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偷梁换柱
“最近你经常心不在焉，若不能静心，这经书看下去也是白费功夫。”为叶清凡开小课堂的清瘦师叔合上书册，倚在窗边闭目养神。
叶清凡忙起身告罪，“弟子最近琐事缠身，辜负了圣人真言，是弟子的不是。”
“自去吧，了却俗务，才能静修己道。”
叶清凡躬身退出藏经阁，刚出了院门，钱明昌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来到其身后，悄声道：“师兄，我打听到范和最近正联系一旁门老道，打算从其手中购置一些毒药。”
叶清凡闻言脸色如常，边走边问道：“什么毒药？”
“听说是一种慢性毒药，不致命，却可以坏人体魄，耽误百日筑基的进度。”钱明昌说完偷瞥了一眼叶清凡。
“哼！这药不用问，一定是给我准备的，他还真是要和我不死不休啊。”叶清凡嘴角泛起冷笑。
“师兄料事如神。”轻轻拍了一下马屁，钱明昌接着道：“再有一个月就是师兄入门满三个月的日子，到时候师叔们会查验新入门弟子的修为。若师兄你迟迟不能筑基成功，一定会被认为修炼懒怠，不可造就。”
叶清凡对此不置可否，那晚为了应对钱明昌几人的围攻，自己将全部任务点都投进了一炁养身功里，早就筑基成功。只是不想太过显眼，才迟迟没有找尹志平要蓄气阶段的修炼功法。
“你可打探到，他什么时候和那老道交易？”
“明日正好是门内采买的时候，按照范和的习惯，他必定要回家一趟，再去天香阁住一晚，第二日一早再返回山门。他将交易地点放在了天香阁。”钱明昌对范和的习惯了如指掌，这就是敌方有自己安插奸细的好处。
只是叶凡有些疑问：“门规禁止狎妓，门内采买时必有师长随行，他怎么敢这么做？”
“师兄这就有所不知了，这范和当初在外务院时，就和负责采买的蔡师叔关系特别好，逢年过节还有好礼送上。故而，蔡师叔对范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说不得蔡师叔自己也喜欢去天香阁呢。”钱明昌语气戏谑，对这位蔡师叔全无敬意。
这也难怪，虽说这位蔡师叔也是三代弟子，但当初只是一个内门弟子，身份和尹志平这种三代真传根本没法比。而且，资质、修为不高，就更不受重视，靠着年龄才混上了这个职务。如今又私德有亏，就更不受弟子尊重。
“不可在背后议论尊长的是非！“轻斥了一句，叶清凡随手拨弄着身旁干枯的柳枝，沉吟思索，吩咐道：“交给你个任务，帮我打探那个旁门老道落脚的地方。”
“师兄打算如何做？”
“不该问的别问，做好你的事。”
“是！”钱明昌心中一凛，忙垂首应下，旋即匆匆离去。
次日，叶清凡白日里照旧做自己的事情。等到天色刚刚擦黑，叶清凡就借口自己身体困乏，回了房间休息。
将房门窗户仔细关好，叶清凡从怀中摸出一张黄符，裹住一缕头发，用真气将其激发。黄光一闪，一具和叶清凡本人毫无二致的人偶出现在房间内。
这是其在仙武宝库里兑换出来的替身符，可以生出一具和使用者样貌气息相同的人偶，持续时间两个时辰，购买需要1心愿点。
虽然这个人偶仅是死物，然而伪装成自己正在睡觉，却也绰绰有余。
将房间布置好后，叶清凡潜踪匿形向着山门方向赶去。要不怎么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一路上，叶清凡轻车熟路的避开人群，偷摸溜出了山门。
离开山门，叶清凡不再顾及被人发现，展开身法向着京兆府城疾驰而去。他必须要在两个时辰内回转山门，时间紧迫。
好在从仙武宝库兑换的九牛之力，不仅令人拥有九牛之力，同时耐力惊人，否则叶清凡还真没信心一路跑过去。
此世朝廷不设宵禁，即使入夜，京兆府城内也是彩灯处处，人流涌动。
叶清凡来到城门处，看到几车商队正在排队交入城费。缓了口气，叶清凡来到队伍后方，跟着人流扔下几枚铜板，顺利进了府城。
天香阁号称‘天阙瑶台香影幻，人间独此韵悠长。’，乃城内第一风花雪月之所，十分好找。
叶清凡出身侯府，所穿衣物乃汴京花样，锦缎上金线密织，一副做派也与京兆府不同，一眼就知是外地来的富家公子，轻轻松松进了天香阁大门。
“听说你这是京兆府城内最有名的秦楼楚馆，本公子看也不咋样嘛。”大冷天叶清凡摇着折扇，迈着四方步，不时随意的指指点点。
老鸨带起一阵香风贴了过来，娇笑道：“公子是大地方来的，见识不凡，瞧不上我们这里是常理。但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啊，我们这的姑娘个个心灵手巧，别有妙处嘞，公子要不尝试一下？”
一把推开这个半老徐娘，叶清凡拍了拍身上的灰，不置可否道：“那就把你们这的头牌给本公子叫来，我可警告你，不要拿其他货色搪塞我。”
“这，莲香正在陪范公子，我给您叫来心香如何？”
叶清凡眼睛一动，然后一扇子杵到老鸨脸上，嚣张道：“什么范公子，没听说过，莫要啰嗦，把莲香给本公子叫来。”
老鸨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赶忙赔笑，“公子莫急啊，这范公子乃本城司理参军范大人家的公子，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再说公子们都是来这寻欢作乐的，何苦为了争一时意气，败了兴致呢。”
“呸！”叶清凡状似十分不屑，“什么司理参军，芝麻绿豆大小的官，我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我可告诉你，本公子今天非莲香不要。给我准备一间上房，本公子等着。一刻钟内，见不到莲香，本公子拆了你的天香阁！”说完，也不理会老鸨，自顾自的走了。
“这可怎么办呢？祸事哟！”开妓院的就怕遇到有权有势的公子哥互相争锋吃醋，这种事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殃及池鱼，急的老鸨连连跺脚。
最后，实在没办法，老鸨还是决定去找莲香商量一下，看看如何应付过去。殊不知，叶清凡正在远处看着她，找到了范和所在的包厢。
“妈妈莫急。范公子有客人，正在商谈事情，不需要莲香侍奉，我就趁机去见见那位公子。”
“好孩子，你可是帮了大忙了，真不枉费妈妈疼你。”
“妈妈，你先去和那位公子说稍等一刻钟，莲香沐浴更衣后就来。”说完，这位娇媚的女子款步转身，向着后堂施施然走去，老鸨则喜出望外的去找叶清凡。
在不远处偷听的叶清凡连忙提前离开，先一步回到房间等着老鸨进门。几句话打发走老鸨，叶清凡再次摸到范和的包厢外。
可惜只听到范和送客的声音，“这是二百两银子，你这药要是真的管用，以后这个价我都收了。”
“这就完事了？”叶清凡心里懊悔自己来的太晚，可随即又听到范和气急败坏的声音。
“又是那个姓袁的，仗着他爹是通判，处处和我作对。你过来，带我去看看这个袁二郎，又耍什么花样。”说完一脚踹开房门离去。
叶清凡不禁大喜，趁着房间内无人，打开窗户翻了进去，一眼就看到摆在桌上的木质方盒。
运起真气，隔空一掌打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三个小瓷瓶。
“想必这就是钱明昌说的那种慢性毒药了。”叶清凡冷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将瓶内所装的药物替换后，合上盖子。又将剩余的药撒进酒壶里，随后悄然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内，莲香还未来，叶清凡不由轻呼了口气。接下来，只要打发了莲香，抓紧回到山门即可。
至于叶清凡换的那个瓷瓶，里面装的却是货真价实的毒药，见血封喉。今夜，就要范和的性命。
此事唯一的首尾就是那个旁门老道，可惜今夜时间不够，否则让那老道悄无声息的蒸发掉，稳稳的把锅背住，此事就万无一失了。如今，却只能另寻机会。
只是，叶清凡不知道的是，范和在袁文华那惹了一肚子气，回到房间后，看到桌上的木盒，眼神闪烁了几下。
范和叫来随从，低声吩咐了几句后，随手拿出来一个瓷瓶交给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