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相国:从举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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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赛诗

盛启诺对儿子的发问,懒得解释,又不能不解释:

“提学道为你参加道试,私下帮了忙,若锦衣卫真要追究此事,提学道自身难保,他会自己想办法免责,我们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盛明威听得似懂非懂。

“爹爹何必非要去给四房请罪?打我的那人,并不确定就是盛明熙。”

盛启诺不耐烦挥挥手,“少说废话,赶紧更衣,跟我走。”他转身出了盛明威卧房,去自己屋里更衣。

东厢房内,一男一女站在窗前黑暗中,屏息静息,听着西厢房的叱骂声。

刚才盛启诺叱骂盛明威,并没有关门。

嫡长子盛明毅和妻子全程旁听了西厢房的责骂。

“你要不要过去劝慰一下爹爹?”夫人悄声问道。

盛明毅同样悄声说道:

“没必要,我是唯恐这弟弟不惹是生非呢。”

夫人愕然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明毅冷笑道:“你没看出来吗?爹爹将长房传承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老二身上了。”

“不能吧,你是嫡长子呀。”

“你这就短视了,爹爹让我经商,让老二读书入仕。”盛明毅冷笑道:

“士农工商四民,谁在首位,谁在末尾?你想想看,盛明威一旦做了官,他不就是长房的当家人吗?”

长房大奶奶打个寒噤,喃喃说道:

“天呐,我倒还没想到这一层。”

她一直认为丈夫是嫡长子,生意又做得极好,长房自然该由长子当家。

没想到老爷竟想让次子盛明威掌门。

……

夜色浓郁。

花悦楼内气氛热烈。

自告奋勇打头炮的那位清秀书生,很是自信。

他走上二层平台,朝花魁馨悦深深鞠躬作揖,然后满脸通红,放声吟诗:

“罗裙褪去步生莲,温香软玉笑若嫣。朱唇呻吟声如燕,引得长夜意绵绵。”

吟诗完毕,台下冷冷清清,非但没有掌声,反倒是博得一片嘲讽。

“这也叫诗?艳俗不堪啊。”

“他这几句所谓的诗,字里行间,满满都是‘欲望’二字,低俗!低俗得很嘞。”

“我等学子的脸,都让他这几句破诗,给丢尽了。”

“……”

馨悦姑娘含笑给清秀书生道个万福,对妖冶老鸨附耳说了两句话。

老鸨满面含春说道:

“这位秀才的诗韵味悠长,我家馨悦觉得,稍欠一点含蓄,请下去休息吧。”

台下一片哄笑,嘲讽声再起:

“这头炮没瞄准地方啊。”

“馨悦姑娘如此高雅,哪能看得上这等低俗的文字。”

清秀书生不甘心,躬身对馨悦说道:

“馨悦姑娘,我这首诗,发乎内心,乃是……”

他话未说完,一个彪悍的龟公上前,怒视清秀书生:

“葛秀才,你自己下去,还是我帮你下去?”

葛秀才往后一躲,向馨悦姑娘投去爱慕一瞥,满脸羞愧,走下平台。

徐爵看着此情此景,心中很不踏实。

他问身边的盛明熙:“秀才的诗,都打了哑炮,贤弟可曾想好了诗句?”

盛明熙面色沉稳,不急不躁说道:

“仁兄别急,这种自由发挥的非命题作文,我很拿手,成竹在胸,不必惊慌。”

盛明熙此话不假,他只需在前世记忆中,搜索一首名诗,就随随便便秒杀这些个所谓的诗人。

徐爵紧盯着馨悦姑娘,冷脸对盛明熙说道:

“贤弟,你可是给我打了包票的,今日要是拿不到赛诗第一,咱们兄弟情义,怕是就到头了。”

盛明熙宽慰道:

“仁兄稍安勿躁,咱们不急于登场,且看看他人实力再说。”

徐爵不好再说什么。

只见一个形销骨立的干瘦老者,身手敏捷,跃上二层平台,扯着公鸭嗓子说道:

“刚才那生员之诗,艳俗不堪,低级下流,毫无内涵。且看我这新中举人,献给馨悦姑娘的诗,必将是震惊四座,抱得美人归了,嘎嘎嘎……”

他先被自己感动了,兀自仰头干笑,停不下来。

观众先是一愣,跟着爆笑不已。

盛明熙和徐爵也忍不住大笑。

“这货有病,得治了。”盛明熙说道。

徐爵点头笑道:

“此人病入膏肓,估计医治无效。”

老举人一甩宽大的袍袖,面对台下观众,放声吟哦:

“翠袖拂柳香飘飘,婀娜身姿心乱乱。秋波流转情浓浓,心醉神迷睡不着。”

举人抑扬顿挫的吟哦,还没结束,台下已经沸腾,纷纷骂道:

“哪里的狗屁举人,滚下去。”

“这,这也算是诗吗?有辱斯文呀!”

“下去,下去,举人滚下去!”

台下齐声吼喊起来。

举人骤然停住吟哦,傲然抬起头颅,看向馨悦姑娘:

“馨悦以为我这首诗,是否惊艳?”

馨悦微笑道:

“此诗异常深奥,感觉不知所云,不适合今日的赛诗会。”

举人干枯的指头颤抖不已,指着馨悦怒道:

“如此好诗,你竟然欣赏不来,千古其冤,老夫冤枉啊。”

彪悍的龟公上前,二话不说,揪住举人袍装,连拉带扯,送下台去。

紧接着,又有几个士子、缙绅模样的人,轮番上台吟诗,不是诗意平淡,就是胡拼乱凑,被馨悦姑娘一一否决。

徐爵吸一口冷气,自言自语:

“馨悦姑娘端的是色艺双全,眼界奇高啊,连秀才、举人的诗都看不上啊。”

他看一眼盛明熙,“贤弟的诗作,可曾想好了?”他有点着急。

盛明熙微笑道:

“不着急,再等等看,咱们唱压轴戏。”

徐爵饱含怜悯,安慰道:

“贤弟不必忧虑,举人的诗作,都被馨悦姑娘淘汰了,你尽力而为好了。”

他已经对拔得头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老鸨喊道:

“还有没有高才上来献诗?没有的话,我家馨悦姑娘可就不奉陪了。”

这时,一个体态厚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从雅座上起身,走上二层平台。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中年男子上台之后,看都不看馨悦姑娘一眼,直接自顾自吟诗:

“娇容域内重,貂蝉宁久微。

朝为王府女,暮作董卓妃。”

场内突然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被这首诗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