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多余的试探
试问，与朋友的朋友交谈，偶遇直球恶毒咒骂，该如何回应最佳？
中枢“演播室”中，被主持人提问的寒离，面前摆着四个选项：
A.以牙还牙，直球回击，用花香鸟语祝她活全家
B.真男人不动嘴皮子，让她见识何为蓄意轰拳
C.插科打诨，转移话题
D.哼，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四个选项前，寒离举棋不定，果断申请场外支援！
“演播室”的大屏幕上亮起绿色的电话图标，寒离向另一个自己求教！
“我不到啊，没被捡回仙门前我住山里，和山下的村民没甚往来，到了仙门后，我辈分高，品行好，哪有人当面骂我的？”
可恶，你这人生赢家组！
精分过后，寒离绝望，眼看答题时间一点点逼近尾声，他暗暗一叹。
看来只好选C了，不仅是三长一短，也是他历来的舒适选项...
不！
一道金光忽然划过“演播室”，带来了灵感的恩惠。
对了，他还可以翻往期的题库呀！
于是，寒离开始紧张地搜肠刮肚。
找到了！
福利院时期的记忆库，让我瞧瞧，我当时是怎么回击那些口无遮拦的小朋友的......
“略略略，寒离是扫把星，把他爸妈都克死了，难怪没大人挑你！”
“讨厌鬼，你别过来，快点去死吧你！”
......
“......哼。”
记忆中的小号自己，面对周围孩子的恶言恶语，反应出奇一致，只是冷哼一声，夹着本书就一个人走向房间外。
搞什么啊，我小时候就这么酷的嘛？
......
视角回到现实。
恶言相向后，许卿默默倒退一步，两只手别在身后，光看神情，活像一个架着枪的冷静猎手等待猎物率先发难。
两次呼吸后，“猎物”终于张开嘴角，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
“反弹！”
“......”
“诶，不明白吗，你小时候难道没玩过？所谓反弹啊，就是可以将不好的东西反弹回去，这时候你应该回一句‘无效’，然后我再...”
寒离热心解释，描述起自己小时候见过的场景。
“谁要你解释这个啊喂！”
期待、担忧、决绝......这些本来盘踞在许卿心头上的各色情绪，一下子被寒离的回复搅成锅坏汤，叫她刹那间进退失据。
果然没有叫错的外号，“神人”这个头衔放在这家伙头上简直恰如其分！
“我都说希望你去死了，你就这个反应？”
“！”
闻言，寒离陡然一惊，眉头一皱，把天台铁门护至身前。
“你要杀我？！”
“谁会杀你啊！”
许卿抓狂，狠狠跺了几脚凹凸不平的水泥地。
“我才是正常人一方好吧，会杀人的怎么想也只有你这个...”
寒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时间点小区没什么人，可要是许卿真大叫出来“质变者”三个字，保险起见他明儿就得搬家。
正考虑着要不要把拳头甩出去砸晕对方，许卿及时止声，保住了她那张清秀的脸蛋。
“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嘟哝着，许卿松开背后合拢的双手，关上天台门，直面寒离轻声问道：“你确实是质变者，没错吧？”
“嗯。”
“你就不反驳一下？”
“有什么好反驳的。”
对此，寒离早就有心理准备，毕竟，昨天他在被拉进“草丛”前，与转头看他的白棠二人确切地对视上了。
普通人对上能力再怎么没用的质变者，通常也难逃一劫，这是社会常识。
他也问过会长，协会并没有像黑衣人中记忆消除棒那样的神奇道具，她口中的封口就是法律意义上的封口，只要签了协议的人别瞎嚷嚷，闹得满城风雨，协会也不可能真上门送温暖。
所以，今天许卿上门突脸他不惊讶。
小天使没和他割袍断义，还给他送花，这才叫他惊讶。
毕竟，质变者（挣大钱）之道，终归是条修罗之路啊。
见寒离脸色不知为何变得沧桑起来，渐渐明白过来他内心戏极多的许卿，继续道：
“既然你也明白，那我也不多说了，先和你透个底，我有个认识的人是现役魔法少女，昨天也是我喊她过来帮忙的。”
“多，多谢？”
虽然连魔法少女的一根毛都没见着，寒离还是礼貌道谢。
他没怀疑许卿的话，魔法少女真实身份的保密程度与质变者相比，那叫一个天，一个地。
质变者这边还要眼巴巴求人签协议，但要是泄露魔法少女的隐私，冒充魔法少女的熟人，那每年新增的法律条例，是真能把人送进去蹲大牢的。
“别，反正最后也没帮上什么忙，”许卿摆手，“但她也建议我了，最好和你撇清关系。”
“嗯。”
“她见识比我广，说社会上对你们这些人的偏见并非空穴来风，就算是协会选派给她共同行动的质变者，也有不少短短几年就走上了自灭的结局。”
“确实如此。”
“我觉得她的建议很中肯，当然也和小棠儿说了...”
“你做的对啊。”
“...喂，从刚才开始你就在附和个什么劲啊！你听不明白吗？我就是在说你噢！”
“明白啊，”寒离一脸无辜，“你说的又没错，换位思考，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决定。”
“那你为什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额。”
寒离还能怎么说，说他其实是假冒的，所以很难代入苦主视角？
“哈——”许卿长叹一声，“和你说话好累啊。”
“总之，我巴不得你转学消失，可小棠儿不同意，还坚持要我和你做什么朋友，真是傻透了。”
寒离眨巴眼，忽然明白过来。
“所以你刚才骂的这么难听是想挑衅我，然后...”
“没错，你如果人面兽心，刚才只要碰我一根指头，就是我赢了，小棠儿也会乖乖听我的，以后见到你就绕着走。”
许卿闭上眼，看上去颇为遗憾。
“可惜啊，也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被水灵灵的同级生怼脸，都没什么反应...”
你要是骂我“杂鱼”，我可能还会有点反应，不对。
“奇怪的是你吧！？”
寒离抢话道：“万一呢，我要是真的情绪失控呢，搞不好会把你大卸八块，挂在行政楼门口做晴天娃娃...”
“啊！这个我知道，《悲惨的霸凌者》是吧，上个季度的...”
抢答的许卿及时刹车，掏出手机，给寒离展示屏幕上的通话时间。
“呵呵，你想多了，你袭击我至少要花一秒，而魔法少女打爆你的头只需半秒。”
其实也不用这么久。
寒离心中腹诽，嘴上应和道：“对对对，不过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就算是魔法少女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行凶吧。”
“是吗？那以后继续保持，良民先生，千万别给我发现什么猫腻。”
说完，许卿觉得有些没劲，打开门要往下走，却被身后的寒离喊住。
“你做这么多，就为了测试我？”
“别自作多情了，要不是小棠儿，谁管你啊。”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不想要朋友身处险境很难理解吗？”
已经走完半层台阶的许卿忽然想起她没寒离家的钥匙，于是朝站在天台门口的寒离伸手道：
“钥匙给我，还有，等我进去两分钟后再进来。”