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鬼难寻
心炉闪烁起不详的红光，仿佛嗜血的蚊蝇伸出口器，贪婪地将两个神魂吸了进去。
两人甚至没来及的发出惨叫，就在这个世界上失去了一切踪迹。
“伙计，感觉如何？”
程渊擦了擦心炉底部，灵烟盘冒出，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有些失望，还以为吸收神魂可以对心炉进行强化，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伙计，看来我对你还不够了解啊。”程渊喃喃道，“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给点提示，我也能知道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嗯？”
正在他感叹的时候，忽然就看见灵烟盘上，就在自己身边，居然还有一个黑色光点！
程渊的目光立即落在牛福自爆的地方。
只见那里的血肉地板，已经被炸出一个大坑，大量碎骨烂肉堆积在里面，令人不忍直视。
难道牛福那厮还没死？
程渊可不会傻乎乎地过去探查，他二话不说，直接撒出阴发网，罩住大坑后网鱼似的一捞——居然没有拉动，好像缠住了树桩子一样！
他毫不犹豫地激发阴火。
灰绿色火焰一闪，满坑的碎骨烂肉顿时顿时被融化殆尽。
底部一颗人头露了出来——正是牛福的那颗。
此时的他着实凄惨之极，皮开肉绽，五官全毁，血肉模糊不说，连脑壳都豁开一大洞，露出干瘪灰黑的脑子。
但他还没死！
不但没死，脖子上还长出无数肉芽，扎入周围的血肉之中，不断吮吸着，显然是想恢复起来。
然而阴火何其厉害，全盛之时的牛福尚且难以抵挡，更何况现在只剩一颗脑袋。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哀嚎，就被化尽了烂西瓜似的头颅，只剩一团瑟瑟发抖的黑雾——要不是程渊及时收手，这点残魂也留不住。
“饶命，饶命啊！”此时的牛福神智看上去清醒多了，“我有很多价值不菲的收藏，都可以给你，只要你饶了我。”
程渊嘿嘿一笑：“你这种老鬼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况且我有更好的办法来知道这些。”
说着他一弹心炉，一缕白烟冒出，蜷成一颗烟丸，直接射入了牛福的残魂之中。
神魂出窍成为修士后，程渊已经可以主动驱使心炉释放这种可以控制其他神魂的烟丸了。
烟丸迅速探出无数白丝，向残魂的每一个角落蔓延而去。
然而，牛福的残魂却在惨叫中剧烈波动起来。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想控制我，做梦，别想，别想！”
大量白丝在波动中溃散，刚想凝实，旋即又被震散。
“这是什么情况？”程渊皱起眉头，“遭到了牛福的抵抗？”
这种情况是程渊没想到的，他想做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做。
牛福的哀嚎越发凄惨，残魂的波动也越发激烈，终于“砰”的一声，整个溃散开来，蒸发殆尽。
“这是同归于尽，魂飞魄散了？”程渊大惊，后悔不迭，“坏了坏了，早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就不动手了。”
这下牛福的收藏可就不知道哪里去找了。
“看样子正常的神魂会抵抗烟丸的控制。当初轻而易举控制白影估计是因为他早就没有神智了。”
程渊叹了口气，只能认下这个教训。
他自我安慰道：“其实不应该这么贪心的。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这时，空气中忽然弥漫起一股恶臭。
程渊抬头一看，只见周围的血肉骸骨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腐烂。
失去血肉地面支撑后，祠堂的四壁开始摇摇欲坠。
他立即收拾起瘟春和方靖的储物袋，飞速逃离祠堂。
“轰隆”一声。
片刻后，祠堂轰然倒塌。
程渊站在院中，长叹一声：“总算结束了。”
没想到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捉鬼任务，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不但死了瘟春和方靖两个出窍中期门徒，委托者牛家更是遭受了致命的打击。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仅仅只露了一面而已.......
“真是好手段！”程渊冷笑一声，根本不理会匆匆赶来的牛家奴仆，径自向花园方向大步走去。
倒要见识一下，这幕后黑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当他再次来到落花阁时，这里依旧是平静如一潭死水，仿佛刚刚宗祠倒塌的巨响根本没有传过来。
一脚踢开大门，程渊直接来到了二楼。
那女人还是一副呆傻的样子，似乎永远静止了。
程渊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腹部：“不看看祠堂倒塌的情况吗？”
女人没有回话，只是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着程渊。
“不看就不看吧，听到也一样。”程渊道，“但对差点被你坑死，但仍然帮你报仇的恩人，总得说个谢谢吧？”
女人还是一副木然的样子。
“别装了！”程渊终于动怒，“你再给我装模作样，我就把你从身体里薅出来！”
女人终于说话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渊冷冷道：“就算我不知道，你以为我活着回来之后不会找你报仇吗？”
女人终于动了。
她勉强从床上下来，向程渊跪下磕头：“多谢仙师为我儿报仇，来生做牛做马，小女子也要报答仙师。”
程渊却丝毫不给他面子：“少废话！让你儿子出来见我。”
“妾身没.......”
程渊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女人的解释：“方靖翻墙倒柜要找的那个食香鬼是你儿子，而不是祠堂里那个老鬼，你别想狡辩。”
女人面色大变：“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程渊道，“但我猜中了不是吗？”
女人怂恿程渊等人前去祠堂找鬼，说明她恨牛家。
这座阁楼阴气慎重，偏偏被囚于此的女人身上阴气侵染的情况不正常。
去了一趟祠堂儿子死了，本人疯了。
凭这三个理由就足以锁定女人了。
毕竟，程渊不是县太爷，断案还要证据。
觉得有可能，就要过来看。
果然就找到了。
女人苦笑着站起来，眼神恢复了清明，全无之前的呆滞感：“仙师慧眼如炬。”
“我猜猜，该不会是你儿子被牛家选中成为祭品，结果出了意外，反而变成了鬼物了吧？”
“正是。”
“难怪拼了命也要往祠堂里挤，是要报仇去啊。”程渊笑了，“让我们见见吧。”
“好。”
女人分开腿，“啵”的一声，一团紫黑色的肉块就掉落在了两脚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