一瓶绿色药水递回,“迪恩,你试试这个,效果应该还不错。”
猫眼药水,一种可以提高人们暗光环境下的视力的煎药。
在巫师三世界中,这是猎魔人在探索洞穴、地牢等地方时,必备的几件物品之一。
虽然在那个世界,对于没经历过青草试炼的普通人来说,喝下这些魔药无异于直接服毒。
但结合自身完全免疫的情况,并进行反复实验后,林萧已经能够确定,魔药这些副作用对于任何其他世界线的人来说,根本毫无影响。
“这是什么?”迪恩一边接过药水,一边好奇地询问道,他举起瓶子对着阳光仔细端详着。
“猫眼药水,喝了之后,黑暗的环境里你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林萧解释道,“这是我前阵子做炼金实验时刚研究出的。”
“林,你就没有考虑过,用你那些炼金术,去拿个诺贝尔化学奖之类的东西吗?”迪恩撇了撇嘴,吐槽了一句。
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搭档,毕竟从小到大,自己还没被林萧坑过。
看到林萧率先拧开一瓶猫眼药水一饮而尽后,迪恩也有样学样,仰头灌了下去。
药水下肚片刻,迪恩只觉得周围光线似乎变得暗淡起来,紧接着,眼前的世界居然开始缓缓褪色。
他吓了一跳,连忙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却发现只是片刻,视线中的整个世界,色彩都只剩下了黑白两色。
迪恩急忙拉住了朝着下水道口走去的林萧,开口问道:“林,你这个药是不是有问...”
话还没说完,迪恩便和林萧目光交错,随后感到一阵语塞。
他发现,林萧的瞳孔已经变成了像是野兽一样的竖瞳。
迪恩摇了摇头,瞬间联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连忙凑到轿车后视镜前,这才发现自己的瞳孔果然也变成了竖瞳,反射着幽幽的光芒。
“怎么样,效果还不错吧?”林萧笑了笑,没有对魔药进行解释。
一边说着,他已经走到了下水道附近。
林萧先是把绳子在旁边的树干上牢牢系紧,随后将绳索另一端给扔进了井里。
“快点吧,时间马上就要来不及了。”林萧催促道。
话音未落,他已经一只手拽着绳子,率先踏上了下水道内部的铁梯。
每一步他都踩得小心翼翼,避免过于老旧的梯子突然松动。
迪恩本来还在低声抱怨,但看到林萧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后,他也决定不再犹豫,立刻紧随其后跟上。
下水道里,锈迹斑斑的梯子在他们的踩踏下,响起一阵刺耳的吱呀声。
越是朝着下方深入,腥臭味就越是浓烈,熏得人几乎都无法睁开眼睛。
两人被这股气味影响,都不在说话,只是屏住呼吸,默默地朝着下水道深处爬去。
不一会,扶梯便爬到了尽头。
出乎意料的是,底部空间竟显得格外宽敞,各种通道四通八达,一眼望不到尽头。
四周墙壁上长满了霉菌,地上的污水在通道中央汇聚成一条小河,上面漂浮着各种诸如纸巾、塑料袋之类的垃圾。
林萧率先到达底部,他强忍着另人窒息的恶臭味,集中注意力,再次开启猎魔感官。
这时,迪恩也从梯子上稳稳跃下,溅起一片浑浊水花。
站稳环顾四周,迪恩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在服下魔药后,虽然视野里只剩下黑白两色,但反而能够更加清晰地辨认出暗光环境里的一切。
迪恩紧紧捂着口鼻,朝自己前方搭档小声问道:“林,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林萧微微转身,食指竖起放到嘴边:“嘘,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迪恩闻言,立刻停止了一切动作,集中注意力仔细倾听着。
但除了细微的水流声之外,迪恩没有任何收获,只能感受到阵阵恶臭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天灵盖。
与此同时,林萧已悄然拔出了毒蛇银剑,剑身出鞘,闪烁出一阵冰冷光芒。
他默念咒语、迅速结出手印,释放出能够生成护盾的昆恩法印,一层淡淡的光芒在他身前凝聚成型。
一切准备就绪后,林萧朝迪恩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自己,随后便猫着腰,脚步轻盈地向着前方摸去。
随着不断深入,迪恩终于隐约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听起来有点像是...某种生物正在大快朵颐所发出的咀嚼声?
迪恩不由感到一丝紧张,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M1911手枪,枪身冰冷的触感传来,这才感到稍稍安心了一些。
一步、两步...
迪恩甚至已经能够清楚地分辨出,这声音是由牙齿摩擦血肉所能产生的。
终于,在一处拐角前,走在前方的林萧脚步停顿了下来。
他回头和迪恩对视一眼,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叮嘱道:“应该就在这个拐角后面了,一会儿切记,不要轻易开枪,我们的目标是活捉。”
迪恩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林萧见状,竖起三根手指,开始了倒计时。
三...
二...
一!
两人如同离弦之箭,同时闪电般地转过拐角。
然而,预想中变形怪贪婪撕咬人肉的恶心画面并未在拐角后出现。
地面上一群老鼠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像极了一个巨大的、不停蠕动着的肉瘤。
尽管这个画面依然令人不适,但相比较之下,尚且还在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迪恩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还没等他完全缓过神来,林萧已经迈步走向那群老鼠。
听到脚步声,原本围在一起的鼠群瞬间作鸟兽散,四处逃窜,被鼠群掩盖之物也逐渐显露出真实面目。
迪恩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上面,在他彻底看清后,顿时感到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他再也无法忍受,一把拉下口罩,俯身剧烈地呕吐起来,酸水洒了一地。
那是一张人皮。
一张表面已经被老鼠们啃食得千疮百孔,上面还沾满了不明液体的...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