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们需要白毛，白毛角色是必要的
江东行省，新杭市，市第一中学。
刚开学的日子总是令人忧郁的，何况是周一的早晨。
大课间的休息时分，寒离胡乱在草纸上画下几个鬼画符后，扭头看向自己右手边的同桌。
“喂，金金金，你的情报网里有没有关于质变者的？”
“哼，那你可算问对人了，神人。”
体型微壮实的朱鑫一推黑框眼镜，轻哼一声，开始口若悬河起来。
“你也知道，我是个铁血魔法少女厨，对于质变者这类异端本来是不屑一顾的，但我推恰好有次行动和质变者打过连携，所以我也‘浅浅’地了解过一点，质变者这玩意儿，高攻低防，整一个玻璃大炮，给魔法少女提鞋都不配。神人，你是不是终于对魔法少女感兴趣了？来，让我指导你怎么科学选推，我们市里有百十来个魔法少女，各个特色鲜明，要推什么时候上车都不迟哇！顺带一提，我现在最推荐的是今年的top新人璃梦，我和你说......”
“停停，挑重点，还有我问的是质变者。”
“重点已经讲完了啊，质变者不就是管理局养的汪吗，有什么需要特别在意的地方？”
忽然，朱鑫神情变得暧昧，不怀好意道：“神人，你该不会真在沉默中变态了吧？”
“别多想啊，我只是突发奇想，要是我成质变者了，会觉醒什么能力。”
“得了吧，哪天我被化学逼疯了你都成不了，就你那神人般的脸皮，哦不，心理素质，嘿嘿......”
寒离面色一绷。
长久以来，他在教育机构中都致力于静静发育，坚决不给教育工作添乱子，加上他的成绩属于“上不去，下不来”的那一档，所以无论在哪个年级，都是查无此人的小透明。
直到去年的开学典礼暨新校长“放卫星”环节，站在班级队列前头的他突然“恍惚”，扑倒在地。
本来也没多大事，他也马上爬起来了。
可好死不死的，不知是不是台上的校长想凸显亲民形象，竟然中断讲话，趁他脑子转换发蒙的一霎，朝他发问“怎么了”？
“怎么了？屁话听太多站累了。”
至此，已成艺术。
虽然事后校长没给他穿小鞋，但汹涌的民意还是将他推向了“神人”的宝座。
尤其是新校长这一年来没干多少人事，弄得怨声载道，他的“民望”还在持续上涨，在一中已经快到“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地步。
“假设啦假设，”寒离一脸不在意，继续圆道：“你看，我们又没可能成为魔法少女，你难道就没想过成为质变者，获得奇异能力的未来吗？”
“当然想过！要是能混到阶段三那个级别，说不定就能约我推一起吃饭了！”
“那你...”
“咳咳，两位，还有八分钟就上课了。”
寒离刚想继续诱导同桌，继续进行话题，就被左手边的同桌出声打断。
没错，他有两个同桌，而他自己则是被两面包夹的那一个。
大灾变后，托联盟政府人口政策的福，婴儿潮绵延了十几年，后果就是学校每年都在扩招，教室内的空间也变得越来越狭窄。
“你们少聊点天，多做点题行不。”
标准学霸模板的黄风，停笔看向两个学渣（一中标准）同桌，即使已经说过很多遍，但还是不厌其烦道：“我也不是好为人师指导你们，可未来什么都是虚的...”
“靠得住的只有自己的笔杆。”
寒、朱二人异口同声道。
“唉，知道就好。”
黄风叹口气，知道他的话也只是耳旁风，继续抓起笔杆子抄写起英文范文来。
寒离与朱鑫对视一眼后，也没了继续聊天的兴致，低头默默做起自己手上的事情。
他们三人做了两年的同桌，三人的关系在寒离看来，大概属于朋友以上，死党之下的范畴。
在学习方面，黄对寒、朱两个学渣没有优越感，寒、朱“自甘堕落”，但也理解黄的劝诫之下包含的善意，虽事后依旧我行我素，却也会给黄一个面子，努力几分钟。
君子之交淡如水，搞不好说的就是他们三个吧。
寒离感慨，提起笔，开始在草纸的鬼画符边上默写庄子的《逍遥游》。
《逍遥游》属于语文必背的篇目，不过他早就倒背如流，如今默写只是单纯消磨时间，放空心神罢了。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放空着，放空着，寒离忽然觉得头顶痒痒的，四周也忽的安静下来。
这是，“恍惚”又趁他恍惚空隙闪击他了？
“寒离...”
“咻~~~”
轻柔的女声中，起哄的口哨声中，迷离的秋日中，坐在垃圾桶边上的寒离回过头去，白色的天使填满了他的视界。
白棠，来自隔壁十一班的白化病少女，知名度凌驾于他这“神人”的“小天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
这名不幸罹患遗传病的女生单从外貌来说其实并不出众，即使五官温婉柔美，但黑色素的缺乏使得在一般人视角下那张脸蛋仍显得有些婴儿肥。
不过，如白雪般的肌肤，同样白的耀眼发厚厚眉毛和及腰散发，以及带着温驯小动物之感的淡红色眼眸，使其明明身着黑色的学校制服，却依旧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一种，言语难以形容的圣洁感。
“寒离？”
“在！”
“嗯，早上好。”
“早上好。”
“好你个头哇！”
班级后门，收完阳伞的另一名女生急匆匆赶到，二话没说就把白棠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瞪着寒离。
大名人的跟班知名度往往也不低，白棠的十二年同学兼闺蜜兼害虫驱散者——许卿，堂堂登场！
“喂，你十一黄金周有没有空？”
“我不叫喂，我叫寒离。”
“哦——原来是年级大‘神人’寒离啊，”许卿矫揉造作一番，继续语气凌厉道：“所以呢，到底有没有空？”
“可能会有点忙......”
寒离斟酌道。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搞钱，才没有陪刚认识的“小天使”玩朋友过家家的余裕。
可不远处的白棠听了他的回答，一双淡红的眼睛好似蒙上一层暗纱，仅仅只是黯淡了一瞬，寒离就觉得自己成了十恶不赦的连环虾仁饭。
“但有点忙又不太可能，嗯，只是一天的话完全有空。”
经过不怎么剧烈的心理斗争，寒离马上改口。
于是，白棠的表情霎时间又明亮起来，就连身边似乎都在隐隐散发着圣光。
许卿纠结的面色也停止挣扎，皮笑肉不笑道：“好，到时候再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