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轻啄
“是雪！”
一声惊喜的叫喊惊醒法斯弗，他睁开眼睛，望向天花板。
白色的天花板上吊着一蓬水晶花，在阳光照射下不时闪动金光。
法斯弗一拉被子，盖住脑袋，闷声喊：“达郎娜！你怎么把窗帘拉开了？”
达郎娜已换好一身鲜艳的檎丹色长袍，她走进房间，随手关上门。走到床前，俯身拽下去被子，嘴唇沾一下法斯弗的额头，说：“快起来了，法斯弗。今天要带伯德去测试资质呢。”
法斯弗睁开眼睛，“达郎娜，你穿这身新衣服真美。让我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达郎娜扑哧一声，“好好好。伯德都起床了，你还在赖床。”
庭院里又传来一声呼喊，“伯德你快看，下雪喽！”
法斯弗脸朝着达郎娜侧过身，从被窝里伸出手，把达郎娜抱倒在床上，贴耳问：“谁在下面喊的。”
达郎娜面色红润，她挣扎几下，未果，隔着被子狠狠捶法斯弗。
“法斯弗！这是昨天伯德帮我挑的新长袍，你这样都把它弄皱了！”
法斯弗不管，闻着达郎娜怡人的发香，闭上眼睛不说话。
达郎娜不再捶了，开口说：“我告诉你，你把手松开好不好？”
“你说吧，不松。”
达郎娜无奈，“昨晚不是要过了么，怎么还这样？”
法斯弗露出笑意，“不想要，就是抱抱你。”
“好好好。是哈恩，哈恩他哥哥早上不起来，哈恩跑过来吃早饭呢。这不，路上见到大雪，兴奋得很。”
法斯弗嘟囔：“让伯德陪他玩去吧，你陪我。”
达郎娜白他一眼，说：“不是要给伯德测试精神力么。”
“测试个精神力而已，等半上午带他们过去，测试完就让他们留在学院。”
“啊，这就留在学院啊，你就那么舍得儿子。我可舍不得。”
法斯弗紧紧双臂，“你要是愿意脱了衣服，陪我再躺一会儿，我就还有个办法。”
达郎娜气恼，又捶他一下，“快说！”
“好好好，我说。你不是一直好奇学院里的风景吗，趁这个机会，测试完我们带着伯德在学院里逛逛。”
“对诶！我怎么没想到。”
法斯弗得意，“快脱衣服，进被窝。”
达郎娜却借势挣脱开他的怀抱，命令法斯弗说：“你快起床！我们早点测试完，早点去逛。”
她一把拽住被子，手臂猛地往上一扬——法斯弗被陡然间袭来的冷气刺激地全身肌肉收缩紧张。
法斯弗压抑住一声惨叫，恶狠狠地扑到达郎娜身上，把她压靠在身后的衣柜上，“达郎娜！”
达郎娜抱住这个四十岁的大男孩，笑意盎然，“怎么啦？亲爱的？”
法斯弗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一时间被这艳光所慑，他轻轻凑上去，啄住两瓣红唇。
“呜——你还没刷牙”
许久。
达郎娜睁开有些眩晕的双眼，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已躺倒在床上。她急忙推开还要凑上来咬人的法斯弗，“别闹了——伯德和哈恩都在楼下呢。”
法斯弗又啄一口脸颊，心满意足，翻身躺倒在床上。
达郎娜恨恨拍他一巴掌，站起身，整理凌乱的长袍，心里长舒一口气。
‘还好，长袍倒是还在身上。’
“快点，真的要起床了。”
法斯弗伸个懒腰，坐起身。达郎娜给他拿过来上下分开的细布内衣，帮他套上。又拿来一条黑色硬布裤子，一件羊毛线织衫。等法斯弗穿好，达郎娜带着他到隔壁的衣物间去取昨天新买的月白色长袍。
“这也是伯德给你挑的款式，按照你以前留下的数据现场做的。我们昨晚回来得晚，就没让你再试。正好，现在试试，不合适一会儿顺路送到裁缝店去。”
这件长袍通体是柔和黯淡的白，有紫色的翻领与腰间系带做点缀。
长袍没有花纹，本是端庄的设计。但当达郎娜搭配上一条深绿的、拥有金色丝线绣就的繁密荆棘花纹的领带，极简与繁杂的碰撞很有设计感，整套搭配的感觉一下偏转向年少风流。
达郎娜退后看看，满意地点点头。“这一看就是二十岁的贵族公子嘛。”
法斯弗对着镜子照照，“是不是有点太显年轻了，达郎娜。”
达郎娜上前拨弄几下法斯弗棕色的卷发露出他锋锐的眉眼鼻梁，“你本来就年轻啊。你以为你穿着皮衣时候就不帅了？”
法斯弗笑了，“我都四十了，又不是刚和你谈恋爱那时候。”
“七级战士能活三百岁还要多，四十岁，也就相当于十几岁的少年。”
“照你说的，出去到学院里，人家还以为我还在学院没毕业嘞。”
达郎娜咯咯笑，“那不正好，伯德早上还说，我像没毕业的大姐姐呢。”
“我看，你是被你儿子的甜言蜜语迷昏头了。”
达郎娜不理他，对着镜子自顾自整理衣服。
她看着身上温暖的深橘红色，上面印满花朵状暗纹。伸伸手臂，露出袖内的橘黄，和翻领是同一色。想了想，取出一件简洁的白色线织披肩，搭在肩背上，垂落到胸前。对着镜子转身看看，满意地点点头。
达郎娜朝法斯弗转身，“怎么样，好看吗？”
法斯弗眨眨眼，往前抱住达郎娜，“太漂亮了。”
达郎娜嗔恼地拍打开法斯弗，“别抱了。快，把这一身脱了，去洗漱吃饭。”
时间确实不早了，法斯弗解开领带，回道：“好好好。”
两人都脱下长袍外套，只穿着线织衫与长裤，洗漱去了。
洗漱完，下楼和哈恩、伯德吃完早饭，就准备出发了。
达郎娜给伯德和哈恩都围一条银灰的狐毛围巾。
四人各拿一把伞，出了客厅，穿过青石砖小径，靴子踩在脚脖厚的雪层上，发出咯吱咯吱声。到了门外，扎衣已把马车驾好，带出来了。
天地一片白，纷纷扬扬的雪充斥每一处角落。
四人上了马车。
“冷不冷？”
达郎娜看着哈恩红润的脸颊，问道。
哈恩摇摇头，又趴在马车侧窗上往外看，小脸紧贴住冰凉的玻璃。
黑鳞马长嘶一声，迈开六腿，在雪地里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