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与巨龙邂逅
卢迪吃完桌上的饭菜，打了一个响亮饱嗝。
“嗝——”
“哈哈哈哈哈”哈恩毫不留情大笑出声。
“笑什么，笑什么？”卢迪有点脸红。确实很久没吃这么撑了。
“赶紧，把盘子碗筷收到回收处去。”
伯德也憋笑，“咳咳，好的，卢迪老师。”
三小只叠起盘子和碗，把筷子勺子都收到托盘上，一人搬一摞放到餐具回收处。教师餐厅的回收台比较高，三小只都放不到台上，还是一个中年职工帮他们收起。
呼啦啦地跑去洗手洗嘴，又呼啦啦跑回卢迪那里。
卢迪带着他们下了楼，此时太阳已完全落下，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树梢。远处有几个职工随着道路点燃两侧的炭火柱，传播极远的昏黄光晕落在青石砖上，被风吹得摇摆不定。
“好了，你们回去吧。我还有其他事情。”
“老师再见。”×3
卢迪摆摆手，身形一晃，已在十几米开外。他在赶往厚山。厚山范围广阔，直至科劳德河，又延伸至城外很远。那里虽然没什么魔兽供他练手，可地形广阔，他在那里锻炼，才施展得开。
而且，据来学院指导他们这些年轻训练课老师们的九级战士所说，多待在自然环境里，有助于突破七级战士。
于是从回到学院开始，卢迪常在城外锻炼到凌晨，再回来休息。以六级战士恐怖的移动速度，学院里的任何地方，不过是踏步而至罢了。
这边，伯德正在为难。北餐厅离图书馆很近，他想直接去看书，继续探索这个世界的面貌。但是又想回宿舍带上黄纸、鹅毛笔与墨水，好顺带把作业写完。不过，回到宿舍再返回来太折腾了。
‘算了，今天先不写作业。找点和圣域相关的书籍随便翻翻，说不定运气好，能发现什么端倪。’
想到这里，他对哈恩和克塔说：“我准备去图书馆，你们是回宿舍还是和我一起？”
“我不去，今天好累，又吃的好饱，我要回去好好休息。”
克塔也摇摇头，“我准备回宿舍写作业。图书馆里的书，好多字我都不认识。”
“好，那我自己去了。”
三个人互相挥挥手。
突然，伯德想起了什么，他飞快转身喊：“克塔，等等——”
哈恩和克塔都疑惑地回望，朝伯德走。
伯德跑过去，对哈恩说一句：“哈恩，我有点事和克塔说，你先等一下。”随后拉着克塔往旁边走几步。
两人站到一处炭火柱下，克塔疑问：“怎么了伯德？”
“克塔，中午那个桑德斯，你注意一下他。你不听他的话，他好像很不满。”
克塔懵懵地点头。伯德又说：“有维克被惩罚在先，他应该不敢叫人围殴你。反正你注意一下。”
“好，我知道了伯德。”
两人说玩，回去找哈恩，三人再次道别。各自走入夜色里。
伯德往东走了一会儿，就看见那座白色城堡了。夜幕下，城堡的窗口流泄出柔和的白光，映照出墙壁上摇摆不定的绿叶，青翠欲滴。
登上台阶，推开侧面厚重的木门，走进两侧满是衣物间的走廊，一股温暖席卷而来。
图书馆里弥漫着被精心照料的古老气息。深棕色木质地板，各样式地毯，精美的银质烛台，一张张高背椅与单人书桌，被有序摆放在各处。有数十人维护这里的每一处角落。他们也监督着学生们，不能损坏书籍，或是带走书籍。
伯德进了136号衣帽间，在这里有一个专属他的柜子。伯德脱下长袍与短靴，换上羊毛拖鞋，开始往一楼的书库走去。
在这里找寻需要的知识，是一种困难。
在这个世界，书籍依旧是一种珍贵物品，数量并不多。因此，没有发展出图书管理学。
这个积累了两千年的图书馆，大量大量的书籍被混乱收入书架，绝没有现代图书管理学下的秩序井然。而且受限于书籍本身内容的杂乱，大部分书籍也根本无法做到分类。
——你可以在强者的旅游笔记里看到某个地方的地形图，可以看到该地风俗，可以看到风景描述，当然也可以看到他修炼时的疑惑与自我解答。这么多元的内容，怎么去做分类呢？
伯德思索着这里与前世不同的地方，在书架与书架间游走，手指划过一本又一本羊皮纸书籍。突然，他看到一个名字，起了兴趣。
书名叫《人与巨龙邂逅》。
‘巨龙，应该是圣域级别吧？’
伯德取下这本书，找了处空座位坐下，翻开这本书。
这本书讲了一个贵族男性遇到化成人形的女性圣域巨龙，开启一段美好邂逅的故事。
伯德略过这些故事情节，专注搜集圣域、巨龙相关的信息。
书里说，巨龙告诉贵族，每一条巨龙都是天地生养，没有父母。巨龙们一出生就是圣域境界，不老不死，且能够化成人形。
伯德皱住眉头。‘天生圣域？天生不老不死？这种设定的龙族我好像不熟悉。’
书里说，圣域巨龙拥有极为丰富的知识，尤其是对于凡人如何在野外求生，她很是擅长。作者在书里极其详细地描述了那一地区的各种野生植物的性质。有些可以做菜，有些充当调料，还有些可以入药。
还有木屋建造，水源探寻等等专业知识。
伯德逐渐翻阅到故事结尾。
结尾很令人唏嘘，美丽的巨龙女性陪伴了贵族男性十年。十年里，两人隐居在人迹罕至的野外，可惜十年后巨龙狠心离去，寻找下一个新欢了。
伯德怔怔地想：‘陪伴凡人十年，可以称得上是爱情吗？圣域长生不死，时间观念恐怕和凡人有天大的差别。可能，十年对于圣域巨龙，也只是尝尝鲜罢了。’
看完书，时间很晚了，伯德准备回去了。
‘还是没找到昭示这个世界的关键信息，不过学到很多野外求生知识，也算不错。
巨龙啊，真的很好奇，是不是分成色彩龙、金属龙？这好像是我记忆里最常见的巨龙分类。
等明天去问问肯纳老师吧。’
伯德这样想着，在道路两旁炭火的照耀下，一路回了宿舍。
宿舍里，木桌上点着一根巨大的蜡烛，蜡烛的光非常耀眼，堪比伯德前世的白炽灯。哈恩和克塔正趴在书桌上写些什么。
雷勒看到伯德，跑到宿舍门口，向伯德求证：“伯德，今天卢迪老师真的把你们都带去教师餐厅了？”
伯德正准备脱衣服，没想到听到这个问题。
他忍不住笑出声，回答道：“是啊雷勒。你今天如果没迟到，然后又等着我们，说不定卢迪老师把你也带去呢！”
雷勒恁恁咬牙。其实他也想等着室友们，可是科忒城的伙伴们要求他必须帮忙在食堂占位置，不然就不和他一起玩了。
他略过这个，又期待地问伯德道：“伯德，你教克塔他们的动作，可以教教我吗？”
“当然可以啊，又不是什么秘密。这样，明天上午我找肯纳老师有事，明天下午怎么样？”
哈恩在旁边插嘴：“明天下午我们可以一起去锻炼，我也想多锻炼。伯德，卢迪老师都说你比我跑得快，肯定是真的。我要赶上你！”
克塔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听到了，也加入进来：“好啊好啊，我也要去。”
雷勒也欢喜道：“好！我明天上午去和科忒城的朋友们说，下午不和他们一起玩了。”
伯德见事情敲定，就脱下皮外套，拿了换洗衣物，去浴室冲洗。
冲洗回来，发现三人围着课桌在讨论。雷勒想参考克塔前几天做完的作业，哈恩和克塔都在劝。
克塔看到伯德走过来，眼前一亮：“伯德！你快过来说说雷勒，抄作业是不对的。”
伯德把脏衣物放进特制木桶，一边给衣物挂印有宿舍楼号的标签，一边说：“雷勒，克塔说得对，不应该抄作业。你看哈恩，他也要想好久才能写完作业，但他从来不找我要答案。”
哈恩揉揉脑袋，嘿嘿笑。
雷勒被三个室友说，委屈得又快哭了。他想张嘴解释：他不是自己想抄作业，是科忒城的朋友让他帮忙做他们的算术题。可他没那么多时间做题。所以想着帮他们做了，也算自己练习过了，自己班的作业就抄一下。
可他张张嘴，没说出来。因为班里的莫顿他们几人也要雷勒帮忙写作业。
雷勒想，伯德是班长，如果说出来，岂不是出卖了朋友？
最终，他只闷闷道：“对不起伯德，是我错了。我不该抄作业的。”
伯德继续低头挂标签，随意听几耳朵三小只的交流。这种标签可以随衣服一起洗，等晒干后，学院的校工会按照标签把衣服送回来。
夜渐渐深了，蜡烛被吹灭，房间里暗下去。
雷勒静静躺在床上，睁着双眼，许久没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